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阶玉碎 第184章

两人溜进寝宫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混杂着淡淡的硫磺味 —— 那是炼鬼术常用的材料。沈清辞的罗盘突然剧烈震颤，她顺着指针的方向看去，只见地砖上用鲜血画着一个巨大的阴阳门符咒，符咒中央放着一张自己的画像。画像上，她心口的阴阳鱼胎记被用朱砂圈出，旁边歪歪扭扭写着 “纯阴之体，祭门所需” 八个字，血字还未干透，顺着地砖缝隙缓缓流淌，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他要拿你献祭阴阳门！” 谢景渊压低声音，眼中满是怒意与担忧，伸手将沈清辞护在身后。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三皇子的声音带着疯狂的笑意：“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沈清辞，你的纯阴之血，可是打开阴阳门的关键，本皇子怎么可能让你逃掉？”

谢景渊握紧七星剑，剑身泛出金光：“清辞，你从窗户走，我来挡住他！”

“我不走！” 沈清辞攥住他的手腕，眼神坚定如铁，“要走一起走，要战一起战！”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转身朝着寝宫后门冲去。身后传来三皇子气急败坏的怒吼，还有符咒燃烧的 “滋滋” 声，黑色的烟雾从门缝中钻进来，带着令人窒息的阴寒。

逃出皇宫时，晨雾已经漫过城郊的小路。沈清辞靠在谢景渊怀中，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 方才三皇子的追兵几乎追上他们，若不是谢景渊用七星剑劈开一道火墙，恐怕两人都要被困在寝宫里。谢景渊的肩膀旧伤再次裂开，鲜血浸透了夜行衣，在晨光中泛着暗红的光。

“先找个地方处理伤口。” 沈清辞扶着谢景渊，声音带着担忧。她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座废弃的土地庙，庙门歪斜，门前的石狮子缺了一只耳朵，却能暂时躲避追兵。两人相互搀扶着走进庙中，沈清辞从怀中掏出药箱，小心翼翼地解开谢景渊的衣襟。

伤口比她想象的更严重 —— 一道深可见骨的划痕从肩颈延伸到锁骨，边缘泛着青灰，显然是被阴邪之物所伤。沈清辞的指尖微微颤抖，她蘸着草药汁轻轻涂抹在伤口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瓷：“疼吗？忍一忍，这药能压制阴毒。”

谢景渊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她沾着血污的指尖上：“我没事，倒是你，刚才跑的时候差点摔倒。” 他伸手擦去沈清辞脸颊上的灰尘，指尖传来她皮肤的微凉，“今夜我们再去一次三皇子的寝宫，他既然在画像上写了‘纯阴血祭’，肯定还藏着更多线索。”

沈清辞点头，她将玄阴罗盘放在地上，盘面的指针仍在微微颤动，指向皇宫的方向。“我总觉得，三皇子的寝宫里有密室。” 她想起昨夜闻到的血腥味，比寝宫地面的血符更浓烈，像是从地底传来，“而且那股硫磺味，和镇邪司地底祭坛的味道一模一样，说不定他的密室连通着炼鬼人的据点。”

夜幕再次降临，两人换了一身更轻便的夜行衣，还带了桃木剑、破邪符和一小瓶黑狗血 —— 这些都是对付阴邪之物的利器。谢景渊熟悉皇宫的巡逻路线，带着沈清辞绕开侍卫，再次潜入三皇子的寝宫。

寝宫内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进一点微光。沈清辞的玄阴罗盘突然发烫，她按住罗盘，顺着指针的方向走到书架前。书架上摆满了四书五经，却有几本书的书脊崭新，显然是近期才放上去的。她伸手推了推中间那本《论语》，书架突然 “咔哒” 一声，缓缓向侧面移动，露出一道暗门。

暗门里透出幽绿的光，还夹杂着淡淡的硫磺味。谢景渊拔出七星剑，走在前面，沈清辞跟在后面，手中的桃木剑紧紧握着。暗门内是一段陡峭的阶梯，台阶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却有几处脚印清晰可见，显然是近期有人走过。

走了约莫二十级台阶，两人来到一间密室。密室不大，四周墙壁上挂满了画像，都是年轻女子的面容，年龄在十五到二十岁之间。每张画像的心口都用朱砂画了一个圈，有的圈里还写着日期，最近的一个日期是三天前。沈清辞走近一张画像，画中女子眉眼清秀，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眼神却透着难以掩饰的恐惧，仿佛画这幅画时，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

“这些女子... 恐怕都是纯阴之体。” 沈清辞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摸了摸画像的颜料，还未完全干透，“三皇子收集她们的画像，肯定是为了‘纯阴血祭’做准备。”

谢景渊走到角落，那里放着一个青铜盆，里面装满了未烧完的符咒灰烬。他用剑鞘挑了挑灰烬，发现一张残留的符咒碎片，上面写着 “引魂至阴阳门，祭献纯阴，月圆开启” 几个字。“果然如此。”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他们要在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将这些纯阴之体的魂魄引到阴阳门，用来献祭，打开幽冥通道。”

沈清辞的玄阴罗盘突然剧烈震颤，她低头一看，盘面的指针疯狂旋转，指向密室的另一扇小门。“那里还有房间！” 她刚要走过去，密室的门突然 “砰” 地一声关上，四周的火把瞬间亮起，发出幽绿的光，将整个密室照得如同幽冥地狱。

地面开始渗出黑色的黏液，黏糊糊的，沾在鞋底，发出 “滋滋” 的声响。沈清辞低头，看到黏液里有东西在动，很快，一只惨白的手臂从黏液中伸出来，抓住她的脚踝。那手臂的皮肤皱缩，指甲缝里夹着一缕白色的布条，与炼鬼罐上的布条完全一致！

“小心！” 谢景渊挥剑斩断手臂，手臂掉在地上，瞬间化作一团黑雾，散发出刺鼻的腐臭味。更多的手臂从黏液中伸出来，有的还握着生锈的剪刀，有的指甲上涂着暗红的蔻丹，显然是那些被献祭的女子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