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障手机 第40章 数据之影中的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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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科技塔楼如同冰冷的巨人，矗立在城市中心，其附属展览中心今夜灯火通明，流光溢彩。悬浮车无声地滑过空中走廊，社会名流、科技巨头、媒体记者手持着精心伪造的邀请函，通过层层生物识别与能量扫描，步入那象征着未来与权威的殿堂。

而在距离这座光鲜殿堂仅一街之隔的地方，是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迷宫般的城市服务层。粗大的能源管道如同巨蟒盘踞在穹顶，通风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维修通道狭窄而布满灰尘。这里是为上方光鲜世界提供动力的“内脏”，也是阴影最佳的藏身之所。

李哲和林莎，就潜藏在这“内脏”的一条废弃维护管道内。管道内部空间狭小，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臭氧的味道。Z和另一名“潜影”成员则在更远处的某个节点，负责远程支援和制造“背景噪音”。

李哲闭着眼，背靠着冰冷的金属管壁。他的意识并未局限于这具身体，而是如同扩散开来的无形网络，与Z提供的环境数据模型深度融合，并实时感应着外界真实的能量流动。

他正在进行“规则拟态”。

在他的感知中，自己和林莎所在的这段管道，其能量特征正被极其精细地微调——热辐射频率与旁边正常运行的管道保持同步；电磁波动模仿着附近变压器产生的轻微噪音；甚至他们生命体征产生的生物电场，也被巧妙地“编织”进了环境背景辐射那无意义的杂波之中。

这是一种超越传统伪装的艺术，是从存在本质上进行暂时性的“模仿”。消耗的精神力巨大，李哲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维持着绝对的专注。

林莎紧挨着他，能感觉到他身体散发出的、一种非热的能量场，如同水波般轻柔地笼罩着两人。她手中握着一个经过特殊屏蔽的微型接收器，上面显示着Z从外部截取的、发布会现场的实时音频流和部分非视觉监控数据。

“……我们的‘灵境’系列，将彻底打破虚拟与现实的边界……”一个充满激情的声音在接收器里响起，是“天穹”的一位高管在台上演讲。

林莎快速过滤着信息，寻找着目标。“安保密度很高，内部有能量探测网格。赵擎……还没有出现在主会场或贵宾区的监控里。”

“他在控制中心。”李哲突然开口，眼睛依旧闭着，声音如同梦呓，“或者某个能俯瞰全场，并且直接连接核心安保网络的房间。我能……感觉到一条‘干净’的数据流，权限很高，屏蔽很强，源自塔楼中上部，偏东侧。”

他的感知已经敏锐到能模糊定位特定权限的数据流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发布会按流程进行着，演示着那能读取脑波、创造近乎完美虚拟世界的原型机，引起台下阵阵惊叹。但李哲和林莎的目标始终未曾露面。

“他很谨慎。”林莎低声道，“也许不会出现了。”

“不，他会的。”李哲语气肯定，“这种级别的产品演示，涉及最前沿的脑机接口，他作为安全负责人，必须在场应对任何可能的技术风险或……网络攻击。他在等待，等待所有环节稳定，或者……等待我们出现。”

果然，就在产品核心演示环节即将开始前，林莎的接收器里传来了新的动静。后台监控捕捉到一个画面——赵擎的身影出现在控制室外的走廊，他正与几名技术人员低声交谈，随后走向通往主会场侧翼的一个观察台。

他出现了！而且位置相对独立，并非处于人群核心！

“目标出现。观察台，西侧。”林莎立刻通报。

李哲猛地睁开双眼，眸中不再是练习时的平静，而是锐利如刀锋。“准备接收数据。我会尝试进行一次‘深度扫描’，时间很短，可能只有零点几秒。”

他要做的，不仅仅是观察。他要像黑客入侵系统一样，对赵擎进行一次意识层面的“端口扫描”，试图读取其表层思维、情绪状态，甚至探测其体内可能残留的、“观测者”或“潜影”技术留下的痕迹！

这比规则拟态更加危险，是直接的精神触碰，极易被感知！

李哲再次闭目，将全部精神集中，如同拉满的弓弦。他不再模仿环境，而是将感知力凝聚成一道极其细微、几乎不可察觉的“探针”，绕过会场外围的能量探测网格，如同游鱼般，悄无声息地刺向远处观察台上的赵擎！

这一刻，他摒弃了所有杂念，心中只有一个目标——了解他的敌人。

“探针”触及赵擎的瞬间——

一股冰冷、坚硬、如同覆盖着厚重装甲的意识壁垒挡住了去路！同时，一股强烈的、带着警惕和敌意的精神反馈如同高压电流般顺着“探针”反向冲击而来！

赵擎几乎在瞬间就察觉到了这细微的窥探！他的精神力远比普通人强大！

李哲闷哼一声，感觉大脑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但他没有退缩，反而强行稳住“探针”，在那坚硬的壁垒上寻找着哪怕一丝缝隙！

刹那间，几个模糊的、如同加密碎片般的意念被他捕捉到：

· ……稳定性验证通过……无外部干扰……

· ……‘潜影’……老鼠……还在下水道里吗……

· ……‘种子’……波动……异常……需要……重新评估……

· ……‘主’……在等待……

最后那个“主”的意念碎片，带着一种令李哲灵魂战栗的冰冷与崇高感，毫无疑问指向了“观测者”！

就在李哲试图捕捉更多信息时，赵擎的精神壁垒猛地爆发出更强的反击，同时，一股来自会场安保系统的、针对异常能量波动的定向扫描束，也精准地锁定了李哲“探针”发出的源头大致方向！

“被发现了！撤！”李哲猛地切断连接，对林莎低吼，同时全力维持着“规则拟态”，掩盖他们存在的痕迹。

远处，观察台上的赵擎猛地转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扫向城市服务层的大致方向，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如同发现猎物的笑容。

“老鼠……终于忍不住探头了。”

他对着通讯器低声下达了命令。

展览中心外围，数队伪装成维修工或保安的“天穹”内卫，开始悄无声息地向城市服务层包围过来。

狩猎，似乎反转了。

但李哲的嘴角，却也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