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结束后的半月,稷山书院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活跃状态。
“上善领域”的实证成功,像一剂强心针注入每个人的心中。原本还有些抽象的思想武装理论,如今有了具体可见的载体。学员们不再只是听讲、讨论、感悟,而是开始将理解转化为实践,将理论应用于实际。
书院东侧的练武场,每日从卯时到酉时,几乎不间断地有人在此修炼。西侧的研究区,临时搭建的实验室里灯火常明。而中央庭院,祭坛周围,“上善领域”与“仁者气场”交融的金蓝光晕昼夜不熄,成为书院最醒目的标志。
沈清言在这半月里,身体和精神都在稳步恢复。文宫修复进度达到70%,精神力恢复到92%,距离完全恢复仅一步之遥。但他没有急于求成,而是按照“道法自然”的理念,让恢复过程顺其自然。
他每日的行程很有规律:清晨在祭坛静坐,感悟“上善若水”的深意;上午巡视各研究小组,解答疑问,引导方向;下午亲自指导部分学员的修行;傍晚则与核心团队开会,总结进展,规划下一步。
这日清晨,沈清言结束静坐,走下祭坛时,琴剑先生匆匆走来。
“沈小友,您得看看这个。”老道脸上带着既兴奋又担忧的神色。
“何事?”
“武场那边,赵山河的几个弟子,在‘上善领域’里练出了些……新东西。”
书院东侧,原本用作卫队训练的武场,如今成了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不仅卫队进修生在此训练,许多学员也加入进来——他们发现,在“上善领域”中练武,不仅事半功倍,还常有意外领悟。
沈清言和琴剑先生来到武场时,正看到这样一幕:
场中央,两名年轻学员正在切磋。一人使的是标准的形意拳,刚猛迅疾;另一人用的却是一套从未见过的拳法,动作绵软圆滑,仿佛不是在打拳,而是在……划水?
使新拳法的学员叫周明,原是某体育学院武术专业的学生,加入“薪火”后分配在后勤部门。自从听了“上善若水”的讲学,又在领域中修炼多日,他突发奇想:能不能创造一套真正体现“水”之特性的拳法?
此刻,形意拳学员一记崩拳直取中路,拳风凌厉。周明不躲不闪,双手在身前划出一个圆弧。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刚猛的拳劲在接触到圆弧的瞬间,竟像打在涂了油的钢板上,向侧方滑开!
形意拳学员一愣,变招再攻。劈、钻、炮、横,形意五行拳连环使出,招招刚猛。
而周明始终以那套绵软拳法应对。他的动作看似缓慢,却总能恰到好处地“接住”对方的攻势,然后轻轻一引、一带、一推。对方的拳劲不是被硬挡,而是被引导、分化、最终落空。
更令人惊讶的是,在“上善领域”的加持下,周明的拳法似乎与领域产生了共鸣。他每划出一个圆弧,周围的淡蓝色光晕就会微微波动,仿佛真的有水流随着他的动作在流转。
三十招后,形意拳学员已气喘吁吁——他的每一拳都像打在棉花上,有力无处使。而周明呼吸均匀,额上连汗都没有。
“停!”赵山河在场边喊了一声。
两人收势。形意拳学员甩着发酸的手臂,苦笑道:“周哥,你这什么拳法?太别扭了!”
周明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我自己瞎琢磨的。就是在领域里练着练着,感觉身体好像自己知道该怎么动……”
赵山河大步走过去,盯着周明上下打量:“小子,你这拳法……有点意思。来,跟我过两招。”
“啊?跟您?”周明吓了一跳。
“怕什么!我只用三成力!”赵山河摆开架势。
周明只好硬着头皮应战。
这一次,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赵山河即使只用三成力,拳劲也非同小可。但周明的应对,比刚才更加从容。他的拳法似乎在与赵山河的交手中不断调整、优化——赵山河的拳刚,他就更柔;赵山河的拳快,他就更慢;赵山河的拳重,他就更轻。
不是被动挨打,而是主动引导。
十招过后,赵山河突然变招,一记隐蔽的戳脚直踢周明小腿。这一脚速度极快,角度刁钻,眼看就要踢中。
周明似乎来不及反应,但就在脚即将接触的瞬间,他的小腿肌肉以一种奇特的频率微微一颤——就像水波被石子击中的瞬间,产生的不是硬抗,而是扩散的涟漪。
赵山河的脚踢中了,但感觉像是踢进了一团粘稠的液体中,力量被迅速分散、吸收。他甚至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反弹力”,将自己的脚轻轻推开。
“好!”赵山河收脚,哈哈大笑,“小子,你这拳法成了!叫什么名字?”
周明喘了口气,想了想:“我……我叫它‘流水拳’。取‘上善若水,水利万物’的意思。”
“‘流水拳’……好名字!”赵山河拍着他的肩膀,“不过你这拳法还稚嫩,需要完善。但思路是对的——不是硬碰硬,是引导,是化解,是‘以彼之力,还施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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