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武被加封为“二皇子太傅”的消息,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泼入了一瓢冷水,瞬间在洛阳朝堂炸开了锅!
最受震动,也最为恼怒的,无疑是大将军何进。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大将军府密室内,何进气得脸色铁青,将手中的玉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耿武小儿!他竟敢……他竟敢如此!”
他原本的计划,是等耿武凯旋回京,接受封赏后,便以高官厚禄、未来权位相诱,将其拉入自己的阵营,支持皇子辩。如此一来,外有他大将军总揽朝政,内有手握重兵的车骑将军支持,皇子辩的储君之位将稳如泰山。
可他万万没想到,天子刘宏竟抢先一步,以“家宴”这种近乎绑架的方式,将“二皇子太傅”这个至关重要的名分,硬生生扣在了耿武头上!这等于直接将耿武推到了皇子协一边,成为了刘协在军方的最大靠山!
“好一个明升暗降!好一个釜底抽薪!”何进咬牙切齿,眼中几乎喷出火来,“陛下这是铁了心要扶植刘协那小儿!还有董太后那个老虔婆!他们这是要绝我兄妹和辩儿的后路啊!”
一旁的谋士见状,连忙劝道:“大将军息怒!事已至此,恼怒无益。耿武虽被加太傅衔,然其毕竟新附,与董太后、王美人一系未必根深蒂固。或许……我等仍有争取之机?”
何苗也皱眉道:“大哥,此时与耿武彻底撕破脸,殊为不智。他手握重兵,圣眷正浓,若将其彻底推向对方,后果不堪设想。不如……再试探一次?或许他并非心甘情愿,只是被迫应承呢?”
何进深吸几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和恐慌,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也罢!就再给他一次机会!若他识相,肯暗中转向,支持辩儿,这太傅虚名,挂着也就挂着了!若他不识抬举……”
他冷哼一声,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备帖!以本将军的名义,设宴为车骑将军接风洗尘!”何进下令道。
车骑将军府(耿武新府邸)。
接到大将军何进送来、言辞恳切的请帖,耿武与徐庶、黄忠等人聚于书房。
“主公,宴无好宴啊。”徐庶捻须沉吟道,“大将军此番相邀,必是为立储之事。主公新受二皇子太傅之职,已成皇子协在军方的旗帜。大将军此时相邀,无非是威逼利诱,企图使主公转向,或至少保持中立。”
黄忠沉声道:“大将军势大,乃皇后兄,掌控京畿兵马。若与之正面冲突,恐于主公不利。”
耿武目光沉静,缓缓道:“元直、汉升所言极是。然,立场已明,退无可退。陛下既以‘家宴’相托,授我太傅之职,便是将协皇子乃至其身后董太后一系的安危,部分系于我身。我若此时摇摆,或首鼠两端,非但陛下那里无法交代,董太后一系亦将视我为仇寇,天下人亦将视我为反复无常之小人!届时,两头不落好,才是取死之道。”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更何况,我耿武行事,自有准则。立储乃国本,最终当由陛下圣裁。我既已应陛下所请,教导协皇子,便当尽师者本分。岂能因权势胁迫而改弦更张?大将军之宴,我去!但原则,绝不可退让!”
是夜,大将军府,宴会厅。
厅内灯火辉煌,歌舞升平。何进一身常服,坐于主位,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下首坐着何苗以及几位与何进交好的朝臣。场面看似融洽,却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紧张。
耿武如期而至,只带了典韦作为护卫在府外等候,只身入内。他神色平静,拱手行礼:“武,见过大将军,将军(何苗),诸位大人。”
“哎呀!文远来了!快请入座!”何进哈哈大笑,起身相迎,显得极为热情,“今日设此薄宴,专为文远你接风洗尘!恭喜文远立下不世之功,荣升车骑将军,更得陛下信重,加封太傅!真乃少年英雄,国之柱石啊!”
“大将军过誉了,武愧不敢当。全赖陛下天威,将士用命,武方能侥幸成功。”耿武谦逊回应,依言入座。
宴席开始,觥筹交错,丝竹悦耳。何进绝口不提朝政,只是不断夸赞耿武的功绩,频频劝酒,气氛似乎十分热烈。酒过三巡,何进使了个眼色,歌舞暂停,闲杂人等退下。
厅内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何进放下酒杯,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叹了口气,看似推心置腹地说道:“文远啊,你如今身居高位,手握重兵,又得陛下如此信重,加封皇子太傅,可谓位极人臣,风光无限。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朝堂之上,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啊。”
耿武心中了然,知道正题来了,面色不变,淡淡道:“大将军所言极是。武年轻识浅,幸得陛下信重,唯有兢兢业业,尽忠职守,以报皇恩。至于朝堂风波,非武所愿涉足。”
何进呵呵一笑,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文远何必自谦?以你今日之地位声望,一言一行,皆举足轻重,岂能独善其身?譬如……这立储之事,关乎国本,亦是关乎你我身家性命之大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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