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车城外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血腥味混杂着焦糊气息弥漫在戈壁上空,方才激战留下的痕迹触目惊心。断裂的云梯斜插在城墙脚下,被火焰灼烧得发黑,波斯士兵的尸体层层叠叠堆积着,鲜血汇成小溪顺着地势流淌,浸湿了身下的黄沙,将原本金黄的戈壁染得暗红一片。城头上,大夏与西域联军的士兵们虽面带疲惫,眼中却还残留着方才激战的亢奋,他们顾不上擦拭脸上的血污与汗水,正按照秦岳的命令有条不紊地清理战场。
秦岳站在南门城头,玄色战甲上的血渍早已凝固成暗褐色,枪尖上还挂着些许破碎的铠甲碎片与暗红血块,他抬手抹去额角渗出的汗珠,指尖触到一片温热黏腻,那是方才与波斯大汗缠斗时溅上的血。方才一枪刺穿波斯大汗胸膛的力道尚未完全消散,手臂隐隐发酸,小腹处也因方才闪避刀光时用力过猛,泛起一阵钝痛,可他丝毫不敢松懈,目光紧盯着葱岭深处的方向,眉头紧紧蹙起。方才士兵禀报的诡异气息绝非错觉,那股阴冷刺骨的寒意,与之前黑袍人死士周身散发的邪气如出一辙,且更为浓郁厚重,显然来者不善。
“将军,您先歇口气吧,方才您亲自斩杀波斯大汗,又奔波支援各城门,身子怕是撑不住了。”苏念念走到秦岳身边,她的淡青色劲装早已被鲜血浸透,左臂上还缠着几圈粗布绷带,绷带边缘仍在隐隐渗出血迹,正是方才抵挡波斯大汗进攻时留下的伤口。她手中端着一碗温热的米粥,递到秦岳面前,眼底满是担忧,声音因连日操劳与激战变得有些沙哑。
秦岳摇了摇头,没有接过米粥,只是沉声道:“眼下局势危急,黑袍人随时可能兵临城下,我怎能歇着。林墨将军伤势如何?城中受伤的士兵与百姓救治情况怎么样了?”他心中清楚,经历方才一场恶战,士兵们伤亡惨重,战力已大幅损耗,如今再遇黑袍人反扑,若是不能尽快摸清对方虚实,调整防御部署,莎车城怕是真要陷入绝境。
“林墨将军胸口刀伤极深,老军医已为他缝合伤口,敷上了止血疗伤的药膏,只是失血过多,依旧昏迷不醒,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苏念念轻声回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随即又沉了下去,“城中受伤的士兵太多,疗伤的药材已经所剩无几,不少重伤士兵只能靠着简单的包扎续命,百姓们也大多惶恐不安,虽有士兵安抚,却依旧难掩惊惧之色。”
话音刚落,林墨麾下一名亲兵快步跑来,单膝跪地,神色焦急地禀报:“将军,苏姑娘,城西方向突然出现大量黑袍死士,约莫有三千余人,他们速度极快,已经突破了城西外围的简易防线,朝着西门冲去了!龟兹城主率领士兵们拼死抵抗,可那些死士比之前的更为强悍,周身邪气更重,士兵们根本难以抵挡,西门防线已快撑不住了!”
“三千黑袍死士?”秦岳瞳孔骤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方才大战中,黑袍人派出的死士不过千余人,如今竟一下子派出三千余人,且实力更强,显然是打算趁他们战后虚弱之际,一举攻破莎车城。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思索对策:眼下四门之中,西门由龟兹城主驻守,士兵伤亡最为惨重,战力最弱,黑袍人选择从西门突破,显然是摸清了他们的防御短板。
“苏念念,你立刻率领五百士兵前往西门支援龟兹城主,务必守住西门,拖延时间,我随后便带主力赶来。”秦岳当机立断,高声下令,同时朝着身边一名亲兵喊道:“立刻传令下去,让北门、东门的士兵各抽调一半兵力,赶往西门支援,留下的士兵加固城防,严密警惕,防止黑袍人声东击西。另外,让老军医带着剩余的药材,优先救治重伤士兵,务必让能战力的士兵尽快恢复战力。”
“末将领命!”苏念念立刻领命,将手中的米粥递给身边的士兵,握紧腰间的破虏刀,转身朝着城下跑去。她身形虽纤细,此刻却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坚韧,受伤的左臂微微紧绷,每跑一步,伤口便传来一阵刺痛,可她丝毫没有放慢脚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守住西门,不能让黑袍人攻破城池。
秦岳看着苏念念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随即握紧手中的长枪,朝着城下高声喊道:“所有能动弹的士兵,立刻集结,随我赶往西门支援!”城头上,原本正在清理战场的士兵们听到命令,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握紧手中的兵器,纷纷朝着秦岳靠拢。这些士兵大多身上带伤,有的手臂缠着绷带,有的 limping(跛行)前行,铠甲破碎,衣衫染血,却依旧眼神坚定,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秦岳率领两千余名士兵,朝着西门疾驰而去。街道上,百姓们纷纷紧闭门窗,只敢从门缝中偷偷张望,看到秦岳率领士兵们匆匆而过,眼中满是希冀之色,他们知道,眼前这些将士,是守护莎车城的最后希望。沿途随处可见激战留下的残砾,断裂的兵器、破碎的铠甲散落一地,偶尔能看到几名士兵正在抬着受伤的同伴前往医馆,空气中的紧张气氛愈发浓医,阴冷的邪气顺着风缓缓飘来,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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