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欢迎访问小米阅读
-
桌面快捷
-
加入收藏
桌面快捷
加入收藏
“破风”被李浩随意地斜靠在墙角，灰扑扑的刀身与简陋居室的粗砺土墙几乎融为一体，毫不起眼。林瑶的视线在那柄“废铁”般的刀上停留片刻，又落回李浩脸上，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浩哥哥，”她声音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但李龙他们那些人，绝不会放过在比武场上找回面子的机会。只靠这柄刀…”她顿了顿，没把“行不行”三个字说出口，但意思已然明了。
李浩没有立刻解释，只是拿起桌上一个粗陶水碗，走到墙角。他左手随意地握住破风刀那缠绕旧布的刀柄，仿佛只是拎起一根木棍。就在林瑶以为他要去擦拭时，李浩右手端着的水碗却突然脱手，直直朝着地面坠去！
碗中清水激荡，眼看就要泼洒一地。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
李浩握刀的左手手腕极其细微地一抖。
嗤！
一道极淡、几乎透明的灰色细线，在昏暗的光线下稍纵即逝。没有刺耳的破空声，只有一丝微不可闻的、如同热刀切过牛油般的轻响。
下坠的水碗猛地一滞，竟在半空中被无声无息地一分为二！切口平滑如镜！断开的碗壁连同里面的清水，在重力的拉扯下才哗啦一声散落在地，水花四溅。
林瑶的惊呼卡在喉咙里，小嘴微张，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那两爿切口光滑的粗陶碗，又猛地抬头看向李浩手中那柄依旧灰暗、仿佛从未动过的长刀。刚才那是什么？她根本没看清刀是怎么动的！那快得超越视觉捕捉的一线灰芒，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斩断一切的锐利！
“现在呢？”李浩这才看向林瑶，嘴角噙着一丝淡然的笑意，随手将破风刀重新靠回墙角，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点尘埃，“它还普通么？”
林瑶的心脏还在砰砰狂跳，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看着那柄灰刀的眼神彻底变了，如同在看一头收敛了爪牙、沉睡中的凶兽。“这…这刀…”她声音带着一丝后怕的微颤，“浩哥哥，你…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那绝非寻常铁器该有的锋芒！那是一种触及本质的“斩断”之力！
“一点小手段罢了。”李浩没有细说混沌武魂的共鸣之秘，只是走到林瑶身边，轻轻拍了拍她微凉的手背，“放心，我心里有数。这破风，就是我为比武准备的‘惊喜’。”
笃笃笃！
粗暴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打断了屋内的对话，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李浩！开门！别躲在里面装死！”是李龙的声音，粗嘎刺耳，还夹杂着另外几个少年不怀好意的哄笑。
李浩眉头微皱，示意林瑶稍安勿躁，上前打开了房门。
门外，以李龙为首，堵着三四个平日与他走得近的旁支子弟。李龙脸上还带着昨日被踢中的隐隐淤青，眼神阴鸷，死死盯着李浩，充满了怨毒和挑衅。他目光扫过屋内，当看到墙角那柄灰扑扑的破风刀时，嘴角立刻咧开一个充满讥讽的弧度。
“哟呵！这不是咱们‘天才’从藏器阁千挑万选出来的神兵吗？”李龙故意拔高声音，引得身后几人哄堂大笑，“啧啧，看看这卖相，当烧火棍都嫌钝吧？李浩，你是不是知道自己比武没戏，提前选个破烂，好输了也有借口？说刀不行？哈哈哈！”
他身后的一个瘦高个少年也怪笑着帮腔：“就是！龙哥，我看这废物是破罐子破摔了！昨天偷袭得手，还真以为自己能上天了？拿这么块废铁，是准备在台上表演怎么挨揍不疼吗？”
刺耳的嘲笑在狭窄的门口回荡。林瑶气得小脸发白，正要上前理论，却被李浩一个眼神制止。
李浩面无表情地看着这群跳梁小丑，眼神平静得像深潭。他往前踏了一步，恰好站在门槛内侧。这个位置，将李龙几人挡在门外，也挡住了他们窥探林瑶的视线。
“说完了？”李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门外的哄笑戛然而止，“说完就滚。好狗不挡道。”
“你！”李龙被这毫不客气的“滚”字噎得脸色铁青，尤其是对方那完全无视的态度，比任何辱骂都更让他怒火中烧。他猛地攥紧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武徒大成的气息鼓荡起来，显然有动手的意图。
就在这时，李浩的目光越过李龙，落在了院门口不远处一根支撑廊檐的、碗口粗的硬木柱子上。那柱子饱经风雨，木质紧实，是测试基础力道的常见之物。
李浩的手，随意地搭在了斜靠门框内侧的破风刀柄上。没有拔刀出鞘，只是五指虚握。
嗡！
一声低沉到几乎被忽略的刀鸣，似乎只有李浩自己能听见。丹田混沌武魂微微转动，一缕精纯凝练的灰色内力顺着手臂经脉，无声注入刀身。刀柄旧布下，几道黯淡的灰纹瞬间炽亮了一瞬！
李浩搭着刀柄的手，极其随意地向外一拂。动作轻描淡写，如同拂去衣袖上的灰尘。
一道无形的、凝聚到极致的锋锐意念，引动着刀身内积蓄的混沌之力，骤然迸发！
嗤——！
院门口那根坚硬的硬木柱子，距离李浩足有两丈多远，其离地约一人高的位置，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道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灰色切痕！切痕深达寸许，平滑无比，如同被无形的利刃瞬间斩过！
几片薄如蝉翼的木屑，慢悠悠地从切痕处飘落下来。
正准备发作的李龙，以及他身后那几个哄笑的少年，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所有的讥讽、愤怒、嚣张，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冻成了滑稽的惊恐。他们的目光死死钉在那根柱子的切痕上，瞳孔剧烈收缩，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隔…隔空？斩木？！
这…这他娘的是什么手段？！那柄灰刀甚至都没出鞘！
李浩的手早已离开了刀柄，破风刀依旧灰扑扑地靠在门边，仿佛从未有过异动。他平静地看着李龙瞬间煞白的脸，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再不滚，下一道，就不保证落在柱子上了。”
李龙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怨毒地剜了李浩一眼，却一个字也不敢再说，猛地一挥手，带着那几个噤若寒蝉的跟班，如同丧家之犬般仓惶退走，背影狼狈不堪。
房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渐沉的暮色。
林瑶靠在门后，小手捂着胸口，剧烈的心跳还未平复。她看看那根柱子上的切痕，又看看墙角安静如初的灰刀，最后目光落在李浩平静的侧脸上，眼中充满了震撼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
“浩哥哥…”她喃喃道。
李浩走到墙角，拿起那柄名为“破风”的灰刀，指腹缓缓拂过冰冷粗砺的刀身，感受着其内部沉睡的、与他血脉相连的凶戾锋芒。
“蒙尘太久了。”他低语，像是在对刀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明日，该让这李家上下，都听听你破风的声音了。”窗棂透进的最后一缕天光，映在他眼中，锐利如即将出鞘的刀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