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火烧出两个频道。
我靠知识救了太子;他靠脑补定了终身。
这波文化差异,比火海还难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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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他二舅姥爷的!
眼前这哪是森林着火?这分明是《指环王》里炎魔跑错了片场,还特么开了狂暴模式!十丈高的青蓝色火墙跟海啸似的拍过来,热浪糊脸的感觉,像被人按进滚烫的辣椒油里泡澡——
还是开水兑辣椒油!
远处地平线先是一道诡异的亮橙色,随即闷雷般的轰鸣贴着地面滚来——不是雷声,是十万亩枯油松林同时被点燃的爆裂嘶吼。
热浪比火光先到。
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所有人的喉咙,滚烫的空气灼烧着鼻腔。士兵甲胄的金属边缘在高温下开始发烫,马匹惊恐地嘶鸣,不受控制地扬起前蹄。
“殿下!西厂用猛火油点燃了十里内所有的枯油松林!上风口全着了!”副将的声音撕裂在热风中,脸被火光映成绝望的金红色。
李清帆勒马立于坡顶。
火光在他银甲上流淌成熔金,墨发在热风中狂舞。他瞳孔里倒映着正在吞噬天地的火墙——那不是普通的火。
枯油松富含松脂,火焰呈现出诡异的青蓝色,高达十丈的火舌舔舐着天空,黑色的浓烟如恶魔的披风遮蔽了半个苍穹。火墙推进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每秒五米,相当于骑兵冲锋的速度。更可怕的是,火焰在松脂的助燃下,正发出类似野兽咆哮的“轰隆”声。
火海正以扇形包围的姿态,朝着我们所在的洼地合拢。
唯一的下风口退路,已隐约可见西厂骑兵的黑影——他们在等,等大火把人逼出掩体,再轻松收割。
“结水阵!用披风沾水护住口鼻!”李清帆的声音依旧冷静,但握着缰绳的指节已经发白。
他知道,在这等规模的火势面前,寻常手段只是徒劳。
内心oS:声音还能绷得住,我服。可你攥缰绳的手青筋都蹦迪了,大哥,装淡定咱也得照顾下生理反应不是?演技再好,身体它很诚实啊!
热辐射已经开始灼伤暴露的皮肤,空气中飞舞着被点燃的松针,像无数细小的火流星。
“不行!用水是送死!”
我抓起一把泥土扬向空中——
土屑在热风中不是落下,而是被上升气流卷向天空。
我瞬间明白了。
内心oS:好家伙,土不是往下掉,是往上飞!这科学原理我熟啊——热空气上升抽风,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搁这儿玩正反馈循环呢!再不想招,咱们就得成烤肉拼盘,还是焦香酥脆的那种!
“这是对流火!热空气上升,会从底部抽吸新鲜空气,形成火旋风!”我冲到李清帆马前,仰头大喊,“不能退!退就是进火炉!要在前面烧出一块空地来!”
李清帆低头看我。
火光在他脸上跳跃,将那张俊美到近乎妖异的脸切割成明暗两半。他眼底映着滔天火海,却沉静得像口古井:
“你说什么?”
“以火攻火!在我们前面抢先放火,烧出一片隔离带!”我语速快得像爆豆,“我们自己点的火会朝主火墙方向烧,等两股火碰头,中间的可燃物已经烧光了,主火就会熄灭!”
“你疯了?!”副将嘶吼,“再加一把火,我们死得更快!”
周围那群大老爷们看我的眼神,跟看疯子现场发病似的。
“没时间解释!”我直接抢过身边士兵的火把,“相信我一次!要么赌这把火,要么赌后面那堵火墙!”
内心oS:大哥,用点脑子!这就是个初中物理(好吧,你也没学过)!火要烧起来得有三样:柴火、氧气、温度。现在后俩管够,咱只要把柴火断了,这火就是无米之炊的巧妇——憋死它!
我盯着李清帆。
火光在他瞳孔里狂舞,那张帅脸绷得像要裂开的瓷器。汗从我额头流进眼睛,辣的:
“下命令!在火墙合拢前,我们必须烧出一条五十丈宽的隔离带!”
