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阶玉碎 第86章

“张敬的后代……” 谢景渊的眼神变得锐利如鹰，“张敬的孙子张霖现在是禁军副统领，手握部分兵权，若他真的藏着当年的手谕，那鬼医门拉拢他的目的就很明显了 —— 他们想利用张霖的兵权，在科举期间发动兵变，复辟外戚势力！” 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字字句句都透露着局势的严峻。

沈清辞点头，目光扫过阁楼的暗格。暗格的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物，显然鬼医门的人已经来过，拿走了里面的东西，只留下了那张地图。“我们现在有两个任务。” 沈清辞的语气凝重，仿佛每一个字都有千钧之重，“一是去张霖的府邸，找到当年的手谕，还周明清白；二是加强贡院的戒备，防止鬼医门的余党再次来破坏，确保科举能正常进行。”

“我去张霖的府邸。” 谢景渊的语气坚定，眼神中透着无畏与决绝，“张霖手握兵权，若他真的与鬼医门勾结，必须尽快控制住他，防止他发动兵变。你留在贡院，安抚考生，处理怨煞的后续事宜，若有情况，立刻用信号弹通知我。”

沈清辞点头，从袖中摸出一张 “镇邪符”，递给谢景渊：“张霖的府邸可能有蛊虫或致幻药，你带着这张符，能暂时抵挡邪气。若遇到鬼医门的人，用雷火符对付，不要留情。” 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信任，将镇邪符轻轻放在谢景渊手中。

谢景渊接过符纸，小心地贴在衣襟内侧，然后转身朝着阁楼外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昏暗的走廊中。沈清辞则留在阁楼里，仔细勘察现场。他在黑袍人的尸体上，找到了一个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曼珠沙华图案，与赵成的令牌一模一样，显然这名黑袍人是鬼医门的核心成员。

他还在阁楼的暗格里，发现了少量泛着幽绿光芒的蛊虫卵，与中护城河里考卷上的蛊虫卵相同。这些蛊虫卵在黑暗中微微蠕动，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一双双窥视的眼睛。这说明鬼医门的人早就计划在贡院放置蛊虫，利用周明的怨煞掩盖蛊虫的存在，让考生们误以为自己是被怨煞影响，而不是中了蛊毒，其阴谋之深，令人不寒而栗。

“看来这场贡院危机，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沈清辞的眼神变得凝重，他将蛊虫卵收好，准备带回烟雨阁研究解药，“周明的冤案、鬼医门的复辟计划、张霖的兵权……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科举期间的兵变，我们必须在开考前，解决所有的危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忧虑，但更多的是坚定与决心。

阳光渐渐西斜，金色的光芒透过阁楼的窗户，洒在考卷上，考卷上的字迹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是周明的冤魂在无声地祈祷。沈清辞拿起考卷，小心地收进木盒，然后朝着阁楼外走去。他知道，接下来的几天，将会是决定大雍命运的关键，而他，必须与谢景渊并肩作战，平息这场由百年冤案引发的风波，守护科举的公平，守护大雍的朗朗乾坤。

而此刻的张霖府邸，书房内烛火摇曳，将张霖的身影投射在墙上，显得格外孤寂。张霖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张泛黄的手谕，上面是当年张敬篡改考卷的亲笔签名。那字迹历经百年，依然清晰可辨，仿佛在诉说着当年的罪孽。他的对面，坐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脸上蒙着黑布，正是鬼医门的首领。

“张大人，只要你在科举期间配合我们发动兵变，我们就能帮你毁掉这张手谕，让周明的冤案永远不会被揭开，你还能成为新的禁军统领，手握更大的兵权。” 黑袍人的声音低沉而阴森，如同毒蛇吐信，字字句句都在诱惑着张霖。

张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谕，眼神中充满了犹豫。他知道，这张手谕是他的软肋，一旦被曝光，张家百年的名声就会毁于一旦，他也将成为家族的罪人；可他也知道，鬼医门的人手段残忍，若不配合，自己和家人都会有危险。“容我再想想……” 张霖的声音带着颤抖，仿佛是在生死边缘挣扎，“明天，明天我给你答复。”

黑袍人冷笑一声，站起身：“张大人，不要想着耍花样。你的府邸已经被我们的人包围了，若你敢背叛我们，后果你知道。”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转身走出书房，留下张霖一个人，在手谕和权力之间，做着艰难的抉择。

四月初二的午时，御史台牢房的铁窗斜斜切下一缕阳光，将地面斑驳的青苔切割成破碎的菱形光斑。潮湿的霉味裹着铁锈气息在空气中翻涌，那缕阳光像是坠入深潭的星火，转瞬便被阴寒吞噬。谢景渊坐在吱呀作响的榆木桌前，指腹摩挲着刚从贡院丙字十九号房带回的墨锭 —— 墨锭表面泛着诡异的青灰色，断面处渗出细密血丝，如同百年怨煞的血管在墨体中蜿蜒。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目光越过蒸腾的姜汤雾气，落在角落蜷缩的身影上。

李秀才的右眼缠着三层浸透血渍的纱布，暗红的血珠顺着下颌线坠入粗布囚服，在衣襟晕开一朵朵妖冶的花。他脊背佝偻如煮熟的虾，十指深深抠进膝盖，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嘴里机械地重复着 白衣秀才、黑墨、血字，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青砖，每念到

二字，便会突然剧烈抽搐，仿佛寅时那场用毛笔戳向自己眼睛的惨剧正在他瞳孔里不断回放。

李秀才。 谢景渊将姜汤推过桌面，瓷碗与木桌碰撞发出轻响，我们刚从太医院过来，你的右眼已经保住了。 他刻意避开

考试

等刺目词汇，余光却牢牢锁住李秀才手腕 —— 那里有道淡青色的蜿蜒痕迹，张秀才脖颈处的印记如出一辙，泛着只有阴司厉鬼才能留下的幽冷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