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碧海传奇 第三十章 酒肆风云：郑和与庆亲王的“黄金千两”乌龙战

夜幕像块被墨汁染透的粗布，沉沉地压在京城上空，唯有庆亲王府附近的“醉仙居”酒肆，此刻正被火光映照得如同白昼。酒肆外，庆亲王府的护卫们与郑和带来的人手早已扭打在一起，刀剑碰撞的脆响像炒豆子般噼里啪啦，兵刃入肉的闷声混着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在火光的烘托下，活像一场乱糟糟的“夜场武打戏”，格外刺耳。

酒肆里，原本正就着花生米小酌的赵虎刚夹起一颗卤花生，还没送进嘴里，就被外面的动静惊得手一抖，花生“啪嗒”掉在桌上。他探头往窗外一瞅，好家伙，庆亲王府的人跟疯了似的往前冲，自家兄弟正被围得水泄不通。赵虎见状，也顾不上心疼那颗掉了的花生，一把拽过押着庆亲王的绳索，跟系腰带似的往自己手腕上缠了两圈，又猛地抽出腰间那把磨得锃亮的长刀——这刀还是上次他帮隔壁王大娘赶跑偷鸡贼，王大娘儿子送他的，据说砍柴火特别利索。

“敢拦路？先过我这关！”赵虎怒喝一声，声音洪亮得差点震落酒肆房梁上的灰尘。庆亲王被他这猛地一拽，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个屁股墩儿，却仍扯着嗓子嘶吼，那声音尖利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都给我上！杀了郑和，救本王出去，赏黄金千两！”

这话一喊，庆亲王府的护卫们跟打了鸡血似的，冲得更猛了。可人群里不知谁嘀咕了一句：“王爷，上次您说赏白银百两，到现在还没兑现呢，这黄金千两……靠谱不？”这话一出，好几名护卫的动作都顿了顿，眼神里满是怀疑，连冲劲都弱了三分。庆亲王气得脸都绿了，却没空跟手下掰扯，只能梗着脖子继续喊：“这次绝对算数！本王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另一边，郑和正护着酒肆里的百姓往外围挪。这些百姓刚才还在热热闹闹地喝酒聊天，有的说张家的鸡下了双黄蛋，有的抱怨最近菜价涨得比芝麻开花还快，这会儿却吓得脸色发白，腿肚子直打颤，活像一群受惊的小鹌鹑。突然，一名庆亲王府的护卫见有机可乘，举着刀就想偷袭旁边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郑和眼疾手快，反手从腰间摸出短铳——这短铳还是他上次出海时带回来的，据说能打穿三层木板，平时他都宝贝得不行，轻易不拿出来。

“砰”的一声枪响，那名护卫应声倒地，手里的刀“哐当”掉在地上，砸起一片火星子。郑和声音沉稳，像定心丸般喊道：“别管身后的打斗，跟着我往东边空地跑！”他这话一说，原本慌乱的人群渐渐有了秩序，大家互相搀扶着，跟着郑和的身影往东边挪。有个老爷子一边跑还一边念叨：“早知道今晚这么热闹，说啥也不来喝这顿酒了，家里的咸菜粥不香吗？”

几名庆亲王的护卫见自家王爷被赵虎牵制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疯了似的朝赵虎扑来。赵虎虽力大无穷，平时能举着百斤重的石磨绕着院子跑三圈，可架不住对方人多。没一会儿，他的手臂就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赵虎疼得龇牙咧嘴，心里暗自吐槽：“这群家伙，下手也太狠了，不知道打架得讲点江湖道义吗？”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感觉眼皮都开始发沉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呐喊声。赵虎抬头一瞧，乐了——郑和安排在外围的人手终于赶到了！这些人个个身手矫健，从侧面猛地夹击庆亲王府的护卫，一时间，原本占上风的护卫们被打得晕头转向，惨叫声此起彼伏。局势瞬间扭转，赵虎抹了把脸上的汗，咧嘴笑道：“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再晚一步，我这胳膊都要成马蜂窝了！”

庆亲王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眼看着自己的人一个个倒下，他的脸色从刚才的通红渐渐变成惨白，跟张白纸似的，刚才那股嚣张气焰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他盯着火光中郑和挺拔的背影，声音发颤，带着哭腔说道：“郑和，你若放了我，我保证不再与你为敌……以后你说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追狗，我绝不赶鸡！”

郑和没回头，只是对身边的人吩咐：“看好他，可别让这位‘黄金千两’王爷跑了，带百姓撤到安全地方后，再清理战场。”身边的人憋笑着应了声，伸手将庆亲王的胳膊扭到身后，庆亲王疼得“哎哟”直叫，却不敢再乱嚷嚷。

