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门具现,云海境初开,转眼已是一月过去。
这三十个日夜交替(现世时间),对于花果山乃至整个“薪火”同盟而言,是忙碌、充实且充满惊喜的。首批探索者青萍小队带回的“天兵战阵碎片”与“云海仙果”,林知夏团队在极度残缺的“兜率宫丹坊”中成功炼制出“基础培元丹”,以及那片需要耐心浇灌的“蟠桃园”次等桃树……每一样发现,都在不断刷新着人们对这片新生“天界碎片”价值的认知。
随着准入制度的逐步完善(依然严格控制在每日不超过三十人,单次停留不超过六个时辰现世时间),以及沈清言持续对天庭秩序相关篇章的深入讲述,越来越多的“薪火”精锐成员得以轮换进入云海境。他们或是在试炼台上与天兵幻影搏杀,磨砺战技,汲取规则碎片;或是在浓郁的灵气与微弱的“规则道韵”环境中潜心修炼,寻求突破;亦或是参与到对蟠桃园、丹坊这两处特殊规则节点的维护与研究工作中去。
云海境从最初的神秘莫测,渐渐变得有了一丝“人气”。虽然每次进入的人数有限,停留时间也受严格控制,但日积月累之下,这片原本纯净空灵的云海世界,开始留下人类活动带来的细微痕迹——并非破坏,而是一种良性的“印记”。
比如,最初那片被激活的试炼台周围,云壤上留下了各式各样的脚印痕迹(云壤具备缓慢的自我修复能力,但频繁踩踏仍会暂时留下印记);丹坊外临时搭建(用可降解灵木和云气固化术)的研究工作站;蟠桃园篱笆旁,由灵植专家们用云气凝结出的、记录每株桃树每日生长数据和灵气灌溉量的“云碑”……
变化不仅在于此。
所有进入过云海境,尤其是多次进入、对空间熟悉度较高的人员,在最近几次进入时,都逐渐产生了一种越来越清晰的“感觉”——这片空间,并非仅仅是一个灵气浓郁、有些奇特规则造物的“修炼房”或“资源点”。它仿佛……是“活”的,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有一套基于特定“意志”或“逻辑”在自行运转的“系统”。
这种“感觉”起初很模糊,像是某种心理暗示或环境压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当有人在云海境内做出某些特定行为时,这种“感觉”就会瞬间变得清晰、具体,甚至直接转化为可以感知的“后果”。
这一日,正值“龙鳞”小队(青萍所率)第三次轮换进入云海境休整修炼的日子。他们刚完成一轮试炼台战斗,虽然再次击败了天兵幻影(这次的幻影似乎比上次更灵活了一丝,合击变化也多了一两种),但两名队员受了不轻的伤,正被同伴搀扶着,在试炼台下方的云壤空地上休息疗伤。
队长青萍,盘坐在一旁,闭目调息,同时分出一缕心神警戒四周。她破妄之眼虽未全开,但对环境规则的敏感度远超常人。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此刻以他们小队为中心,方圆百丈的云海空间,其规则“韵律”似乎与之前单纯修炼或战斗时有所不同。空气中除了浓郁的灵气,还弥漫着一股更加无形、更加根本的“约束感”与“审视感”。
“队长,”负责照顾伤员、绰号“山猫”的年轻队员一边给同伴包扎,一边压低声音说,“你有没有觉得……这次进来,感觉特别‘规矩’?好像有双眼睛在头顶盯着咱们似的,连大声说话都觉得有点……不太合适?”
青萍睁开眼,淡金色的眸光扫过四周纯净的云海,轻轻点头:“不是错觉。空间的‘规则存在感’在增强。或许,这就是沈先生曾提及的,‘秩序雏形’开始自发完善其‘运行法则’的表现。”
她的话音刚落,远处另一座较小的试炼台上,传来了嘈杂的争执声和能量碰撞的波动。似乎是另一支轮换进来的小队(隶属于不同卫队,彼此不太熟悉),因为试炼台挑战顺序或者战利品分配(击败幻影后出现的仙果只有一枚,而他们有五人)产生了分歧,言语越来越激烈,甚至有人拔出了兵器,能量波动中带上了明显的火气。
青萍眉头一皱,正要起身过去查看并调解——云海境内严禁无故争斗,这是管理委员会三令五申的纪律,也是基于空间脆弱的共识。
然而,还没等她行动,异变突生!
“嗤——!”
一声轻微却令人灵魂悸动的、仿佛烧红的烙铁按入冰水的声音,从那座争执的试炼台上传来!
紧接着,众人便看到,那名情绪最激动、已经将佩刀半拔出鞘、周身能量暴躁涌动的队员,突然身体剧烈一颤,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周身的空气仿佛瞬间扭曲,一丝丝极其黯淡、却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心悸不安的“黑色火苗”,毫无征兆地从他体表窜出!
那火苗没有温度,不烧衣物,却仿佛直接灼烧在他的灵魂层面!那名队员脸上的怒容瞬间被极致的痛苦所取代,他丢开刀,双手抱头,发出难以抑制的惨嚎,身体蜷缩着倒下,在云壤上痛苦翻滚!而其他四名原本与他争执的队友,则惊骇地连连后退,脸上满是惊恐与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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