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障手机 第39章 数据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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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声厅”成为了临时的基地与课堂。接下来的几天，李哲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汲取着“潜影”提供的知识。这些信息并非通过传统的书本或屏幕，而是经由Z带来的特殊接口——一种能与李哲新生的感知直接共鸣的水晶阵列——直接流入他的意识。

他“看到”了“天穹”远比公开形象更庞大、更根深蒂固的网络结构，其触角不仅限于科技与商业，更渗透进市政、能源、甚至部分立法环节。“清道夫”项目只是其冰山一角，还有更多诸如“心智蓝图”、“现实锚定”等光听名字就令人不寒而栗的计划在同步推进。

关于“观测者”，信息则模糊得多。它被描述为一种超越人类理解范畴的“宏观意识集合体”或“高维存在”，其“注视”本身就能扭曲现实规则。“潜影”推测，“天穹”的终极目标，可能就是搭建一个足以让“观测者”部分意志稳定降临的“圣殿”，而“收割”人类意识则是构筑“圣殿”的基石和能量。

同时，李哲也在Z的指导下，开始系统性地学习和控制自身的力量。他不再将其视为外来的“超能力”，而是如同控制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一样，去感知、引导体内那源于“种子”的规则微调之力。

他练习在指尖凝聚微小的引力奇点，让尘埃绕其旋转；他尝试在皮肤表面构筑临时的能量偏转层，抵御Z用低功率能量枪进行的测试；他甚至开始学习如何“阅读”环境中残留的信息——比如通过触摸岩石，感知其亿万年来记录的地磁变化和能量流动。

这个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力量的运用极度消耗精神力，且与他的情绪状态密切相关。一次在尝试模拟对抗“观测者印记”的精神冲击时，他因瞬间的焦虑导致力量失控，险些将一小块平台结构直接“定义”成了无序的基本粒子流，幸好Z及时介入稳定。

“你的力量源于‘种子’的规则本质，但驱动和塑造它的是你的意识。”Z冷静地指出，“情绪是意识的放大器，也是最大的干扰源。你必须学会绝对的专注与控制。”

林莎则负责整理和分析从外部世界通过极其隐秘渠道传递来的信息。她利用自己出色的逻辑能力和对“天穹”商业模式的了解，试图从公开新闻、股市波动、甚至一些边缘网络论坛的异常讨论中，拼凑出“天穹”在“清道夫”核心被破坏后的动向。

“他们在收缩，也在清洗。”林莎将分析结果展示给李哲和Z，“公开层面上，几个与‘永链科技’（控股‘丰裕’冷链的公司）关联紧密的中层管理者因‘经济问题’落马。地下网络中有几个知名的数据掮客和情报贩子失踪了。他们在消除一切可能指向‘收割’协议的痕迹。”

“赵擎呢？”李哲更关心这个直接的对手。

“没有公开消息。但他掌控的‘天穹’内卫部队活动频率明显增加，似乎在全力搜寻我们的下落。他们调整了搜索模式，加强了对城市地下空间和废弃区域的监控，并且……开始动用一种新的广域生命体征扫描技术，据说是基于‘清道夫’项目的副产品，对异常能量波动极其敏感。”

这意味着他们不能长久停留在一个地方，即使是“回声厅”也非绝对安全。

这天，李哲结束了一次成功的能量精细操控练习——他让一枚金属纽扣在掌心上方一厘米处悬浮了整整十分钟，期间还模拟了微弱的电磁脉冲干扰。他感觉自己对力量的掌控又精进了一分。

他走到林莎旁边，看着她屏幕上复杂的关联图。“有发现什么可以利用的漏洞吗？”

林莎指着一条信息：“‘天穹’旗下的‘灵境互联’明天晚上会举办一场高端产品发布会，推出新一代的沉浸式脑机接口原型机。赵擎作为网络安全负责人，很可能出席。这是近期他最有可能公开露面的场合。”

李哲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公开场合，意味着安保虽然严密，但也有很多不可控因素和潜在的混乱。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但我们怎么进去？”林莎皱眉，“那种级别的发布会，安检恐怕比机场还严格。”

“我们不需要进去。”李哲平静地说，“我们只需要在他附近。”

他看向Z：“‘潜影’有能力干扰或者伪造那种新型生命体征扫描吗？哪怕只是很短的时间。”

Z沉吟片刻：“可以尝试。但风险很高，一旦被识别出是主动干扰，会立刻暴露我们的技术水平和大致方位。”

“不需要完全屏蔽，只需要制造一个足够大、足够模糊的‘背景噪音’区域，掩盖我们的特定信号就行。”李哲走到石窟中央，摊开手掌，一丝微弱的、几乎不可见的能量涟漪在他掌心荡漾。

“我可以尝试……‘模仿’。”他说道，“模仿周围环境的能量签名，让我们在扫描中‘看起来’就像一块普通的岩石，或者一段破损的管道。”

这是他刚刚在练习中领悟的新应用——不仅仅是微调规则，还可以进行临时的、小范围的规则“拟态”。

Z看着他掌心的能量涟漪，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点头：“理论上可行。但需要极其精确的控制，以及对目标区域环境能量特征的深度扫描作为模板。”

“把发布会场周边区域的环境数据给我。”李哲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林莎看着仿佛脱胎换骨的李哲，心中既感到欣慰，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他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变得越来越强大，也越来越……不像那个她曾经熟悉的程序员。

但她知道，这是生存所必须的进化。

她快速调出了发布会场——位于城市中心“天穹”科技塔楼附属展览中心——周边的详细建筑结构图和公开的能源管网布局。

李哲闭上眼，将手掌按在提供数据的水晶阵列上。他的意识如同无形的触须，沿着数据流延伸出去，开始在脑海中构建会场周边的虚拟模型，并感知着其中流动的、各种频率的电磁波、热辐射、甚至微弱的引力场变化。

他需要找到一个完美的藏身点，一个既能靠近赵擎，又能完美融入环境“背景噪音”的位置。

这一次，他将不再是猎物。

他将成为潜藏在数据阴影中的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