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第一女相 第113章 威尼斯篇（二）

威尼斯，这座悬浮于泻湖之上的梦幻之都，迎来了它历史上最为奇特的访客。

“开拓者号”并未直接驶入拥挤的主航道，而是在外海下锚，晏安等人换乘数艘装饰着东方纹饰、改进型内燃机驱动的舢板，缓缓驶向圣马可广场的专用码头。

码头上，以总督为首，十位元老院成员尽数到场，身后是威尼斯几乎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商业贵族，他们衣着华丽，试图以最隆重的场面展示共和国的气度。

然而，当大宋扶贫天团陆续踏上威尼斯的石板地面时，一种无形的、源于最直观生理差异的压迫感，悄然弥漫开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紫棠相服、身姿挺拔如修竹的晏安，她一米七五的身高，在普遍身材相对矮小的中世纪欧洲人群中，堪称鹤立鸡群。

阳光洒在她沉静如玉的面容和相服上的五章纹上，自有一种渊渟岳峙的雍容气度，令在场许多需要微微仰视她的威尼斯权贵，下意识地感到了某种无形的压迫。

紧随其后的穆桂英，一身利落的火红戎装，未着重甲，更显其身姿矫健，一米七三的身高，配上她久经沙场、睥睨四方的锐利眼神，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让负责安保的威尼斯卫兵们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长戟。

狄金鸾身着杏黄宫装，外罩锦缎斗篷，一米六五的身高在中世纪欧洲女性中已属高挑，她步履从容，唇角含着看似温和实则疏离的浅笑，目光扫过那些威尼斯贵妇华丽的裙撑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公孙策一袭青衫，羽扇轻摇，一米六三的身高虽在团队中不算突出，但他那份源自文明底蕴的从容气度，与周遭浮躁的商业气息形成鲜明对比。

而如同影子般护卫在晏安侧后方的展昭，一身深蓝劲装，身姿笔挺如松，当他抬起那双寒星般的眸子扫视全场时，一米七八的绝对身高带来的俯瞰感，配合着巨阙剑若有若无的寒意，瞬间让几个试图靠近些观察的威尼斯贵族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这支平均身高远超当地人的队伍，以其挺拔的身姿、非凡的气度与迥异的服饰，在圣马可广场形成了一道移动的、极具视觉冲击力的风景线，围观的威尼斯市民窃窃私语，眼中充满了惊奇与敬畏。

威尼斯总督多米尼克·塞罗不由自主地微微仰头，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心中却是一凛：这些东方人，不仅技术鬼神莫测，连形体都如此……具有压迫感。

简单的欢迎仪式后，在总督府奢华却对大宋众人而言略显低矮的议事厅内，双方分主宾落座，威尼斯元老院的重要成员几乎悉数到场，眼神复杂地打量着这群“东方巨人”。

没有过多的寒暄，晏安端坐于客席首位，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每一位威尼斯权贵，开门见山，声音清越，通过天道实时翻译，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总督阁下，诸位元老，我等此来，意在通商，共促繁荣。为表诚意，我朝愿以两项核心技术相授。”

她微微停顿，确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

“其一，乃驱动我舰队巡逻艇，可令航速倍增、不依风帆的 ‘改进型内燃机’完整组装技术。”

“其二，乃通行于我大宋及所有藩属，轻便安全，可跨洲际汇兑的 ‘大宋皇家钱庄宝钞’于威尼斯之结算与发行权。”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内燃机的威力，他们已在“梦境”和清剿海盗的传闻中有所了解。

而大宋宝钞……这些精明的商人瞬间就意识到了其背后恐怖的金融潜力和贸易便利性！

但没等他们从震惊中回味过来，晏安紧接着抛出了条件，语气不容置疑：

“作为等价交换，威尼斯共和国需提供详尽的《地中海西部及北大西洋全航线海图》，包括所有航道、暗礁、洋流及港口信息。”

