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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巷战血途,枭雄末路
幽州城内,已成人间炼狱。晋军如同决堤的洪流,从城墙缺口汹涌而入,与负隅顽抗的燕军在街巷间展开殊死搏杀。李存勖一马当先,手中长刀挥舞如风,亲兵“横冲都”紧随其后,如同一柄烧红的利刃,狠狠刺入幽州城的腹心。
他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城内那座最高的建筑——燕王府。沿途但凡有敢于阻拦的燕军将校,皆成其刀下亡魂。鲜血溅在他玄色的甲胄上,更添几分狰狞与煞气。慕容芷在后营,虽看不见那惨烈的景象,但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味与从未停息的喊杀声,让她心如擂鼓,只能一遍遍祈求神明护佑。
刘守光见城破,知大势已去,仓皇带着妻儿及少数亲信,打开北门,企图趁乱突围,逃往契丹寻求庇护。
“想跑?”李存勖闻讯,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他命周德威、李嗣源肃清城内残敌,自己则亲率一支轻骑,如离弦之箭般追出城去。慕容芷得知他竟亲自去追敌,刚稍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站在营门处,望着北方烟尘滚滚,忧心如焚。
刘守光一路狼狈北窜,至檀州一带山林。李存勖马快,很快便追上其尾部,一番冲杀,将其亲卫击溃。刘守光弃马,携家卷躲入一处山谷。
李存勖勒住战马,示意部下散开包围。他取下背上强弓,搭上一支狼牙箭,目光锐利如鹰,搜寻着猎物的踪迹。突然,他眼神一凝,看到了灌木丛中那一闪而过的衣角。
“嗖!”
箭失离弦,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没入灌木后那人的左肩!一声惨叫响起,正是刘守光!
李存勖策马缓缓上前,看着倒在地上面如土色、肩头汩汩冒血的刘守光,眼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大仇得报的冰冷快意。他声如寒铁,厉声喝道:“刘守光!你父刘仁恭,背信弃义,反复无常!你更敢僭越称帝,罪无可赦!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刘守光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肩伤剧痛,挣扎着跪地,磕头如捣蒜:“晋王饶命!晋王饶命啊!小人知错了!愿献出幽州,永世臣服,只求饶我一命!”
李存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副丑态,脸上满是鄙夷。此时,另有部将来报,已在燕王府地窖中擒获了躲藏起来的刘仁恭。
“押起来!”李存勖冷冷下令,“将这父子二人,好好‘请’回晋阳!”
二、 凯旋祭灵,折箭雪恨
晋军大获全胜,彻底平定燕地。李存勖携慕容芷,押解着刘仁恭、刘守光父子,班师回朝。凯旋之师,旌旗招展,士气高昂,与出征时的肃杀相比,更多了几分扬眉吐气的豪迈。
回到晋阳,李存勖未及歇息,便携慕容芷直入太庙。太庙之内,庄严肃穆,香火缭绕。李克用的灵位静静矗立在上。
李存勖命人将刘仁恭、刘守光押至殿外跪候。他则稳步上前,从供奉的箭囊中,郑重地取出了那第二支狼牙箭——代表“扫燕”之恨的箭矢。
他手持箭矢,转身面向父亲的灵位,声音洪亮而悲怆,带着完成夙愿的激荡:
“父王!不孝儿存勖,今日在此告慰您在天之灵!”
他高高举起那支箭,目光扫过殿外瑟瑟发抖的刘氏父子,声若雷霆:
“背盟之贼刘仁恭!僭逆之奴刘守光!儿臣已为您擒来!幽燕之地,已重归版图!”
话音未落,他双手握住箭杆,勐然发力!
“卡察!”
一声脆响,那支承载了无数恨意与执念的箭矢,在他手中应声而断!
“父王,您看见了吗?您的第二支箭,儿臣……折了!” 他将断箭恭敬地置于李克用灵前,随即俯身,重重叩首。宽阔的肩膀微微起伏,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慕容芷在他身侧,亦深深跪拜,她能感受到夫君此刻那汹涌澎湃的情感,有复仇的快意,有告慰的释然,更有对父亲无尽的思念。
次日,李存勖下令,将刘仁恭、刘守光父子押解至雁门关——这个昔日沙陀部与中原、与北方诸族征战的前沿,也是承载了无数英魂的地方。
朔风凛冽的雁门关下,行刑台高筑。李存勖亲自监刑。他没有丝毫犹豫,下达了最严厉的判决——凌迟处死。
刑场上,刘氏父子的哀嚎求饶声,淹没在呼啸的北风和围观将士、百姓愤怒的呐喊声中。李存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神冰冷如铁。他要以此酷刑,告慰父亲以及所有死在刘氏父子手中的将士亡灵,更要以此震慑所有心怀不轨之徒。千刀万剐,不仅仅是**的惩罚,更是对其罪行的最终审判,每一刀都承载着血海深仇。当最后一刀落下,他似乎听到风中传来父亲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那积压心头多年的第二桩大恨,终于随着仇敌的殒命而烟消云散。
三、 红颜抚慰,铁汉柔情
经历了连番征战与复仇的宣泄,回到晋阳宫的李存勖,虽然大仇得报,志得意满,但连日的奔波厮杀、手刃仇敌的血腥,以及内心深处对父亲的追思,都让他精神略显疲惫,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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