几个将领还在犹豫,我已经跳上旁边一块焦石,用所有人能听到的声音大喊:
“听着!森林大火需要三样东西:可燃物、氧气、温度!”
我指向扑来的火海:“现在温度够了,氧气有的是,唯一能切断的就是可燃物——这些枯树和草!”
“我们自己在前方点火,火会顺着风向朝主火墙烧。等我们的火烧过的地方,树和草都成灰了,主火墙烧到这里——”我跺脚,“没东西可烧,它就得熄!”
一个老校尉颤抖着问:“可……可咱们点的火,不会回头烧我们自己吗?”
“不会!”我斩钉截铁,“看到热风往哪吹了吗?全部往主火墙方向!因为那边温度更高,气压更低,风只会往那边吹!我们点的火只会向前,不会回头!”
我看向李清帆,眼神灼灼:
“这叫‘对流原理’,也叫‘以火灭火’。赌不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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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帆沉默了三秒。
这三秒里,火墙又推进了十五丈,最近的火舌已经能舔到最外围士兵的披风下摆。
“照她说的做。”
他的声音不大,却压过了火海的轰鸣。
顿了顿,他补充,目光落在我脸上:
“所有亲卫,护在她身侧。若此法不成……”
他没说下去。
但所有人都明白——若不成,第一个被问责的,是我。
军令如山。
内心oS:呼——赌赢了第一步。第二步,别把自己真烤了。李清帆你这眼神几个意思?护我是真,拿我当挡箭牌也是真?行,互相利用,这很权谋。
尽管满心恐惧,士兵们还是开始行动。
“所有人听着!”我蹿上焦石,叉腰喊话,感觉自己像个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骗子,“大火需要柴火!咱们在前头先放火,把柴火烧光!等大火烧到这儿——”我跺脚,“没柴了,它就得灭!”
“可咱点的火不会回头烧自己吗?!”一个老兵油子颤巍巍问。
“不会!”我指天画地,“看到热气往哪跑了吗?全往大火那边!因为那边更热,气压强,风只往那边吹!咱们的火是前锋,只前进不后退!”
内心oS:对流原理,气压差,多简单的道理!可在这帮古人眼里,我大概跟跳大神的差不多。算了,神棍就神棍吧,能活命就行。知识就是力量,这话真不骗人!
“不要一片全点!分段!每十人一组,每组负责五丈宽!”
“从离主火墙最近的地方开始点!让我们的火迎着主火墙烧过去!”
“烧过的地方立刻泼上所有剩下的水,防止复燃!”
李清帆下了命令。
士兵们开始点火,那表情悲壮得像在给自己点坟头草。
火焰顺着风势迅速向前蔓延,形成一道稍小却同样凶猛的火墙,义无反顾地扑向那堵吞天噬地的青蓝色巨兽。
热浪翻倍。
两堵火墙之间的空气被加热到极致,氧气开始稀薄。不少士兵在点火后瘫倒在地,不是烧伤,而是高温缺氧。
我冲在最前面指挥,嗓子很快就废了。
李清帆一直跟在我身后三步,沉默得像道影子。
有烧断的树砸下来,他“唰”一剑劈开——剑光在火光中划出冷冽的弧线,断木应声裂成两半。
有火星子往我后背蹦,他扯下披风就抽——动作利落得像个训练有素的护卫,而非一国太子。
“还有多远?!”我在轰鸣中回头大喊。
“三十丈!”他回喊,声音被火海吞噬大半,“我们的火已经烧出二十丈隔离带!”
“不够!至少五十丈!”我抹了把脸,手心全是黑灰,“让后备队上!把那边灌木丛点了!”
