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勒城的晨光带着戈壁特有的干燥暖意,却驱不散城头弥漫的凝重气息。加固后的城墙被昨夜的风沙覆上一层薄尘,士兵们顶着倦意来回巡逻,手中的兵器握得愈发紧实,城角的旌旗在晨风里猎猎作响,每一道纹路都透着决绝。秦岳站在南门城头,玄色劲装肩头的厚布已被汗水浸湿,伤口的隐痛顺着筋骨蔓延,他却浑然不觉,目光死死盯着远方戈壁尽头,那里的天际线隐约泛起一抹暗沉的黄,像是风暴来临前的预兆。
“将军,车师国送来的粮草已入库清点完毕,足够支撑十日,城中内奸余党也已全数肃清,所有可疑人员皆已看管起来。”林墨快步走上城头,战袍下摆随风轻扬,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难掩坚定,“拓跋将军已率领士兵在城墙内侧堆砌好滚石擂木,火油罐也已分装完毕,每座箭楼都配备了三倍弓箭手,只待波斯大军到来。”
秦岳微微颔首,指尖摩挲着腰间长枪的枪尾,枪身冰冷的触感让他心绪稍定。他转头看向城西方向,苏念念正率领校刀手在街巷间巡查,破虏刀斜挎在腰间,阳光落在她束起的发梢上,衬得那张略带苍白的脸庞多了几分凌厉。经过两日休整,她手臂上的伤口虽未痊愈,却已能灵活挥刀,每一步踏在青石板路上都沉稳有力,路过的百姓纷纷投来感激与敬畏的目光,自发让开道路。
“洛太师在都城一手遮天,亲兵送信之路定然艰险,我们不能将希望全寄托在都城那边。”秦岳沉声道,声音裹着晨风传向林墨,“今日便是密信中所说的总攻之日,波斯大军必会倾尽全力,甚至可能带着更精良的攻城器械,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林墨点头应是,目光扫过城下密密麻麻的防御工事,忽然眉头微蹙:“将军,昨日斥候回报,波斯大军似乎分了两路行进,一路朝着疏勒城南门而来,另一路则绕向了城西,怕是想同时夹击,让我们顾此失彼。”
秦岳眼中寒光一闪,当即抬手道:“传我命令,拓跋将军率领半数鄯善国士兵驰援城西,务必守住西城城墙,若敌军攻城,优先摧毁他们的投石机;苏将军即刻率领校刀手返回城头,协助防守南门;林墨,你坐镇中军帐,统筹调度城中兵力,若有紧急情况,立刻以鸣金为号。”
“遵命!”林墨抱拳领命,转身快步离去,城头的传令兵立刻举起令旗,红色旗帜在风中快速挥舞,指令很快传遍全城。片刻后,拓跋烈率领一队骑兵朝着城西疾驰而去,马蹄声踏碎晨光,扬起的沙尘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苏念念也迅速率领校刀手登上南门城头,手中破虏刀出鞘半寸,冷冽的刀光映着她锐利的眼眸。
未过一个时辰,远方戈壁尽头的黄雾愈发浓重,轰鸣声顺着风渐渐传来,地面甚至开始微微震颤。秦岳握紧长枪,目光锐利如鹰,只见密密麻麻的波斯士兵如同黑色潮水般涌来,阵前的投石机比上次多了近一倍,木质机架上捆绑着沉甸甸的火油罐,阳光落在金属罐身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波斯大汗依旧骑着那头白色巨象,手持权杖站在阵前,身后跟着数名身披重甲的将领,脸上满是势在必得的狞笑。
“秦岳,识时务者为俊杰,今日我二十万大军压境,疏勒城已是囊中之物,速速开城投降,尚可留你全尸!”波斯大汗的声音透过扩音的铜器传来,粗犷的嗓音里满是傲慢,震得人耳膜发疼。
秦岳冷笑一声,抬手高声喝道:“波斯逆贼,休要猖狂!大夏疆土,岂容尔等践踏!弓箭手准备,放箭!”
城头的弓箭手立刻搭箭拉弓,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暴雨般朝着波斯大军射去,箭矢破空的呼啸声此起彼伏。波斯士兵纷纷举起盾牌抵挡,盾牌碰撞箭矢的脆响接连响起,前排的士兵不时倒下,鲜血很快浸湿了脚下的沙砾,却丝毫没能阻挡后续士兵的脚步,他们依旧朝着城墙疯狂冲来。
“投石机,发射!”波斯大汗高声下令,阵前的投石机瞬间运转起来,数十个火油罐被狠狠抛向空中,拖着长长的火焰轨迹,朝着疏勒城南门砸来。
“快躲!”秦岳高声提醒,伸手将身边一名士兵推开。下一秒,火油罐轰然砸在城墙之上,陶罐碎裂,燃油四溅,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火焰顺着城墙蔓延,灼烧得砖石发出噼啪声响,浓烟滚滚升起,呛得士兵们连连咳嗽,却没人敢后退半步,纷纷拿起水瓢、湿布扑火。
波斯士兵趁着火势发起猛攻,云梯纷纷架在城墙之上,士兵们如同蚂蚁般顺着云梯攀爬,手中弯刀闪烁着幽冷的光,口中发出凶狠的嘶吼。秦岳持枪冲至城墙边缘,长枪横扫,三名正在攀爬的波斯士兵应声坠落,摔在城下的沙砾上,瞬间没了气息。一名波斯士兵趁机爬上城头,弯刀朝着秦岳后背劈来,秦岳侧身避开,反手一刺,长枪精准刺穿对方胸膛,鲜血顺着枪身汩汩流下。
“杀!守住城墙!”苏念念高声呐喊,破虏刀挥舞间,刀光如练,瞬间斩断两名波斯士兵的手腕,鲜血溅起数寸。她脚步轻盈,辗转腾挪间避开敌人的攻击,每一刀都直指要害,倒下的波斯士兵很快在她身前堆起一道尸墙。校刀手们紧随其后,与波斯士兵展开殊死搏斗,刀光剑影交织,惨叫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城头很快被鲜血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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