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碧海传奇 第23章 荒岛寻水遇“奇宝”，罗盘失踪藏内鬼

天刚蒙蒙亮，宝船的甲板上还沾着晨露，张仁心就被肚子里的“空城计”闹醒了。他揉着咕咕叫的肚子，踮着脚溜向厨房——昨儿晚饭光顾着跟王二虎抢烤肉，没吃饱。可刚摸到水缸边，他就傻了眼：缸里的水只剩个底儿，连洗把脸都不够。

“坏了坏了！”张仁心撒腿就往郑和的船舱跑，边跑边喊，“督公！大事不好！咱们船上的淡水快见底了，再找不到水，二虎那夯货怕是要把海水当茶喝了！”

郑和正拿着海图琢磨航线，闻言抬头笑了笑：“慌什么？昨儿咱们停靠的小岛植被茂盛，说不定藏着山泉。文博，你去清点各船的淡水储备，顺便看看有没有破损的水桶；仁心、二虎，你们带上几个弟兄上岛找水，记得拿上水壶和绳索，别走太远，注意安全。”

“得嘞！”张仁心和王二虎异口同声地应着，转身就往甲板跑。王二虎扛着两个大水桶，跑得比兔子还快，边跑边嘟囔：“可算能上岛透透气了，在船上待着，我这胳膊腿都快锈住了。”张仁心跟在后面，手里攥着个空水壶，还不忘打趣：“你哪是想透气？你是想找野果子吃吧？上次在岛上摘的野枣，你一个人吃了大半筐。”

两人带着四个弟兄下了船，刚踏上小岛，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树叶间漏下的阳光洒在地上，像撒了一把碎金子；不知名的野花遍地都是，红的、黄的、紫的，看得人眼花缭乱；空气里飘着草木的清香，还混着淡淡的花香，深吸一口，连肚子里的饥饿感都减轻了几分。

“好家伙，这地方跟仙境似的！”张仁心停下脚步，忍不住感叹，“要是能在这儿盖间小房子，种点蔬菜，养几只鸡，养老肯定舒服。到时候我天天钓鱼，二虎你就负责砍柴，咱们俩也当回隐士。”

王二虎却没心思欣赏风景，他扛着水桶，口干舌燥得厉害，催着张仁心：“张大哥，别做梦了！先找水要紧，我这嗓子都快冒烟了，再找不到水，我就得抱着树喝露水了。”

就在这时，一阵“潺潺”的流水声顺着风飘了过来。王二虎耳朵尖，一下子就听着了，眼睛瞬间亮了，扔下水桶拔腿就跑：“是泉水！我听见泉水的声音了！”张仁心赶紧跟上，还不忘喊：“你慢点跑，别摔着了！这岛上的草滑得很！”

跑了没几步，一条小溪就出现在眼前。溪水清澈见底，阳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还冒着淡淡的水汽；溪底的鹅卵石看得清清楚楚，偶尔还有几条小鱼游过。王二虎不管不顾，直接跳进小溪，蹲下身捧起水就往嘴里灌，边喝边喊：“甜！真甜！比船上的淡水好喝一百倍！张大哥，你快尝尝！”

张仁心也拿出水壶，蹲在溪边装满水，抿了一口。清甜的泉水滑过喉咙，瞬间驱散了口干舌燥，他忍不住咂咂嘴：“确实甜，这水比咱们在苏州喝的井水还甘洌。弟兄们，快把水桶和水壶都装满，注意别把泥沙弄进去了。”

几个弟兄纷纷动手，有的打水，有的擦水桶，忙得不亦乐乎。张仁心闲着没事，就沿着溪边溜达，想看看有没有野果子。走着走着，他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大树下，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半埋在土里，看起来像是个破旧的罗盘。

他走过去，蹲下身把那东西挖出来，拍了拍上面的泥土，又用溪水擦了擦——还真是个罗盘！只是这罗盘的外壳看着很旧，上面的花纹歪歪扭扭的，跟大明的罗盘完全不一样。

“二虎，你快过来看看！”张仁心举着罗盘喊，“我捡到个好东西！”

王二虎刚把水桶装满，听见喊声就跑了过来，凑过去一看，撇了撇嘴：“这不就是个破罗盘吗？有什么稀奇的？咱们船上的罗盘比这新十倍，还比这准。”

张仁心摇摇头，指着罗盘的指针：“你仔细看，这指针好像有点不对劲，总是歪歪扭扭的，而且这上面的花纹，你见过吗？咱们大明的罗盘，花纹都是方方正正的，哪有这么奇怪的图案？”