内心oS:拼了!要么烧出条生路,要么今天就在这儿表演“凤凰涅盘”,还是烤焦了没涅盘成功的那种。李清帆你可得挺住!你可是这帮兵油子的主心骨,他们现在还能攥着刀听得了话,全是看你够铁腕够狠戾,镇得住场子。你要是真趴下了,这帮人转头就得把我这个 “跳大神” 的倒霉蛋,像扔柴火似的扔进火海里,权当给西厂递投名状了!到时候我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成了火场里的添头,连点火星子都剩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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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时刻。
我们亲手点的小火墙,跟扑来的青蓝色大火墙,只剩不到十丈距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我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脏在耳膜上打鼓——砰,砰,砰,像战前擂鼓。
两堵火墙之间,是烧得通红发亮的地面,像一块巨大的烙铁。热浪扭曲了空气,视野里的一切都在晃动。
然后——
青蓝色火墙在隔离带边缘猛地蹿高!
火舌疯狂向上卷,试图跨越这五十丈的焦土。它在空中张牙舞爪了几秒,像一头被无形锁链拴住的凶兽,发出不甘的咆哮。
接着,它开始……矮下去。
十丈,八丈,五丈……
最后变成贴地爬行的、可怜巴巴的小火苗。
它过不来了。
因为前面,除了焦土,啥也没有。
“成……成功了?”一个年轻士兵喃喃道,手中的火把“啪嗒”掉在地上。
死里逃生的寂静笼罩了所有人。
只有火焰在隔离带那头不甘地咆哮,却再也无法逾越这条用疯狂和智慧划出的生死线。
我一屁股坐在焦黑的地上,大口喘气,然后开始咳嗽——吸入了太多烟尘,肺像被砂纸磨过。
一只水囊递到眼前。
抬头,是李清帆。
他不知何时下了马,站在我面前。银甲蒙灰,脸上好几道黑印子,发冠歪斜,几缕墨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像个刚从煤窑里爬出来的贵公子。
唯独那双眼睛,清亮得吓人,直勾勾盯着我,眼底映着渐熄的火光。
我接过水囊猛灌,水从嘴角溢出来,混着脸上的黑灰,估计形象跟流浪汉差不多。
“看,我说能行吧?”我咧嘴笑,感觉脸皮都被火烤僵了。
他没笑。
就那么看着我,看得我都有点发毛。
然后他伸手,用拇指指腹擦过我脸颊。动作很轻,指尖滚烫,带着薄茧。
“有灰。”他说,声音低低的,在渐弱的火声中格外清晰。
内心oS:废话!没灰才怪!我脸上现在能刮下一斤炭!等等,这动作是不是有点过于……亲昵了?大哥,咱俩好像上一集还相互利用,恨不得立刻干掉对方吧?你这忽然来段温情戏,我差点接不住戏啊!
“你连天火都能驾驭。”他继续说,眼神深得像要把我吸进去,“为兄我素与天斗,从来都是险象环生,九死一生。你今日……”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与天斗,竟赢得如此……轻巧。”
“普通人啊!”我赶紧打哈哈,试图化解这诡异的气氛,“主打一个,知识就是力量!”
李清帆没有追问。
他站起身,望向隔离带那头逐渐式微的火海,又望向远处隐约可见、却因计划失败而开始骚动的西厂骑兵。
“他们算准了天时、地利、火势。”他缓缓道,声音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醒,“却算不准你。”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向我伸出手。
不是拉我起来的那种——是掌心向上,手指微屈,一副“朕赐你恩典,快来接”的架势。动作优雅,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今天,是皇妹第三次救孤的性命。”他开口,每个字都砸得特别实,火光在他眸中燃烧,“一次峡谷破阵,二次夜帐解围,三次火海求生。”
“孤并非说笑。”他俯身,与我平视,“你之智,不在权谋诡计,而在‘格物致知’。这恰恰是朝堂之上最缺的——破旧立新之眼,看透本质之力。”
他一字一句,说得极慢:
“孤需要这双眼,这股力。不止今日,不止此役。”
“按西夏军律,救命之恩,当以半生俸禄相报。”
他顿了顿,眼睛里的火光跳了一下:
“但孤觉得……不够。”
内心oS:不够?啥意思?要给我发个大红包?早说嘛!我这人最好打发了!不过,不能空头支票,得立刻兑现啊,出差补助现在就发!这趟来佛窟算高危外勤吧?发钱!立刻!马上!
“那……”我试探,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要不……你把国库钥匙给我?”
