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市北郊,原龙组训练基地,现“薪火卫队”第一训练营。
清晨五点半,天色微明。占地五十亩的演武场上,却已经聚集了超过三百人。
这些人年龄跨度极大,从十七八岁的青涩少年,到五六十岁的老者;穿着也五花八门——有传统的练功服,有现代的迷彩作训服,有军队的战术背心,甚至还有几个穿着道袍的寻真派弟子。
他们按照各自所属的“圈子”聚在一起,泾渭分明。
东侧,三十多位身着各色传统练功服的中老年人聚成一堆,正是武术界各门派的代表。为首的是三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形意拳宗师陈守正、太极拳传人杨云鹤、八极拳名家李刚。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赵山河那老东西,把咱们召集过来,说是共商大计,结果让咱们跟这些娃娃兵一起站队列?”陈守正捋着山羊胡,语气不满,“我形意门七十二代传承,什么时候需要学这些花架子?”
杨云鹤倒是沉得住气,缓缓道:“赵师兄既然这么做,必有深意。且看看再说。”
李刚则是冷哼一声:“深意?我看他是被官方招安,忘了本!什么‘新武道’,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还不够用?非得改?”
西侧,一百多名身着统一作训服的年轻人站得笔直。他们是军方选送的特种兵,平均年龄二十五岁,个个精悍。带队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少校,代号“山狼”,此刻正低声训话:“都给我打起精神!让那些‘老前辈’看看,现代军人是怎么训练的!”
南侧,七八十名寻真派弟子安静盘坐,气息悠长。他们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吐纳调息。
北侧,则是原龙组的一百多名成员,以及这几天新加入的“民间高手”——这些人背景复杂,有退役特种兵,有搏击冠军,有探险家,甚至还有几个“前盗墓贼”(经过严格审查后吸纳)。
早上六点整,赵山河出现了。
他没穿传统的练功服,而是穿了一身改良版的黑色作战服——保留了传统服饰的宽松舒适,但材质是特制的防割防刺面料,关键部位有战术插袋。脚上也不是布鞋,而是特制的低帮战术靴。
这身打扮一出现,东侧的老派武师们立刻皱起了眉头。
“成何体统!”陈守正低声嘀咕。
赵山河大步走到演武场中央的高台上,扫视全场。他今天没带他那根标志性的枣木拐杖(虽然他根本不需要),双手背在身后,腰板挺得笔直,完全看不出是年近八十的老人。
“都到齐了?”赵山河声音洪亮,不用麦克风也能传遍全场,“行,那我说两句。”
他顿了顿,开门见山:“我知道,在座很多人心里有疑问——把咱们这些练武的召集起来,到底要干什么?学军队站队列?搞体能训练?那不是有手有脚就能干的事吗?”
台下有人小声附和。
赵山河咧嘴一笑:“那我告诉你们,咱们要干的,是老祖宗都没干过的大事——给咱们中华武术,来一场‘开膛破肚’的大手术!”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赵山河!你胡说什么!”陈守正忍不住喝道,“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那是千锤百炼的精华!你说动就动?”
“陈老头!”赵山河毫不客气地怼回去,“你练了一辈子形意拳,打死了几个鬼子?哦,我忘了,你年轻时候还真打过——然后挨了一枪,躺了三个月。”
陈守正老脸一红,周围的年轻人憋着笑。
“我不是笑话你。”赵山河语气严肃起来,“我是说,时代变了!咱们面对的敌人,不再是拿着刀枪的土匪,也不是端着步枪的鬼子,而是……”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是一些你拳头再硬,也打不到的玩意儿。是能让你‘忘了自己是谁’的怪物。”
台下安静下来。
“我见过。”赵山河缓缓道,“在东海,沈先生带着我们,跟一个明朝的将军鬼魂打了一架——那将军不是坏人,他是被‘遗忘’逼疯的。他想守护的东西被人忘了,他自己也快被忘了,所以就变成了见人就杀的怪物。”
他看向那些年轻的军人:“你们可能觉得我在说疯话。但我告诉你们,那场战斗,如果没有沈先生的‘言灵’,咱们这些人全得交代在那儿。拳头?子弹?对那种东西,用处有限。”
李刚忍不住开口:“那跟改祖宗拳法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赵山河走下高台,走到场地中央,“因为沈先生告诉我,要对抗那种‘遗忘’,需要的是‘信力’——是咱们对文明的信念,对传承的坚守,对‘存在’本身的确认。”
他环视众人:“咱们练武的,练的是什么?是招式吗?是套路吗?不全是。咱们练的,是老祖宗留下的‘精气神’,是刻在骨子里的‘文化基因’!这些东西,就是‘信力’的源泉!”
“但是——”赵山河话锋一转,“光靠咱们这些老家伙,不够。光靠少数天才,不够。我们需要的是成千上万,甚至百万千万的‘守护者’,每个人都能贡献一份信力,都能在需要的时候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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