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离万寿森林的那一刻,阳光毫无阻碍地洒在车厢上,暖洋洋的,让人心头也亮堂了几分。柳如烟掀开纱帘,望着远处地平线上出现的城池轮廓,忍不住笑道:“终于看到人烟了,这一路在林子里,都快忘了城墙是什么样子了。”
苏夫人抱着念稳,也望了过去,轻声道:“那便是落霞城了,据说因每日黄昏时分,晚霞铺满城头而得名,是北域南部的重镇。”
云溪骑马跟在车旁,闻言补充道:“落霞城虽不如天风宗总部所在的天风城繁华,却也商贾云集,尤其是丹药交易,在北域小有名气。只是……”她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城主赵奎是个出了名的枭雄,他儿子赵虎更是个无恶不作的纨绔,咱们进城后,还是尽量低调些好。”
雪尘靠在车壁上,指尖轻点膝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越怕什么,往往就越会遇到什么。”
话音刚落,马车已抵达落霞城城门。守城的士兵见他们一行车马整齐,护卫精悍,虽拦下盘查,却也不敢太过放肆,问了几句便放行。
进入城中,果然是一派热闹景象。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往来行人大多身带兵刃,透着北域特有的粗犷气息。与望海城的咸腥不同,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丹药与烈酒混合的味道。
雪尘让车夫找了家规模中等的客栈——“迎客楼”,定下几间上房。护卫们将马车安顿好,侍女们抱着孩子先去收拾房间,雪尘则与苏夫人、柳如烟、云溪一同在大堂坐下,点了些酒菜,打算先垫垫肚子。
大堂里人来人往,颇为嘈杂。邻桌几个江湖汉子正唾沫横飞地吹嘘着自己的经历,其中一个络腮胡大汉拍着桌子道:“要说这落霞城,还是赵城主说了算!前几日有个不开眼的散修,敢顶撞少城主,第二天就被发现沉在护城河里了!”
另一个瘦高个接话道:“那是!少城主看上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听说前阵子想娶那个云家的女丹师,人家不同意,这才跑了,少城主正派人四处找呢!”
云溪听到这里,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往雪尘身后缩了缩。
雪尘给她斟了杯茶,淡淡道:“别怕,有我们在。”
苏夫人也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就在这时,客栈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十几个身着华服的恶奴簇拥着一个身材肥胖的青年走了进来。青年约莫二十岁年纪,满脸横肉,眼神浑浊,腰间挂着玉佩,手里把玩着一个铁球,正是落霞城少城主赵虎。
赵虎一进门,大堂里的喧哗声顿时小了一半,不少食客纷纷低下头,显然对他极为忌惮。
赵虎却毫不在意,目光在大堂里扫来扫去,像是在挑选猎物。当他的视线落在苏夫人、柳如烟和云溪身上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流露出贪婪的笑意。
“哟,这迎客楼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几位绝色美人?”赵虎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身后的恶奴们立刻将桌子搬开,给他腾出位置。
他先是盯着苏夫人,舔了舔嘴唇:“这位夫人,气质不凡,跟了我赵虎,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比跟着这个穷酸小子强多了!”他说的“穷酸小子”,自然是指穿着青布长衫的雪尘。
苏夫人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却没有说话——她知道,雪尘自有应对之法。
赵虎见苏夫人不搭理他,又将目光转向柳如烟,笑得更加猥琐:“这位小娘子,怀里还抱着孩子?没关系,跟着我,孩子我也认了,保证让你们母子过上好日子!”
柳如烟吓得往雪尘身边靠了靠,脸色发白。
最后,赵虎的目光落在云溪身上,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云溪?!你这小娘们,跑哪儿去了?让老子好找!原来躲在这儿了!正好,跟我回去成亲,省得老子再费劲!”
云溪又气又怕,站起身道:“赵虎,你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
“嘿,还挺烈!”赵虎被她的反应逗乐了,“烈点好,烈点才有味道!今天你们三个,我都看上了,跟我回城主府,保你们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身后的恶奴们立刻附和:“少城主英明!三位美人,快跟少城主走吧!”
雪尘终于抬起头,看着赵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这位公子,我家眷不愿跟你走,还请不要强人所难。”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说话?”赵虎斜睨着雪尘,满脸不屑,“识相的,赶紧滚蛋,把这三个美人留下,老子还能饶你一条狗命!不然,别怪老子让你横着出去!”
雪尘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慢悠悠地说:“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护短。我的人,谁也带不走。”
“哟呵?你这穷酸还挺横?”赵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落霞城城主赵奎!在这落霞城里,我想让谁死,谁就活不过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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