林夕在圣心医院的遭遇过去半年后,他的生活看似重回正轨,却总被夜里的噩梦缠绕——梦里总有一片盛开的樱花林,粉色花瓣下埋着无数只惨白的手,每只手都攥着半截染血的发带。直到他接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信封上用红墨水写着“血樱町37号”,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穿着昭和时期的和服,站在樱花树下,笑容诡异,而她的脸,竟和林夕母亲年轻时的模样一模一样。
为了弄清真相,林夕踏上前往血樱町的列车。血樱町是位于日本关西的偏僻小镇,镇上只有一条主街,两侧的老房子爬满藤蔓,空气中弥漫着樱花与腐叶混合的怪味。他按照地址找到37号,那是一栋荒废的和式老宅,院门虚掩,门楣上挂着褪色的“佐藤家”木牌。
推开院门时,林夕听到院内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握紧口袋里的美工刀,缓缓走进庭院——院里种着一棵巨大的老樱花树,花瓣正簌簌飘落,树下跪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背对着他,手里反复擦拭着一把生锈的剪刀。
“请问……这里是佐藤家吗?”林夕轻声问道。
女孩猛地回头,林夕倒吸一口凉气——女孩的左眼是空洞的血洞,右眼却睁得极大,瞳孔里映着樱花树的影子,嘴角还沾着一丝暗红的血迹。“你是来找姐姐的吗?”女孩的声音又细又尖,像生锈的铁片摩擦,“姐姐说,等樱花落满院子,就会有人来陪她了。”
话音刚落,女孩突然举起剪刀朝自己的手腕划去,鲜血瞬间涌出,滴在樱花花瓣上,将粉色染成暗红。林夕冲过去夺下剪刀,却发现女孩的手腕上早已布满深浅不一的疤痕,有些还在渗血。“别这样!”林夕大喊,可女孩只是诡异地笑:“姐姐说,流血才能让樱花开得更艳……”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阵拉门滑动的声响。林夕扶着女孩站起身,朝屋内望去——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正站在走廊尽头,身形与照片里的女人一模一样,只是她的和服上沾满了暗褐色的污渍,头发里插着几片干枯的樱花花瓣。
“你终于来了。”女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一步步朝林夕走来,“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年。”
林夕认出女人领口露出的半截发带,和梦里那些手攥着的发带一模一样。“你是谁?和我母亲有什么关系?”他追问。
女人停下脚步,抬手抚过樱花树的树干,树皮上突然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发出凄厉的哀嚎。“我叫佐藤雪,三十年前,你母亲是这镇上的医生,她亲手把我推进了地狱。”佐藤雪的眼睛开始流血,“那年樱花盛开时,我怀了镇上议员的孩子,你母亲说能帮我堕胎,却把我绑在手术台上,和议员一起摘除了我的子宫,还把我的眼睛挖出来喂了野狗——他们说,这样我就再也不能开口告状了。”
林夕浑身冰凉,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反复说“血樱町的樱花不能碰”,原来竟是这个原因。这时,那个独眼女孩突然扑过来,咬住林夕的胳膊,牙齿深深嵌入皮肉。“姐姐说,你是医生的儿子,要替她还债!”女孩嘶吼着,嘴角的血迹蹭在林夕的衣服上。
林夕用力推开女孩,转身想跑,却发现院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樱花树的枝桠正疯狂生长,缠住他的脚踝,将他往树下拖拽。树干上的人脸越来越清晰,他甚至能看到其中一张脸——是圣心医院里那个叫雅子的病人,她的眼睛空洞,嘴里不断念叨着“骨笛”。
“你以为骨笛碎了就没事了?”佐藤雪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陶罐,罐口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雅子的骨头不止做了一支骨笛,剩下的骨灰,都在这罐子里。当年你母亲帮议员处理完我,又去圣心医院帮那个医生掩盖实验真相,她们都是帮凶!”
林夕的脚踝被枝桠勒得生疼,鲜血顺着小腿流下,滴在地上,竟让樱花树的根须破土而出,缠绕着他的身体。他看着佐藤雪举起陶罐,罐口对准他的头顶,里面的骨灰混着血水,正不断滴落。
“不!我母亲不是那样的人!”林夕挣扎着大喊,却看到树干上浮现出更多的人脸——有圣心医院的病人,有血樱町失踪的村民,还有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他的喉咙被割断,鲜血染红了胸前的校徽。“那是我弟弟。”佐藤雪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发现了我被藏在樱花树下,就被议员的人杀了,尸体埋在树根下,喂了这棵树。”
就在骨灰即将落在林夕头上时,院墙外突然传来一阵警笛声。佐藤雪的动作顿住,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林夕趁机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缠在身上的枝桠。火焰迅速蔓延,樱花树发出凄厉的尖叫,树干上的人脸开始融化,化作黑色的液体。
佐藤雪尖叫着后退,和服被火焰点燃,她转身冲进屋内,拉门在她身后关上。林夕挣脱枝桠的束缚,踉跄着跑到院门口,用力踹开大门。门口站着两个警察,看到林夕浑身是血,立刻上前扶住他。“我们接到举报,说这里有人非法囚禁。”一个警察说道,“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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