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武神：都市传说 第6章 武道之门

青石城李家演武场，青石铺地，宽阔肃杀。沉闷的三声钟响余韵未绝，场中已聚集了数十名李家年轻子弟，按不同支脉分成几堆，窃窃私语。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尘土和一种无形的竞争压力。

当李浩在林瑶搀扶下，拖着依旧疼痛虚弱的身体出现在演武场边缘时，嘈杂的议论声瞬间低了下去，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射过来。那些目光里，有毫不掩饰的鄙夷，有纯粹的幸灾乐祸，也有少数几道带着惊疑——关于这废物今早院中异动的流言，已悄然传开。

“呵，这扫把星还真敢来？”

“听说四长老震怒，看他怎么死！”

“他旁边那丫头是林瑶吧？啧，可惜了，跟着这么个废物…”

低语如同毒针，扎在耳中。林瑶搀着李浩的手臂微微收紧，小脸绷紧，带着担忧和倔强。李浩面沉如水，对周遭的恶意置若罔闻，目光越过人群，径直投向演武场前方的高台。

高台上，须发皆白的四长老李长风负手而立，脸色阴沉如水。他鹰隼般的目光穿透人群，瞬间锁定在李浩身上，带着审视、探究，以及一丝被冒犯的怒意。他身边站着几个气息沉凝的中年人，是族中其他管事。而高台一侧，几个衣着光鲜、气息明显强于同龄人的少年男女簇拥着一个锦衣少年，正以看戏般的眼神睥睨着李浩。那锦衣少年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正是李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大长老之孙——李锐！武徒大成境界！

“李浩！”李长风的声音如同寒冰碎裂，带着武师境的威压滚滚压下，瞬间盖过了场中所有杂音，“你可知罪？！”

无形的压力如同巨石轰然砸落！李浩身体猛地一晃，本就脆弱的经脉再次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喉头一甜，被他强行压下。林瑶更是脸色煞白，几乎站立不稳。

“弟子…不知何罪。”李浩咬牙抬头，声音沙哑，却清晰地传遍全场。他迎着李长风冰冷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不知？”李长风冷哼一声，一步踏前，威压更盛，“晨间你院中那股异动，搅扰四方，惊动老夫！分明是你这废物不知从何处弄来邪物，意图不轨！还敢狡辩？！”他根本不信什么武魂觉醒不稳的说辞，只想借题发挥，逼出那让他心悸的“异宝”。

“四长老明鉴！”李浩深吸一口气，调动起那缕融合了铁片锋锐与混沌沉重的灰色内息，竭力抵抗着磅礴的威压，“弟子确实侥幸引气入体，武魂初醒，气息难以自控，惊扰了长老，甘愿受罚！但邪物之说，纯属无稽！”他刻意将“武魂初醒”几个字咬得很重。

“引气入体？”高台一侧的李锐嗤笑出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就凭你这废脉？十六年都做不到的事，一夜之间成了？四长老，依我看，这废物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或是偷学了禁法！”他眼神阴鸷，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李浩的“崛起”，对他而言是个潜在的威胁和耻辱。

李锐的话立刻引起一片附和和质疑声浪。

李长风眼中寒光一闪，李锐的话正合他意。他不再废话，强大的精神威压如同实质的潮水，猛地集中压向李浩一人！这一次，不再是试探，而是带着惩戒和窥探之意，要彻底压垮李浩的精神防线，逼他露出破绽，甚至直接探查他灵魂深处的秘密！

“废物！在老夫面前还敢嘴硬！跪下！”

轰！

恐怖的威压如同无形的巨山轰然降临！李浩只觉得大脑嗡鸣，眼前发黑，灵魂仿佛要被碾碎！双腿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就要被强行压跪在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沉寂于灵魂深处的混沌武魂核心，感受到这股充满恶意的强大外力压迫，骤然暴怒！一股源自鸿蒙的、漠视万物的冰冷意志轰然苏醒！它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如同被激怒的洪荒巨兽，猛地反扑！

滋啦——！

一道仅有寸许长短、却凝练到极致的淡灰色气芒，骤然从李浩指尖迸射而出！这气芒边缘疯狂扭曲、旋转，散发出混乱、沉重又隐含无匹锋锐的恐怖气息！它并非攻向李长风，而是如同撕裂布帛般，狠狠斩在李浩身前那片无形的精神威压之上！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在所有人灵魂深处响起的撕裂声！

那如山如岳、沛然莫御的武师境精神威压，竟被这道细小的灰色气芒，硬生生撕裂开一道缝隙！虽然只是一瞬，那缝隙便迅速弥合，但这足以让李浩获得喘息之机！

“呃！”李长风身体猛地一晃，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极不正常的潮红，随即化为铁青！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威压仿佛被一把烧红的钝刀狠狠切割了一下，虽未造成实质伤害，却带来一阵灵魂层面的刺痛和强烈的反噬感！更让他惊骇的是，那股撕裂他威压的力量本质，充满了混乱、沉重与一种令他灵魂都感到悸动的古老锋锐！这绝非普通武徒能拥有的力量！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高台上脸色铁青、气息微乱的四长老，又看看演武场边缘那个依旧站立、指尖残留着一丝诡异灰芒、脸色苍白却眼神冰冷的少年。

他…他竟然挡住了四长老的威压？！虽然只是一瞬，但这怎么可能？！

李锐脸上的冷笑彻底僵住，眼中充满了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林瑶捂住嘴，美眸中充满了震撼和担忧。

李浩缓缓收回指尖，那缕灰色气芒消散。他剧烈地喘息着，身体因过度透支而微微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但那双眼睛，却如同寒潭深渊，冷冷地扫过高台上脸色难看的李长风，最后定格在满脸惊愕的李锐脸上。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着血腥味的、冰冷的弧度，沙哑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如同冰珠砸落地面：

“四长老…现在，可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