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这里的料子没错。”吴师傅肯定地说,“这种绛红色是我独家调制的,用了青海的一种矿物颜料。这两年只做过三件东西:一件旗袍,一条领带,还有一条...手帕。”
“手帕?”陈默想起徐文静手腕上的红手链,不是手帕。
“对,男士手帕,绣了一个字母‘L’。客人要求用最好的丝绸,绣工要精细。”
“购买者是谁?”
吴师傅翻出账本:“两年前订的,客人叫...林守义。”
林守义。陈默记下这个名字。回到局里,系统查询显示,林守义,五十二岁,外科医生,曾任市立医院外科主任,三年前因医疗事故被停职,后提前退休。事故记录:一名患者在手术中死亡,家属指控林守义操作失误,但调查结论是患者自身原因,林守义无直接责任。
“外科医生。”陈默重复,“有医学知识,能接触麻醉药物,了解人体结构,适合进行精确的刺伤。”
“他和徐文静什么关系?”老李问。
进一步调查发现,徐文静和林守义是大学同学,都毕业于南江医科大学。毕业后,林守义成为外科医生,徐文静转向心理学。两人似乎没有过多交集,但徐文静的诊所开业时,林守义送过花篮。
“查林守义现在的住址和行踪。”陈默下令。
地址很快查到:南江市西郊的锦绣山庄,一个高档别墅区。但物业说,林守义的房子已经空置一年多,他本人很少回来。
“邻居说,他偶尔会回来,但住不久。好像经常外出旅行。”方雪报告。
陈默看着林守义的照片: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嘴角紧绷,给人一种不苟言笑的感觉。典型的强迫型人格特征。
“他有可能是凶手吗?”老李问。
“有可能。外科医生的职业背景符合凶手的医学知识;强迫型人格符合凶手的仪式感;医疗事故可能引发他的心理变化,认为自己需要‘纠正’社会的错误。”
“但动机呢?为什么选择徐文静的客户?”
陈默沉思:“也许他认同徐文静的某些理念,或者...他认为徐文静的治疗不够彻底,需要更‘彻底’的纠正。”
就在这时,苏瑾急匆匆跑进会议室:“陈队,刚刚接到报警,东湖区发现第三具尸体!”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现场特征?”陈默边问边抓起外套。
“报案人说,死者坐在公园长椅上,姿势端正,胸前有伤,身下有白布...还有一张纸条。”
“内容?”
苏瑾脸色发白:“‘仪式三:真实之眼’。”
“错误:看见的谎言。”
东湖区滨江公园以夜景闻名,但凌晨四点的这里只有江风与死寂。第三具尸体坐在面朝江水的长椅上,姿态端正如雕塑。
死者男性,约四十岁,穿着浅灰色夹克和卡其裤,双手平放膝上。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眼睛是睁开的,凝视着前方黑暗的江面,瞳孔已经扩散,却仿佛仍能看到什么。
“死者身份确认,”林薇的声音有些发紧,“杨建平,四十二岁,自由摄影师。”
陈默蹲下身,看到那张熟悉的A4纸被压在长椅边缘的石头下:
“仪式三:真实之眼”
“错误:看见的谎言”
“纠正:已执行”
六等分圆的符号中,“眼睛”图案被用红笔仔细圈出。
“眼睛...”陈默低声说。他抬头看向死者睁开的双眼,忽然注意到不寻常之处——瞳孔中似乎有极微小的反光,不是自然反射。
“虞倩,检查他的眼睛。”
虞倩小心地撑开死者眼皮,用专业照明观察:“眼球表面有轻微擦伤,像是被什么东西触碰过。瞳孔内...”她停顿,声音里第一次出现惊讶,“好像有什么东西。”
她用细镊子从眼角轻轻取出一个极小的透明物体,放在证物盘中。在放大镜下,它看起来像一个微型镜片,直径不超过两毫米。
“隐形眼镜?”老李皱眉。
“不,比隐形眼镜更小,而且没有度数。”虞倩说,“更像某种...观察装置。”
陈默立刻想到杨建平是摄影师。但为什么要在他眼睛里放这种东西?
方雪从现场外围回来:“杨建平住在公园附近的单身公寓。邻居说他昨晚七点左右出门,说去‘拍夜景’。”
“相机呢?”
“不在现场。他通常随身携带的摄影包也不见了。”
技术人员在长椅周围仔细勘查。张辰在椅子腿旁发现了一小截断裂的线,像是钓鱼线或细绳。林峰则在五米外的垃圾桶里找到了杨建平的摄影包,里面空空如也,相机和存储卡都不见了。
“凶手拿走了拍摄的内容。”陈默推断。
“为什么?杨建平拍到了不该拍的东西?”
“可能。”陈默环顾四周。滨江公园有完善的监控系统,但技术人员报告,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间,案发区域的三个摄像头都“意外”转向了错误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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