说完，郑和又握紧了手中的短铳，朝着仍在顽抗的几名护卫走去。这几名护卫还在负隅顽抗，其中一个瘦高个护卫一边打一边喊：“王爷说了，救他有黄金千两，咱们再坚持一会儿！”旁边一个矮胖护卫喘着粗气说：“别傻了，刚才王爷自己都要求饶了，这黄金千两指不定是画饼充饥呢！我看咱们还是投降吧，免得挨揍！”瘦高个护卫愣了愣，手里的刀慢了半拍，被郑和带来的人一脚踹倒在地，刀也被缴了。

郑和走到那名矮胖护卫面前，挑了挑眉问道：“你倒是看得通透，怎么不早点劝他们投降？”矮胖护卫苦着脸说：“大人，我哪敢啊，刚才王爷在的时候，谁敢说这话，不得被他扒层皮？再说了，我也想看看这黄金千两到底长啥样，毕竟活了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黄金呢！”郑和被他逗得嘴角微微上扬，摆了摆手说：“行了，别想着黄金了，老老实实跟我们走，少受点罪。”

就在这时，突然从暗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郑和眼神一凛，猛地转身，举着短铳大喝一声：“谁在那里？出来！”周围的人瞬间警惕起来，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器，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庆亲王听到动静，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挣扎着喊道：“是我的人！肯定是我安排的后手到了！郑和，你完了！”

众人屏息凝神，紧张地盯着暗处。过了一会儿，一个瘦小的身影从树后慢慢走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布包。大家仔细一瞧，乐了——这哪是什么后手，分明是庆亲王府的小厨子！小厨子吓得脸色发青，结结巴巴地说：“王、王爷，我……我是来给您送夜宵的，您下午说晚上要吃酱鸭子，我炖好了就给您送过来了，没想到……没想到这里打起来了。”

庆亲王看着小厨子手里的酱肘鸭子，气得差点晕过去，他跺着脚喊道：“谁让你这时候来送鸭子的！没看见这里在打架吗？本王都要被抓了，哪还有心思吃酱鸭子！”小厨子委屈地说：“王爷，您下午特意吩咐的，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晚上的酱鸭子都不能少，还说要多放冰糖，您最爱吃甜口的……”

郑和看着这荒诞的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身边的人说：“把这酱鸭子也带上吧，看来这位王爷就算成了阶下囚，也忘不了他的酱鸭子。”身边的人强忍着笑，接过小厨子手里的布包，小厨子见状，小心翼翼地问：“大人，那我……我能走了吗？我就是个厨子，啥也没干，就是来送个酱鸭子。”郑和点了点头说：“你没参与打斗，可以走了，以后别再跟着这位王爷瞎掺和了。”小厨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庆亲王看着小厨子跑远的背影，又看了看被人拎在手里的酱鸭子，眼泪都快下来了，他哭丧着脸说：“我的酱鸭子……那是我特意让厨子炖的，放了整整半斤冰糖……”赵虎在一旁听着，忍不住调侃道：“王爷，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您的酱鸭子呢？您还是想想，等会儿到了官府，怎么跟大人解释今天这档子事吧！”庆亲王瞪了赵虎一眼，却不敢再说话，只能耷拉着脑袋，像只斗败的公鸡。

郑和环顾了一下四周，战场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倒下的护卫们要么被捆了起来，要么已经被抬走医治，百姓们也都被安全送到了东边的空地，正由专人安抚。他走到庆亲王面前，居高临下地说：“庆亲王，你为了一己私欲，挑起这场混乱，不仅让你的手下白白送命，还差点伤及无辜百姓，你可知罪？”

庆亲王咽了咽口水，眼神躲闪着说：“我……我就是一时糊涂，想着跟你争个高低，没想到会闹成这样……郑和，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惹事了，家里的酱鸭子我都分你一半！”郑和闻言，摇了摇头说：“机会不是靠求饶得来的，你犯下的错，得由官府来评判。”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众人抬头一看，是官府的人来了！为首的官差勒住马绳，翻身下马，走到郑和面前抱拳道：“郑大人，我们接到消息，说这里发生打斗，特意赶来支援，没想到您已经解决了。”郑和点了点头说：“劳烦各位了，庆亲王蓄意挑起争斗，伤及无辜，还请各位将他带回官府，依法处置。”

官差应了声，上前就要押走庆亲王。庆亲王急了，挣扎着喊道：“你们不能抓我！我是亲王！我有钱！我给你们黄金千两，不，黄金万两！只要你们放了我！”官差们面无表情，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嚷，架着他就往马车上拖。庆亲王一边被拖走，一边还在喊：“我的酱鸭子！还有我的黄金千两！都还没兑现呢！”

