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阶玉碎 第201章

谢景渊捏着玉佩，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符咒和 “玄” 字，脸色慢慢沉下来。他忽然解开衣襟，露出心口处的疤痕 —— 那是五年前护驾时留下的箭伤，形状竟与玉佩上的玄纹惊人相似。“林玄的玉佩？他怎么会知道天牢的密道？这条密道是我当年亲手监工修的，只有我和三个心腹知道，连皇上都没告诉过。”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像淬了冰，“而且三日后问斩，时间太巧了 —— 八月十五的祭天大典就在五日后，王氏肯定是想在祭典前除掉我，让我没法阻止他们打开阴阳门。”

沈清辞点头，想起罗盘里林玄握着重鬼刀的样子，心口发沉：“我怀疑林玄和王氏、炼鬼人勾结了，可他又帮我们救你，这太矛盾了。还有那个老妪，她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隐瞒什么，又像是在引我们去天牢，说不定是陷阱。” 他说话时，窗外突然传来乌鸦的叫声，声音凄厉，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杀戮悲鸣。

谢景渊突然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让沈清辞慌乱的心慢慢安定下来。他的手指轻轻擦过沈清辞掌心的伤口，那里还残留着老妪挣脱时留下的抓痕。“不管林玄有什么目的，不管老妪是不是在引我们，我们都没有选择。三日后就要问斩，我必须离开天牢，才能阻止王氏的阴谋，才能护着你。” 他看着沈清辞的眼睛，眼神坚定得像磐石，“今晚三更，我们就去天牢，不管前面有多少活尸、多少陷阱，我们都一起面对，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冒险。”

沈清辞看着他眼底的坚定，心里的疑惑渐渐被压下去。他点了点头，反握住谢景渊的手，手指扣着他的指缝：“好，今晚三更一起去。我一定会救你出来，我们还要一起去江南看荷花，谁也别想拦着我们。” 他说话时，破草屋的梁柱突然发出吱呀声，像是在为他们即将到来的冒险发出警告。

破草屋的窗纸外，晨雾慢慢散了，阳光透过破洞照进来，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泛着淡淡的金光。可他们都知道，这短暂的平静是暴风雨前的假象 —— 天牢里肯定布满了王氏和炼鬼人的陷阱，今晚的营救，注定是场生死较量。而林玄的真实目的、老妪的隐瞒、八月十五的祭天大典，像一张无形的网，在他们面前慢慢展开，等着他们踏入这场跨越百年的宿命棋局。

沈清辞掏出破邪匕，放在两人中间的青砖上，又把玄阴罗盘摆到匕首旁边。罗盘的指针还在微微颤抖，盘面映出天牢的模糊影像 —— 影像里，天牢的走廊上站满了 “活尸”，都是被炼鬼人操控的禁军，他们的眼睛泛着青黑，手里握着长刀，正朝着密道的方向走。密道的尽头，隐约能看见道黑袍人的身影，袖口露出的玉佩，和老妪转交的那枚，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黑袍人周围漂浮着无数青色的鬼火，在黑暗中摇曳，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杀戮起舞。

“今晚要小心，天牢里有很多活尸。” 沈清辞的声音带着凝重，他伸手摸了摸谢景渊的腿伤，指尖能感觉到布条下的热度，“你的腿伤还没好，进去后我走在前面，你跟在我后面，别硬撑，要是疼就告诉我。” 他说话时，破邪匕突然发出嗡鸣，刀身泛起淡淡的红光，像是感应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谢景渊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突然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放心，我还没那么脆弱。倒是你，别总把我护在后面，你忘了，我是禁军统领，对付几个活尸还是没问题的。” 他顿了顿，从怀里摸出个黄铜做的小哨子，哨身上刻着个 “谢” 字，磨得发亮，“这是玄甲军的信号哨，要是遇到危险，你就吹这个，我的旧部会过来接应我们，他们都在城外等着。” 他说话时，小哨子突然发出轻微的嗡鸣，像是在回应即将到来的战斗。

沈清辞接过铜哨，哨身冰凉，贴在掌心很舒服。他紧紧攥着哨子，又握紧了谢景渊的手：“好，我们一起小心。等救你出来，我们就去江南，再也不管这些阴谋诡计了。” 他说话时，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像是在为他们即将面对的黑暗做最后的告别。

谢景渊点头，眼底满是憧憬，像是已经看到了江南的荷花：“好，去江南。我们去看六月的荷花，去吃你说过的桂花糕，去逛你喜欢的书坊，白天在湖边晒太阳，晚上听船娘唱曲，再也不分开。” 他说话时，破草屋的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音，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阳光越来越亮，透过破草屋的窗洞洒进来，驱散了屋里的阴寒。两人相握的手，攥得越来越紧，像是要把彼此的温度刻进骨子里，刻进这场即将到来的生死营救里。他们都知道，今晚的天牢之行，不只是为了救谢景渊，更是为了守住彼此，守住这人间最后一点没被阴邪染透的光明。而在远处的天牢，阴森的气息正不断蔓延，无数双青黑色的眼睛，正在黑暗中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谢景渊解开的是藏在衣襟内侧的羊皮卷 —— 那是早年他主持修建天牢密道时画的图纸，边角已被岁月磨得发毛，边缘处还留着几处被火燎过的焦黑痕迹，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惊险。图纸背面密密麻麻写满小字，有的字迹因长期摩挲变得模糊不清，有的则是后来补写的备注，用朱砂标注的密道入口，正与老妪所说的 “西侧枯井” 完全对应。他指尖捏着图纸的力度不自觉加重，指腹蹭过朱砂标记时，能感觉到纸张下凸起的疤痕 —— 那是去年在古墓对抗阴兵时，被长枪划开的伤口，当时沈清辞也是这样，不顾危险地扑过来为他挡伤。恍惚间，古墓中那腥风血雨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沈清辞染血的白衣，还有那坚定护在他身前的身影，历历在目。他仿佛又听到了沈清辞当时急促的呼吸，感受到了对方怀抱中传递的炽热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