他忽然笑了。
不是平时那种温润的、假假的、或者冷冰冰的笑——而是一个真实的、从眼底漫上来的笑。这一笑,脸上那些灰啊土啊,都挡不住那股子……妖孽气质。
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眼尾微弯,整张脸瞬间鲜活起来,却又透着几分玩世不恭的邪气。
“整个西夏国库,随你支取。”他学我说话,往前一步,手还悬在那儿,“不。孤是想问——”
他声音压得更低,像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
“你可愿,从此站在孤身侧?不是为臣,不是,——为——妹。”他眼睛眨都不眨,最后两个字,音拖得格外长。
“而是作为……”
“唯一,能与孤共看这火海、共闯这炼狱之人。”
内心oS:啥玩意儿?站你身侧?还唯一?大哥你台词拿错了吧?这浓浓的霸道总裁宣言是怎么回事?等等……他该不会是因为我之前瞎编的那个“假锦囊”,说什么“李清露乃天定福星,结善缘,可得天下”的鬼话,真信了吧?真被我那瞎捣鼓的封建迷信小广告洗脑了?
我看着他的手心,做恍然大悟状:
“哦——我懂了!你要跟我结盟!就像三国里那种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我出技术你出资源,一起搞事业,做大做强,共创辉煌!对吧?”
李清帆眸光深了深。
他咀嚼着“结盟”“合作伙伴”这两个词,似乎觉得不够,却又顺着我的话:
“……不错。结盟。但此盟约,需比金石更坚,比山河更久。”
内心oS(狂喜):卧槽!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意味着,公费旅游?公款吃喝?还能借他的势力,光明正大去找疯批(杨康)?!这哪是契约,这是通往hE的免费高铁票啊!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美好蓝图:
李清帆的豪华马车,我蹭车;李清帆的护卫队,我蹭安保;李清帆的行程,我蹭着就能摸到佛窟,找到疯批……完美!
“你是说……”我眼睛亮了,一把抓住他悬着的手(管他什么姿势,先握住表示诚意),“要聘我当你的……嗯,专属顾问?”
李清帆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那眼神,怎么说呢——像在看一只自己跳进笼子还乐呵呵数钱的小动物。
“专属顾问?”他重复,然后点头,手反过来握紧我的,“好。便算是‘专属顾问’。”
他握得很紧。
手心滚烫,力道大得我指节都有点疼。那不是简单的握手,是某种……烙印。
“那便说定了。”他看着我,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强势,“孤的……余生安危,皆托付于你了。”
他顿了顿,忽然凑近。
温热的呼吸拂过我耳廓,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字字如刀:
“不过……孤最恨,别人骗我。若你食言——”
他退后半步,眼底刮过惯常的狠厉:
“为兄,不介意,让你的下半生,在悲酥清风里,度过。”
内心oS:这特么的,求人还这么嚣张。纯特么甲方思维!还带威胁条款的!悲酥清风?那不就是全身瘫痪只能躺着的毒药吗?大哥,你这是聘顾问还是聘终身奴隶啊?
但我脸上笑容灿烂:
“放心老板!有我在,保你江山稳固,长命百岁!那什么……出差补助和年终奖,咱慢慢细聊啊!”
内心oS:长期饭票 公费寻夫专车,到手!李清帆啊李清帆,多谢你人傻……啊不,是眼光好!等我和疯批团聚,一定给你送面“最佳助攻”锦旗!
他看着我兴高采烈的样子,唇角弯了弯,终于松开了手。
“嗯,慢慢聊。”他低声说,转身望向渐熄的火光。
侧脸在黎明微光里,勾勒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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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应了“余生”,握了手,便是契。这天下与她,孤都要。
我想:搞定!以后找疯批的路费伙食费全报销!这波血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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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破烟霾,照亮焦土。
一场大火,烧出了生路,也烧出了一场啼笑皆非、鸡同鸭讲的“终身契约”。
而命运的齿轮,就在这烟火弥漫的误会里——
咔嗒一声,扣死了。
远处,残余的火光渐熄,天边露出黎明的鱼肚白。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某些东西,已经在火中悄然改变,再也回不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