看着庆亲王被押走的狼狈模样，赵虎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庆亲王，到最后还惦记着他的黄金和酱鸭子，真是个活宝！”郑和也笑了笑，说道：“好了，事情总算了结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免得家里人惦记。”

众人收拾好东西，朝着东边的空地走去。夜色依旧深沉，但“醉仙居”酒肆外的火光已经渐渐熄灭，只剩下空气中淡淡的烟火气和一丝酱鸭子的香味。百姓们见事情解决了，也都松了口气，纷纷向郑和和赵虎道谢。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抱着孩子走到郑和面前，感激地说：“郑大人，今天多亏了您，要不然我和孩子可就危险了，这是我家里腌的咸菜，您拿着，虽然不值钱，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郑和接过咸菜，笑着说：“多谢夫人，举手之劳而已，咸菜我收下了，您快带着孩子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妇人连连道谢，抱着孩子离开了。

赵虎凑到郑和身边，嗅了嗅鼻子说：“督公，这咸菜闻着还挺香，刚才那酱鸭子要是没被官府的人带走，咱们说不定还能尝一口呢！”郑和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地说：“你啊，就知道吃，刚才胳膊受伤了，回去可得好好处理一下，别感染了。”赵虎摸了摸受伤的胳膊，嘿嘿笑道：“没事，小伤而已，不影响我吃饭！”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往回走，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拉长了彼此的身影。这场因庆亲王而起的混乱，终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而“黄金千两”和“酱鸭子王爷”的笑话，却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流传开来，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庆亲王被押走的第二天，“酱肘子王爷”的名号就跟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茶馆里说书先生拍着醒木，把庆亲王一边喊着黄金千两、一边惦记酱肘子的糗事说得活灵活现，逗得满座茶客拍着桌子笑，连带着“醉仙居”的酱肘子都火了——不少人专门跑去找掌柜的，问能不能做“庆亲王同款冰糖酱肘”。

郑和这边刚把百姓安置妥当，就被赵虎拽着往“醉仙居”跑。“大人您是不知道，现在店里的酱鸭子都卖疯了！掌柜的说要给您分红呢！”赵虎跑得急，胳膊上的伤口扯得生疼，却半点不在意，眼里亮晶晶的全是对酱鸭子的向往。

刚到酒肆门口，就见掌柜的穿着油渍斑斑的围裙，正忙着给客人打包，看见郑和立马迎上来，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成了花：“郑大人！您可算来了！托您的福，我这小店的酱鸭子都卖断货了！后厨正加急炖着呢，您快里面坐，我给您留了最好的一块！”

郑和被他拉着进了内堂，刚坐下，就见伙计端着个青花大碗过来，碗里的酱鸭子炖得油光锃亮，裹着浓稠的酱汁，还冒着热气。赵虎看得直咽口水，刚要伸手去抓，就被郑和敲了下手背：“先把手洗干净，伤口还没好利索，别沾了油。”

赵虎悻悻地缩回手，嘟囔着“知道了”，却还是盯着肘子不肯挪眼。掌柜的在一旁笑得乐呵：“郑大人真是细心。对了，昨天那小厨子后来又来过一趟，说庆亲王在大牢里还惦记着他的酱鸭子，托人带话问能不能送一碗进去，被官差给怼回去了，说‘王爷都成阶下囚了，还想吃冰糖肘子？先想想怎么交代祸事吧’！”

这话刚说完，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只见一个穿着锦缎袍子的小厮，正踮着脚往店里瞅，脸上满是焦急。郑和抬头一看，认出那是庆亲王府的人，心里纳闷：这时候来这儿做什么？

小厮也看见了郑和，赶紧挤过人群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丧着脸说：“郑大人！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们王府吧！”赵虎正啃着酱鸭子，闻言差点把肉喷出来：“救你们王府？你们家王爷昨天还喊着要杀大人呢，现在倒来求帮忙了？”

小厮抹了把眼泪，解释道：“不是王爷的事！是王府的库房出事了！昨天王爷被抓后，府里乱成一团，今早发现库房被偷了，丢了不少值钱的东西，连王爷珍藏的那坛三十年的女儿红都没了！官府说要先审王爷的案子，库房失窃的事得往后排，我们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求您了！”

郑和皱了皱眉，他本不想管庆亲王府的事，可库房失窃要是牵连到无辜的下人，倒也麻烦。正思忖着，赵虎凑过来，嘴里还嚼着肉：“大人，要不咱去看看？说不定还能顺道找找那坛女儿红——三十年的好酒，丢了多可惜！”

郑和瞪了他一眼，却也知道赵虎说的有几分道理。他对小厮说：“起来吧，带我去王府看看。”小厮闻言喜出望外，连忙爬起来在前头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