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障手机 第13章 收割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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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警报如同死神的尖啸，撕裂了冷链仓库内诡异的宁静。下方的“天穹”技术人员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不是惊慌，而是一种训练有素的冷酷。数名武装警卫从暗处冲出，枪口齐刷刷抬起，指向通风口！

“被发现了！”林莎的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调。

【计算坠落风险… 下方为缓冲货物堆… 执行紧急脱离！】

根本没有选择！李哲猛地用肩膀撞开通风口格栅，不顾一切地拉着林莎向下跳去！

“砰！”

“哗啦——！”

两人重重砸在下方一堆用厚实篷布覆盖的货物上，缓冲救了他们一命，但撞击依然让李哲眼前发黑，肋骨传来剧痛。

“抓住他们！要活的！”一个冰冷的声音下令。

武装警卫迅速围拢过来。

完了！李哲心中一片冰凉。他下意识地握紧滚烫的手机，它屏幕上的红光疯狂闪烁，却似乎无法在这种强能量屏蔽和物理围困下施展手段。

就在第一双军靴踏到他们面前，粗壮的手即将抓住李哲衣领的瞬间——

异变再生！

整个 t-9 仓库的灯光猛地熄灭！不是断电，而是仿佛被某种东西瞬间“吞噬”了光线，陷入一种绝对的、令人心悸的黑暗。连那中央搏动的暗红色晶状结构体也黯淡下去。

紧接着，一种高频、刺耳，远超人类听觉上限，却又能让耳膜和脑髓产生撕裂般痛感的噪音，如同无形的浪潮席卷了整个空间！

“啊——！”

“我的耳朵！”

“是声波武器！”

下方的警卫和技术人员发出痛苦的惨叫，纷纷捂住耳朵倒地挣扎，装备掉落一地。

李哲和林莎也同样痛苦地蜷缩起来，但这噪音似乎主要针对下方区域，他们所在的位置承受的只是余波。

黑暗中，几个模糊的、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影子”如同鬼魅般闪现。他们的动作迅捷而诡异，无声地放倒了几个还在挣扎的警卫，使用的似乎是某种高压电击或神经阻断技术。

是“潜影”！他们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一个“影子”快速接近李哲和林莎，他戴着特制的目镜，即使在绝对黑暗中也能视物。他没有任何交流，只是粗暴地将两个类似呼吸面罩的东西扣在李哲和林莎脸上，又往他们手里各塞了一个冰冷的、巴掌大小的金属圆盘。

【…信号中继器… 屏蔽干扰… 跟随…】 手机的提示终于断断续续地传来，似乎那金属圆盘暂时抵消了部分屏蔽。

那“影子”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跟上，然后转身便以一种非人的速度冲向仓库一个不起眼的应急出口。其他“影子”则在周围掩护，如同清除痕迹般，将倒地的警卫和技术人员拖入阴影，并喷洒某种气雾剂。

李哲和林莎强忍着不适和恐惧，踉跄着跟上。应急出口被暴力破开，外面不再是物流中心的景象，而是一条狭窄、潮湿，仿佛废弃多年的地下维修通道。

“潜影”的人在前方沉默地带路，脚步轻得听不到声音。通道曲折向下，空气越来越冰冷，带着浓重的铁锈和尘土味。

跑了不知多久，前方带路的“影子”停下，在一面看似坚实的墙壁上按了几下，墙壁无声地滑开，露出一个充满陈旧仪器和闪烁指示灯的隐蔽空间。像是一个废弃多年的地下防空指挥部改造的安全屋。

带领他们的那个“影子”这才取下目镜，露出一张年轻却毫无表情的脸，眼神如同深潭。

“你们有 5 分钟。”他的声音沙哑而平淡，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收割’不可阻止，那是‘观测者’的意志。‘天穹’只是执行者。”

李哲喘着粗气，急切地问：“‘收割’到底是什么？那些舱体里的人会怎么样？‘观测者’又是什么？”

“‘收割’是采集。”年轻人冷漠地回答，“采集足够的人类意识活性与潜意识海算力，为‘观测者’的‘降临’或‘通讯’构建稳定的‘基座’。舱体内的人，意识会被抽干，成为空壳，生理机能维持脑死亡状态。”

意识抽干……脑死亡……李哲和林莎感到彻骨的寒意。这比死亡更可怕！

“你们‘潜影’呢？你们想做什么？”

“我们观察，记录，并在必要时……平衡。”年轻人的话依旧晦涩，“‘锚点’，你的存在是一个意外，也是一个变量。‘协议二’是你的钥匙，也是你的囚笼。尽快理解它，在‘观测者’真正注意到你之前。”

“协议二到底是什么？！”李哲几乎在吼叫。

年轻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李哲手中的手机，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忌惮，又像是……怜悯。

“那不是工具，也不是寄生体。那是……‘种子’。”他顿了顿，说出了更令人震惊的话，“而赵擎，他曾经和我们一样。但他选择了另一条路——试图成为‘观测者’的‘代行者’，以获得力量对抗无法避免的‘收割’。他背叛了‘潜影’，也背叛了人类。”

赵擎……曾经是“潜影”的人？！他想成为“代行者”？

信息量太大，李哲的大脑几乎无法处理。

“5 分钟到了。”年轻人毫无征兆地打断，“离开这里。‘天穹’和赵擎的追兵很快就会找到附近。想活下去，想在‘收割’中保住你们在意的一切，就去找到‘协议二’的真相。那是唯一可能……扰动棋局的机会。”

他重新戴上目镜，恢复了那副冰冷的“影子”模样，示意他们从另一个出口离开。

李哲和林莎被半推半送地请出了安全屋，身后的暗门无声关闭，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们站在另一条完全陌生的地下管道里，手中还握着那冰冷的金属圆盘。

手机屏幕的光芒稳定了一些，显示出新的信息：

【‘潜影’提供信息可信度：较高。逻辑链补完：赵擎的异常行为，‘清道夫’的最终目的，‘观测者’的本质。】

【最高优先级更新：破解‘协议二’。】

【警告：本机深层数据库仍处于高度加密及逻辑锁死状态。解锁可能需极端外部刺激或…特定认知突破。】

【‘收割’倒计时：67小时22分18秒。】

时间，更少了。而前方的迷雾，却更加浓重。协议二，种子，代行者，观测者……每一个词都重若千钧。

李哲看着手机，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他握着的，可能是一个足以重塑现实，也可能毁灭一切的……潘多拉魔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