王二虎凑过去看了看，还真没见过这种花纹，正想再问，突然从树林里冲出几个穿着兽皮的土着人。他们手里拿着长矛，身上涂着五颜六色的颜料，对着张仁心等人“嗷嗷”地大喊，看起来凶巴巴的。

王二虎下意识地挡在张仁心前面，撸起袖子，挥舞着拳头：“你们想干什么？我们只是来打水的，没偷你们的东西，也没惹你们！赶紧把长矛放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他长得人高马大，肌肉结实，一摆出架势，倒真有几分威慑力。

可土着人根本不听他解释，反而一步步逼近，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奇怪的话。张仁心心里一紧，赶紧把罗盘藏进怀里，对着土着人摆摆手：“我们是大明船队的人，路过这里，只是想补充点淡水，没有别的意思。我们没有恶意，还可以给你们送礼物。”

为首的土着人看起来像是个首领，他皮肤黝黑，脸上画着复杂的花纹，脖子上戴着一串用兽牙做的项链。他盯着张仁心，又看了看张仁心的怀里，突然说了一句奇怪的话，还用手指了指张仁心的胸口。

张仁心和王二虎面面相觑，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急得满头大汗——这要是真打起来，他们虽然人多，可土着人熟悉地形，说不定会吃亏。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阵脚步声传来，李文博带着几个弟兄跑了过来。原来，李文博清点完淡水储备后，总觉得不放心——张仁心爱看热闹，王二虎又冲动，怕他们在岛上惹麻烦，就带着人上岛接应。

李文博一看这情景，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块丝绸——这是他随身携带的，准备用来记录航线的。他把丝绸递给土着首领，脸上堆着笑：“我们是朋友，这是我们送给你的礼物。这丝绸又软又舒服，用来做衣服最好了。”

土着首领接过丝绸，用手摸了摸，眼睛一下子亮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光滑柔软的东西。他脸上的凶气渐渐消了，露出了笑容，又指了指张仁心的怀里，说了几句奇怪的话，还对着罗盘的方向比划了一下。

李文博心思活络，一下子就猜出来了：“大人，他好像想要您怀里的罗盘。”

张仁心犹豫了一下——这罗盘虽然破旧，可说不定是个有用的东西。但转念一想，现在情况危急，要是因为一个罗盘跟土着人闹僵，不仅淡水没法补充，还可能受伤。他咬咬牙，把罗盘拿了出来：“这个罗盘是我们捡到的，既然你想要，就送给你吧。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土着首领接过罗盘，高兴得手舞足蹈，对着手下说了几句。那些土着人立刻放下了长矛，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还热情地拉着张仁心等人的胳膊，往树林深处走。

张仁心和王二虎面面相觑，都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一个破罗盘，竟然化解了一场危机。王二虎小声对张仁心说：“张大哥，这罗盘不会是什么宝贝吧？不然这土着首领怎么这么喜欢？”

张仁心摇摇头：“谁知道呢？说不定对他们来说，这罗盘是个稀奇玩意儿。咱们先跟上去看看，别惹他们不高兴。”

走了大概一刻钟，一个土着部落出现在眼前。部落里的房子都是用木头和茅草搭建的，看起来很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几个土着小孩在部落里跑来跑去，看见张仁心等人，好奇地围了过来，还伸手想摸他们的衣服。

土着首领把张仁心等人带到一间最大的茅草屋前，让人端来了水果和烤肉。水果是一种从没见过的红色果子，咬一口，又酸又甜；烤肉是用香料腌过的，吃起来喷香扑鼻。王二虎早就饿了，拿起烤肉就往嘴里塞，吃得满嘴流油，含糊不清地说：“好吃！太好吃了！比船上的烤肉还香！”

张仁心拍了拍他的背：“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小心噎着。”

李文博趁机跟土着首领交流——虽然语言不通，但靠着手势和简单的词语，也能明白个大概。土着首领告诉他们，这个罗盘是几年前一艘外国商船搁浅后留下的，那艘商船上的人，后来不知去向了。

张仁心好奇地问：“那艘商船是不是遇到了海盗？”他之前听老水手说过，这一带常有海盗出没，很多商船都被抢过。

土着首领点点头，又指了指大海的方向，脸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还比划着“抢劫”“杀人”的动作。李文博若有所思：“看来那艘商船是被海盗袭击了，说不定还跟咱们昨天遇到的海盗有关。昨天那些海盗跑得太快，没来得及查明他们的底细，现在看来，他们说不定经常在这一带活动。”

王二虎嚼着烤肉，满不在乎地说：“管他是什么海盗！只要他们敢来，咱们就用火炮轰他们！咱们宝船上的火炮，一炮就能把他们的船打沉，让他们有来无回！”

