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
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晃着酒杯走了过来,看着斯文,骨子里透着股阴劲儿。
他的视线在吴所畏身上绕了一圈,最后死死钉在池骋那只嵌进吴所畏腰肉里的大手上。
“老池,稀客啊。”
张昊轩凑近半步,压低声音,用只有三个人能听到的音量笑了一声:
“怎么,最近转性了?还是……想找个影子,来填填心里的坑?”
话音刚落,吴所畏就感觉腰上那只手猛地收紧。
“嘶——”
肋骨差点没被勒断。这哪是搂腰,这分明是想把他拦腰折断。
池骋周身的气压瞬间跌停,那眼神,跟要吃人没两样。
“张昊轩,”
“管好你的嘴,不然我帮你缝上。”
张昊轩并不生气,反而笑得更欢了。
“别紧张,我就是好奇。”
他举起酒杯,隔空虚敬了一下,“毕竟,这只兔子看起来牙口挺利索。小心别到时候咬了主人的手,还要去打狂犬疫苗。”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瞥了吴所畏一眼,转身融进了衣香鬓影的人群里。
池骋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
吴所畏从他身后探出个脑袋,看着张昊轩的背影,小声嘀咕:
“这人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咱们是不是欠他钱没还?要是欠了,这锅我可不背啊。”
池骋没理他的插科打诨,一把抓起桌上的烈酒,仰头灌了下去。
“那个……我去个洗手间。”
吴所畏感觉这里的低气压快把他憋死了。
尤其是池骋现在的状态,简直就是个随时会炸的火药桶,他得赶紧去透透气,顺便盘算一下今天的加班费。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奢华得像个宫殿。
吴所畏掬了把冷水泼在脸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扯过纸巾擦手,他在心里默念:忍一忍,豪宅首付在向你招手。只要钱给够,给阎王爷当孙子都行。
“哟,这不是刚才那个……小兔子吗?”
一个油腻得能炒菜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吴所畏眉头一皱,从镜子里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晃了进来。
这人喝高了,脸红得像个猴屁股,走路直打晃,一身酒臭味隔着两米都能闻到。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
胖男人堵住门口,那双色眯眯的小眼睛恨不得黏在吴所畏屁股上。
“池少没把你喂饱?要不跟哥哥玩玩?哥哥有钱,现金转账都行……”
说着,那只像猪蹄一样的肥手就要往吴所畏脸上摸。
吴所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滚开。”
吴所畏一巴掌拍开那只手,眼神冷了下来,“别给自己找不痛快,趁我没发火前赶紧滚。”
“嘿!给脸不要脸!装什么清高!”
胖男人被驳了面子,借着酒劲儿恼羞成怒,猛地扑了过来,想把吴所畏按在洗手台上。
“出来卖的,跟谁不是睡!老子今天就……”
吴所畏虽然看着瘦,但为了生计常年搬砖送货,一身腱子肉不是白练的。
他眼神一厉,正准备给这死肥猪来个断子绝孙脚,教教他做人。
“砰——!”
一声巨响,洗手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门锁直接崩飞了出去。
巨大的动静让胖男人的动作僵住了。
还没等他回头,一只大手就像铁钳一样,狠狠薅住了他那本来就没剩几根的头发。
池骋面无表情,就像提着一袋垃圾。
手臂肌肉暴起,直接拽着那个两百斤的胖子,没有任何废话,狠狠地撞向了洗手台的大理石棱角。
“哐!”
这一声闷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胖男人的脑袋重重磕在坚硬的石材上,鲜血瞬间迸射出来,溅在了洁白的瓷砖上,触目惊心。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
池骋像是没听见一样,眼神空洞得可怕。
一下。
两下。
“我的人,你也敢碰?”
“你也配?”
每一下撞击,都伴随着让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
吴所畏看傻了。
他见过打架的,没见过这么要命的。这哪是打架,这是奔着杀人去的啊!
眼看那胖子翻着白眼就要不行了,吴所畏猛地反应过来。
“池骋!住手!别打了!”
吴所畏冲上去,一把抱住池骋的腰,拼命往后拖,大喊道:
“再打出人命了!你要是进去了,这属于刑事案件,赔起来很贵的!咱们不划算!”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尤其是“赔钱”两个字,池骋猩红的眼睛动了动。
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那个胖男人已经软成了一滩烂泥,顺着洗手台滑到了地上,满脸是血,生死不知。
池骋松开手,嫌恶地看了一眼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指。
那表情,就像是碰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垃圾。
二十分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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