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阶玉碎 第80章

他从腰间解下绣春刀，刀柄上的 “忠” 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这把刀是先父留给我的，能斩妖除魔，也能斩奸佞。下次查案，不管是查凶案，还是对付邪祟，我都跟你一起。”

沈清辞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他接过绣春刀，刀柄上还残留着谢景渊的体温，带着一丝暖意：“好，下次查案，我们一起。”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音越来越近，还夹杂着 “考生疯了”“有红衣女人” 的呼喊。谢景渊的脸色瞬间变了：“是贡院方向！明天就是科举考试，考生都住在贡院，怎么会突然出事？”

沈清辞的腰间，玄阴罗盘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盘面裂痕中渗出的暗红微光，几乎要凝成实质，指针死死钉向贡院的方向，像是被什么东西强力吸引。“是幻蛊！而且是强化过的！” 沈清辞的声音带着急切，他想起赵峰招供时说的 “鬼医门有新培育的幻蛊，能针对性制造幻境”，“赵成肯定知道了赵峰失势的消息，想在贡院制造混乱，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好让他顺利进行血祭！”

三人快步跑出烟雨阁，刚到街口，就看到一名衙役骑着马狂奔而来，脸色惨白：“谢大人！沈公子！不好了！贡院出事了！考生们突然疯了，有的对着空气挥笔，说‘考卷变成血书’；有的抱着柱子哭，说‘笔墨里爬满蛊虫’；还有的互相撕打，喊着‘红衣女人要抢我的功名’！”

“针对性幻境！” 沈清辞的瞳孔骤缩，“赵成知道考生最在意科举，特意让幻蛊制造与考试相关的幻象，这样更容易击溃他们的心智！” 他转身对春桃说，“你立刻去太医院，让药医多熬些醒神汤药，越多越好，送到贡院；谢大人，你带人守住贡院所有出口，不准任何人进出，防止幻蛊扩散到街上；我带暗卫进去，用破幻符帮考生驱散幻境！”

“我跟你一起去！” 谢景渊立刻说道，他握紧腰间的佩刀，“贡院地形复杂，你需要人帮你开路。”

沈清辞点头，没有拒绝。两人带着暗卫，朝着贡院的方向疾驰而去。沿途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有的说 “是苏怜儿的怨灵在闹”，有的说 “是天谴”，谣言像潮水般蔓延，显然是赵成故意引导的 —— 制造恐慌，正是他宫变计划的一部分。

赶到贡院门口时，场面已经混乱不堪。衙役们组成人墙，挡住试图冲进贡院的考生家属，里面传来考生的尖叫和哭喊，还有 “咚” 的重物落地声，像是有人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冷香，比赵府的幻蛊香更刺鼻，沈清辞的鼻尖甚至能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 是幻境导致考生自残留下的血味。

“沈公子，你看钟楼！” 暗卫阿木突然指向贡院的钟楼，那里是整个贡院的制高点，此刻正站着一个穿着红衣的人影，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陶罐，正朝着院内倾倒黑色的粉末 —— 粉末落在地上，立刻化作黑色的小虫，正是强化版的幻蛊！

“是赵成的人！” 沈清辞大喊一声，从袖中摸出一张雷火符，点燃后掷向钟楼。符纸在空中化作一道金色的雷霆，击中红衣人影的陶罐，陶罐 “哐当” 一声碎裂，幻蛊纷纷掉落，却在半空中被雷霆烧成了灰烬。

红衣人影见势不妙，转身想从钟楼的后门逃跑。沈清辞立刻翻身爬上院墙，朝着钟楼跑去。他的动作极快，很快就冲到了钟楼顶端，桃木剑直指红衣人影的后背：“站住！赵成在哪里？你为什么要在贡院放幻蛊？”

红衣人影转过身，脸上戴着一张红色的面具，面具上刻着曼珠沙华图案，与苏怜儿、张谦案发现场的花纹完全相同。他的袖口露出一根红色的丝线，与张谦袖口、赵峰密室找到的丝线同源，显然是赵成的核心亲信。

“赵大人…… 在黑风破庙等着你们……” 红衣人影的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你们以为…… 阻止了贡院的幻蛊，就能拦住血祭？太晚了…… 子时一到，处子血入鼎，蛊王就会成熟…… 三月十五的宫变…… 谁也拦不住！”

沈清辞的眼神一冷，桃木剑朝着他的胸口刺去：“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快说，赵成抓的处子藏在哪里？黑风破庙的血祭坛在什么位置？”

红衣人影突然狂笑起来，笑声中带着疯狂：“我不会说的…… 赵大人说了，若被抓住，就自行了断……” 他突然张开嘴，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 —— 是藏在牙齿里的剧毒！沈清辞想阻止，却已经晚了，他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很快就没了呼吸。

沈清辞蹲下身，掀开他的面具，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左脸颊上刻着鬼医门的标记。他在死者的怀中摸了摸，找到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用朱砂写着 “子时三刻，血祭开始，破庙大雄宝殿后，缺一不可”，旁边还画着一个小小的鼎形图案，与之前在张谦账册里看到的 “蛊王鼎” 完全一致。

“沈公子！考生们的幻境已经控制住了！” 林风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他带着暗卫，将破幻符贴在每个考生的衣襟上，又喂他们喝下随身携带的醒神草汁液，“但有十几个考生自残受伤，需要立刻送医，而且贡院的饮用水都被幻蛊污染了，不能再用！”

沈清辞点头，将纸条递给赶来的谢景渊：“赵成的血祭定在子时三刻，地点在黑风破庙的大雄宝殿后。现在距离子时还有不到三个时辰，我们必须立刻出发。” 他顿了顿，看向贡院院内，“这里就交给你了，让陈忠带着太医来处理受伤的考生，再派一队暗卫守住贡院的水井，防止赵成的人再次下毒。”

“你放心，这里交给我。” 谢景渊的眼神坚定，他拍了拍沈清辞的肩膀，“黑风破庙危险重重，你一定要小心。若遇到危险，就点燃信号弹，我会带着人立刻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