“以及，威尼斯位于西西里、克里特、以及塞浦路斯的三个核心海外港口的独家经营权与管理权，为期三十年。”

议事厅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这条件堪称苛刻，航线图是商业命脉，三大港口更是威尼斯海洋帝国的基石，元老们脸色剧变，交头接耳，议事厅内瞬间充满了激动的低语和反对之声。

“这不可能！”

“这是要挖走我们的心脏！”

“尊贵的晏相阁下，您的要价太高了！”

面对几乎一边倒的反对声浪，晏安神色不变，只是轻轻抬了抬手。

侍立在她肩头的天道光团立刻会意，无声无息地在大厅中央投射出一幅清晰的动态画面，正是威尼斯某位以强硬反对着称的元老，其家族秘密经营的、用以规避共和国关税的私藏走私路线图，上面清晰地标注着船只、货物、交易对象，甚至还有几次与北非海盗不清不楚的交易记录。

那位元老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猛地站起身，指着光影，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

“诸位，”晏安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冰冷的穿透力，“大宋寻求的是坦诚互利的合作，而非窥探**。但若合作的基础是欺瞒与抗拒……”

她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总督脸上。

“那么，热那亚共和国对改进型内燃机也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他们的使者，此刻应该正在前来的路上。”

“不合作，大宋可与热那亚结盟。”

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位威尼斯元老心头，热那亚是他们不死不休的竞争对手，如果让热那亚得到了这种颠覆性的技术……威尼斯的商业霸权将顷刻崩塌。

无形的恐慌蔓延开来。

内部矛盾被瞬间点破，外部威胁被清晰勾勒，讨价还价的底气荡然无存。

就在总督府内风云激荡之时，樊星澜正优哉游哉地逛着圣马可广场旁的集市，一米六八的她，在人群中显得格外高挑灵动，她这边看看面具，那边摸摸蕾丝，最后被一家玻璃工坊橱窗里一件略微浑浊的玻璃天鹅所吸引。

工坊主是个矮壮的中年男人，正为无法烧制出更通透的玻璃而发愁，见樊星澜气质不凡，便主动搭话。

樊星澜拿起那只天鹅，对着阳光看了看，随口说道：“色泽尚可，就是不够透亮。若是熔炼时，能加入少许我们大宋闽地特产的‘萤石’作为助熔剂，去除杂质，想来会更加晶莹剔透。”

她只是根据天道分身传入脑中的《矿物与玻璃工艺简述》照本宣科，说完便放下天鹅，继续去逛旁边的首饰摊了。

那工坊主却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反复咀嚼着“萤石”、“助熔剂”这几个陌生却仿佛蕴含魔力的词汇，他猛地冲回作坊，翻出祖传的配方笔记，结合樊星澜的话，仿佛看到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连忙对着樊星澜离去的方向连连作揖，感激涕零。

而樊星澜，逛到一处僻静的角落，从袖袋里掏出几颗刚买的糖豆吃着，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对着空中隐形的天道分身嘀咕：“对了，刚才路过那个骂得最凶的秃顶元老家后院，地下酒窖东角墙砖是松的，里面藏了不少……嗯，看起来不像他俸禄该有的金币和账本呢，把位置记下来，传给安安。”

一份记录了某位强硬派元老巨额贪腐和偷税证据的“小纸条”，通过天道网络，瞬间出现在了正在谈判的晏安手边。

总督府内，谈判陷入僵局，尽管晏安展示了可怕的信息掌控力，但元老们仍在做最后挣扎。

就在这时，晏安收到了樊星澜传来的“小纸条”，她目光微微一扫，心中了然，并未立刻发难，只是指尖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等待着最佳时机。

这份来自市井的“小礼物”，将成为压垮某些顽固派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谈判，进入了最微妙的时刻，大宋的文明洪流，已在这座水城深处，激荡起无法平息的漩涡。

而晏安手中，已然握满了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