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敏寺外的广场上,一群以北部传统派为首的贵族,穿着象征旧时代荣耀的锁子甲和纹章罩袍,群情激愤。
他们挥舞着拳头,声音洪亮地向着宫殿方向抗议:
“国王陛下!不可听信东方异邦之言!
那纸钞轻飘飘,如何能与我等领地上产出的粮食、羊毛相比?
此乃动摇封臣根基之举!”
“还有那些古怪技术!
若人人都能用机器纺羊毛、用铁船航海,我们贵族监督生产、保境安民的特权何在?!”
喧嚣声中,甚至有人按上了剑柄,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就在王室卫队感到压力之际,街道尽头传来整齐划一的马蹄声。
只见圣殿骑士团伦敦分部大团长,率领着一队百人重装骑士,如同一道钢铁洪流,沉默而威严地进入广场,瞬间镇住了场面。
大团长勒住战马,声音沉稳,却带着军事修会的铁血威严:
“诸位阁下,请稍安勿躁。
圣殿骑士团,以上帝之名起誓,将为大宋宝钞提供全额的金银兑换担保!
此非动摇根基,而是为诸位财富增添一道坚盾!”
他环视众人,抛出更为实际的诱惑。
“况且国王陛下已颁下谕令,今后诸位封地的税收,可用大宋宝钞直接上缴王室,省去运输重金之烦劳与风险。”
他刻意顿了顿:
“更重要的是,凡忠诚拥护此策者,将享有优先获得大宋技术授权的资格,无论是提升领地产出,还是获取东方奢侈品,皆近水楼台。”
此言一出,抗议的声浪顿时减弱。
贵族们面面相觑,既忌惮骑士团的武装力量和金融实力,又被那触手可及的实利,尤其是能彰显身份的大宋织锦、宋威琉璃所吸引。
权衡之下,多数人选择了沉默观望,甚至开始盘算如何利用新规则为自己谋利。
西敏寺主殿内,钟声鸣响,气氛庄严肃穆。
爱德华王端坐于王座之上,在主教、贵族、法官及大宋使团的见证下,与晏安分别在一式两份、以汉文与拉丁文并列书写的《宋英贸易与王权互助盟约》上,郑重签署名字,并加盖英格兰王室国玺与大宋丞相金印。
盟约核心条款,清晰奠定了新秩序的基石:
一、金融一统。
大宋宝钞为英格兰王国唯一官方贸易结算货币,半年期内,完成全国税收、贡品缴纳及官方债务的宝钞结算转型。
二、技术共生。
双方于南安普顿港共建 “皇家航海与铠甲工坊” ,大宋提供核心技术、图纸与指导工匠,英格兰王室提供场地、原材料及本土工匠。
三、司法集权。
全面参考并推行大宋协助制定的司法改良方案,目标三年内,实现全国成文法统一,强化王室裁判权。
四、特权互惠。
爱德华王授予大宋在伦敦、布里斯托尔、南安普顿等五大主要港口的货物永久免税通行权,大宋则承诺保障英格兰王室舰队持续的技术升级与顾问支持。
签约仪式后的**,晏安双手捧起一个铺着深色天鹅绒的托盘,其上放置着一枚精心打造的“宝钞王权徽章”。
徽章以纯金铸就,正面浮雕着英格兰王室的狮与鸢尾花纹章,威严尊贵。
背面则镌刻着流转的大宋云纹与清晰的宝钞图案,边缘环绕着一圈汉文与拉丁文双语铭刻:
“王权稳固,贸易繁荣。”
爱德华王亲手拿起这枚沉甸甸的徽章,将其庄严地佩戴在胸前,此举意味着英格兰王权与大宋宝钞体系正式绑定。
随后,他拿起一叠刚刚印制完成、墨香犹存的英格兰特版宝钞,其正面是他的侧面头像,威严睿智,背面则是西敏寺的雄伟轮廓。
他将这叠宝钞授予伦敦商盟的首席长老,声音响彻大殿:
“即日起,此宝钞通行于英格兰全境!
凡交易、纳税、偿债,皆以其为准!
违逆者,即视同违逆王权,必以国法严惩不贷!”
夜幕降临,泰晤士河两岸火把通明,人声鼎沸。
爱德华王下令举办盛大的河上庆典,“开拓者号”与王室装饰最华丽的舰船并列巡游,船上悬挂着无数绘制了宝钞图案和两国纹章的灯笼,将河面映照得流光溢彩。
船舷旁展示了来自东方的华丽织锦、锋利的改良农具、晶莹的琉璃器皿,引得岸上民众阵阵惊呼。
更让伦敦平民疯狂的是,王室吏员与大宋人员联手在岸边设置了多个“宝钞喜兑换”点位。
任何前来观看庆典的民众,皆可免费领取一张设计精美、信用十足的一便士小额宝钞,凭此小钞,可在旁边的摊位立刻兑换到一颗来自东方的甜蜜饴糖,或是一枚小巧玲珑、在火光下闪烁的宋威琉璃珠。
孩子们举着糖果欢笑奔跑,男男女女摩挲着从未见过的琉璃饰物,脸上洋溢着节日的喜悦,在这一片欢声笑语中,宝钞不再是冰冷的政令,而是与甜蜜、新奇和实实在在的好处联系在了一起。
认同的种子,借着庆典的东风,深深植入了伦敦乃至整个英格兰的民心土壤之中。
大宋扶贫天团在英格兰的第十日,以力压贵族质疑、签订王权盟约、完成宝钞加冕、赢得民间认同的辉煌成果落下帷幕。
无形的规则网络与有形的金融体系,已在这片土地上紧密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