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喉结滚动,目光掠过苏念念掌心渗血的伤口,声音带着难掩的迟疑:“内奸是……雁门关守军的偏将赵安。他早年在边境作战时被匈奴俘虏,单于抓住他家人的把柄要挟,他便成了王庭安插在雁门关的眼线,野狼口的城门钥匙,他手里藏着一把备用的。”
“赵安?”苏念念瞳孔微缩,指尖攥紧桌沿,指节泛白。赵安在军中任职五年,平日里沉稳寡言,作战也算勇猛,此前加固城防时还主动请缨守东侧城门,没想到竟是潜伏多年的内奸。她心头一阵发凉,若不是今夜擒住这黑影,五日后左贤王大军突袭,赵安打开野狼口城门,雁门关必破无疑。
“他何时会动手?如何与左贤王联络?”苏念念追问,语气急促却依旧沉稳,掌心伤口因情绪波动牵扯得愈发疼痛,鲜血顺着绷带边缘渗出,滴落在军地图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五日后子时,赵安会借着换防的机会,打开野狼口城门,同时点燃三堆狼烟,作为接应左贤王的信号。”黑影低头,声音沙哑,“联络暗号是‘狼啸风鸣’,只有赵安和左贤王的亲信知晓。”
苏念念沉默片刻,指尖在地图上野狼口的位置重重一点,眼底闪过锐利的锋芒:“多谢你如实相告,你的家人,我会派人暗中保护,待北境安稳,便接他们来中原定居。”说罢,她抬手解开黑影身上的绳索,“你暂时留在我的营帐,对外会称你是归降的匈奴士兵,等风头过了,再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黑影愣了愣,显然没料到苏念念会如此守信,他弯腰拱手,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多谢将军,属下……属下愿为将军效力,哪怕只是做些杂事,也想弥补此前的过错。”
苏念念点头:“你懂匈奴语,又知晓王庭的行事风格,明日起便留在军帐,帮我整理匈奴相关的情报。”
安置好黑影后,苏念念重新回到桌前,烛火映照下,她的眼神愈发坚定。眼下距离左贤王偷袭仅剩五日,赵安潜伏军中,随时可能传递消息,必须尽快稳住局面,同时做好应对突袭的准备。她提笔写下两道军令,一道传令李嵩,让他立刻暗中调查赵安的动向,密切监视其言行,不可打草惊蛇;另一道传令陈武,让他率领休整完毕的士兵,秘密加固野狼口的城防,在城门内侧增设暗桩与绊马索,同时安排弓箭手埋伏在两侧崖壁,做好伏击准备。
写完军令,天已蒙蒙亮,苏念念将军令交给心腹士兵,叮嘱他们务必秘密送达,随后便起身走向城楼。清晨的寒风裹挟着霜气扑面而来,她裹紧披风,掌心的疼痛依旧清晰,却让她愈发清醒。城楼上,守军们早已换岗,火把尚未熄灭,橙红的光焰与晨光交织,映得城砖泛着冷硬的光泽。
李嵩见苏念念前来,连忙上前:“将军,您一夜未睡?”
“事出紧急,没时间休息。”苏念念摇头,目光望向东侧野狼口的方向,“赵安是匈奴内奸,五日后子时会打开野狼口城门,接应左贤王的三万大军偷袭,你已按军令暗中监视他了吗?”
李嵩神色一震,显然没想到赵安竟是内奸,他立刻躬身道:“属下已安排人手,乔装成普通士兵,时刻盯着赵安的营帐,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及时传回。另外,属下查到赵安近日频繁与城外的牧民接触,想必是在传递消息。”
“继续盯着,不可让他察觉异常。”苏念念沉声道,“你再挑选五百名精锐士兵,伪装成百姓,潜伏在野狼口附近的村落,若赵安派人传递消息,立刻截获,同时顺藤摸瓜,清除他的联络点。”
“属下遵命。”李嵩领命而去。
不多时,陈武匆匆赶来,身上的铠甲沾着些许尘土,显然是刚从野狼口赶回:“将军,野狼口的城防已加固完毕,城门内侧增设了三层暗桩,绊马索也已埋好,两侧崖壁安排了两百名弓箭手,只要左贤王的军队进城,便能将他们困在谷中,一网打尽。”
苏念念点头,与陈武一同走下城楼,翻身上马,朝着野狼口的方向而去。乌骓马踏过清晨的冻土,溅起细碎的泥尘,沿途的士兵们正在忙碌地加固城防,见到苏念念,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躬身行礼,眼中满是敬畏。
抵达野狼口时,晨光已洒满山谷,两侧崖壁高耸陡峭,中间的通道狭窄仅容三匹马并行,城门紧闭,城墙上的守军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前方,气氛肃穆。陈武指着城门内侧:“将军,暗桩都藏在城门后的凹槽里,只要城门打开,士兵们便能立刻将暗桩推出,堵住通道;绊马索埋在距离城门三十步的位置,用薄土覆盖,肉眼难以察觉;崖壁上的弓箭手都藏在山洞里,配有火箭与毒箭,可随时发起攻击。”
苏念念走上前,伸手触碰暗桩,木质坚硬,表面包裹着铁皮,显然是精心准备的。她又查看了绊马索,绳索粗壮,一端固定在崖壁的巨石上,另一端藏在土中,只要有人触发机关,便能瞬间弹出,缠住战马的马蹄。“做得好。”苏念念满意点头,“另外,在通道两侧挖些陷阱,填上尖木,再用茅草覆盖,增加杀伤力。同时,安排一百名士兵手持长矛,埋伏在暗桩后方,待匈奴军队被绊马索缠住,立刻上前刺杀,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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