张仁心笑着摇摇头：“二虎，你就知道用火炮。要是海盗不来找咱们，咱们还能一直在这里等吗？咱们还有任务要完成，总不能一直跟海盗耗着。”

众人在部落里待了一个时辰，不仅装满了淡水，还跟土着人聊了不少关于这一带的情况。临走时，土着首领还送给他们一些水果和草药——据说这种草药能治感冒，在海上很有用。

回到宝船上，张仁心把在岛上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郑和。郑和拿起那个从土着人那里“换”回来的罗盘（其实是张仁心觉得好奇，又跟土着首领用一块手帕换了回来），仔细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这个罗盘的样式确实很奇特，既不是大明的，也不是天方的。文博，你见多识广，你看看这是哪个国家的罗盘？”

李文博接过罗盘，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还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上面的花纹，最后摇了摇头：“大人，我也没见过这种样式的罗盘。不过从上面的花纹和指针的设计来看，有点像我之前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欧洲罗盘的描述——据说欧洲的罗盘，指针都是用特殊的金属做的，花纹也比较复杂。”

“欧洲？”郑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欧洲的商船怎么会来到这里？这一路隔着千山万水，他们的船能...

就在郑和沉思之际，负责看管主罗盘的水手突然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脸色惨白，声音都在发颤：“郑大人！不、不好了！船上的主罗盘……主罗盘不见了！”

这话一出，甲板上瞬间安静下来，连海风的声音都仿佛清晰了几分。张仁心刚喝进嘴里的淡水差点喷出来，王二虎更是直接跳了起来，手里的烤肉签子“啪嗒”掉在地上：“什么？主罗盘不见了？你小子是不是看丢了眼，把它藏哪儿了？”

那水手急得快哭了：“二虎大哥，我真没藏！我刚才去检查的时候，罗盘架子是空的，我找遍了驾驶舱都没找着，连角落里的灰尘都翻了！”

主罗盘可是船队的“眼睛”，没有它，在茫茫大海上根本无法确定航向，别说完成任务，能不能回家都成了问题。郑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沉声说道：“慌什么？越是紧急，越要冷静。文博，你立刻组织人手，分区域搜查宝船，驾驶舱、货舱、船员船舱，连储物间的角落都不能放过！仁心、二虎，你们负责搜查货舱，注意仔细查看有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得令！”众人齐声应道，立刻行动起来。

张仁心和王二虎带着两个弟兄钻进了货舱。货舱里堆满了货物，有丝绸、瓷器，还有从沿途各国换来的香料和宝石，箱子摞得比人还高。王二虎一边搬箱子，一边抱怨：“这主罗盘长脚了不成？怎么说不见就不见？要是让我抓到偷罗盘的人，我非把他扔海里喂鱼不可！”

张仁心也在仔细搜查，他蹲下身，查看箱子底下的缝隙，嘴里说道：“别光顾着抱怨，赶紧找。说不定是哪个水手不小心把它挪了地方，忘了放回去。咱们再仔细找找，说不定就在哪个箱子后面。”

可两人找了半个多时辰，把货舱翻了个底朝天，别说主罗盘了，连个罗盘的影子都没见着。王二虎累得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在箱子上，喘着粗气：“这可怎么办？找不到主罗盘，咱们难道要在海上漂一辈子？我还没娶媳妇呢，可不想死在海上！”

张仁心也皱着眉头，心里有些发慌——他家里还有年迈的父母和等着他回家的妻子，要是真的迷了路，后果不堪设想。他拍了拍王二虎的肩膀：“别灰心，文博他们还在找，说不定他们已经找到了。咱们再去甲板上看看，说不定主罗盘被风吹到甲板上了。”

两人刚走到货舱门口，就看见李文博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东西。李文博脸上带着几分凝重，对他们说：“找到了，主罗盘在一个水手的枕头下找到的。不过，这罗盘好像被人动过手脚。”

张仁心和王二虎赶紧围过去，只见李文博手里拿着的正是主罗盘，罗盘的指针歪歪扭扭的，根本指不准方向，而且在罗盘的边缘，还多了一个小小的刻痕——这个刻痕，跟他们之前在小岛上捡到的那个破罗盘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张仁心惊讶地说，“难道是那个水手偷了主罗盘，还动了手脚？”

李文博摇了摇头：“那个水手我已经问过了，他说他根本不知道罗盘在他的枕头下，而且他也没有理由这么做。我看，这背后肯定有人指使，而且这个人，很可能跟之前小岛上的破罗盘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