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阶玉碎 第77章

“动手！” 赵峰的吼声从主位传来，他猛地从袖中摸出一把淬了绿毒的匕首，朝着谢景渊的后心刺去。谢景渊早已察觉，侧身避开，绣春刀反手一撩，朝着赵峰的手腕砍去。却在中途被一名杀手拦住 —— 那杀手的红衣突然无风自动，衣摆下伸出无数只惨白的手，指甲泛着青黑，朝着谢景渊的脖子抓来！

“幻觉！” 谢景渊心中一凛，立刻屏住呼吸。他想起沈清辞清晨的叮嘱 “遇红衣异动，先闭气再咬舌”，立刻用力咬了咬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 那些惨白的手渐渐消散，露出杀手手中的银瓶，瓶中黑色液体正不断挥发，散发出熟悉的冷香 —— 是西域**散的气味！

“谢大人，乖乖束手就擒吧！” 赵峰的声音带着得意的冷笑，“这‘幻蛊香’可是鬼医门的宝贝，吸入三息就会陷入幻境，吸入五息就能让人变成傀儡！你就算意志力再强，也撑不了多久！” 他朝着杀手们使了个眼色，更多的银瓶被打开，黑色的烟雾在厅内弥漫，很快就遮住了视线。

谢景渊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的景象开始不受控制地变化 —— 苏怜儿穿着红衣，从房梁上垂下来，舌头吐得很长，眼神怨毒地盯着他；张谦躺在地上，嘴角咧开诡异的笑容，手中拿着账册，鲜血从他的七窍中流出；柳承业一家十几口人，浑身是血地站在他面前，伸出手喊着 “谢大人，为我们报仇”…… 这些他查过的冤案受害者，此刻都化作幻影，围着他不断旋转，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划过金属。

“愧疚…… 这幻境在放大我的愧疚！” 谢景渊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想起苏怜儿案初期，自己因不信邪祟而延误了查案；想起张谦死前，自己没能及时找到密室证据；想起柳承业案，至今还有几名同党逍遥法外…… 这些遗憾，此刻都被幻蛊香放大，几乎要吞噬他的理智。

“谢大人！醒一醒！” 沈清辞的声音突然从厅外传来，带着穿透烟雾的力量。紧接着，一道金色的光芒划破烟雾，雷火符燃烧的噼啪声响起，黑色的烟雾像是遇到烈火的冰雪，瞬间消散了大半。谢景渊趁机睁开眼，看到沈清辞手持桃木剑，剑身上的符文泛着耀眼的金光，正朝着他冲来，身后跟着十几个手持雷火符的暗卫。

“沈公子！” 谢景渊心中一松，重新握紧绣春刀，朝着身边的杀手砍去。刀光划过，杀手的红衣被劈开，露出里面的禁军制服 —— 这些杀手，竟都是他平日里并肩作战的禁军兄弟！他们的眼神空洞，嘴角泛着白沫，显然是被幻蛊控制了心智。

“别下死手！用雷火符！” 沈清辞大喊一声，将一张燃烧的雷火符掷向一名杀手。符纸的金光扫过杀手的身体，杀手浑身一颤，眼神渐渐恢复清明，迷茫地看着周围：“我…… 我怎么会在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谢景渊恍然大悟。赵峰不仅用幻蛊香制造幻境，还提前给这些禁军士兵下了 “控心蛊”，让他们变成只会听从命令的傀儡！雷火符的纯阳之力，既能驱散幻蛊香，又能暂时压制控心蛊的活性，这才让士兵们恢复了神智。

“赵峰！你竟敢用禁军士兵当傀儡，谋害朝廷命官！” 谢景渊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绣春刀挥舞得更快，每一刀都避开士兵的要害，只砍向他们手中的银瓶。暗卫们也纷纷行动，将雷火符贴在士兵们的铠甲上，帮助他们驱散蛊虫。

赵峰看着局势渐渐失控，脸色变得铁青。他原本以为，凭借 “红衣阵 幻蛊香 控心蛊” 的组合，能轻松拿下谢景渊，没想到沈清辞会来得这么快，还带来了克制蛊虫的雷火符。“一群废物！” 赵峰怒喝一声，从腰间摸出一个黑色的哨子，放在嘴边吹响 —— 哨声尖锐刺耳，像是蛊虫的嘶鸣。

厅外突然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正厅的屋顶竟开始缓缓下降！屋顶的木梁上挂满了黑色的陶罐，罐口对着地面，里面隐约能看到黑色的虫子在蠕动 —— 是幻蛊！“沈公子，小心！是‘天罗地网阵’！” 暗卫统领林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刚带着人突破回廊的埋伏，身上还沾着不少血污，“屋顶有机关，是靠齿轮转动的，我们得尽快阻止它！”

沈清辞抬头望去，屋顶的下降速度越来越快，距离地面已不足两丈。他快速扫过厅内的结构，突然指向主位后面的墙壁：“那里有机关开关！赵峰的座椅下面，肯定连着齿轮！” 他举起桃木剑，朝着赵峰冲去，剑身上的符文光芒更盛，像是一道金色的闪电。

赵峰见沈清辞冲来，脸色骤变，转身想跑，却被谢景渊拦住了去路。“赵峰，哪里逃！” 谢景渊的绣春刀直指赵峰的胸口，“你以为靠这些机关，就能困住我们？今天你若不交出蛊虫解药，说出黑风破庙的秘密，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秘密？” 赵峰突然狂笑起来，笑声中带着疯狂，“你们就算知道了又如何？赵大人的蛊王今晚就能成熟，三月十五的宫变谁也阻止不了！这大雍的江山，迟早是我们赵家的！” 他突然朝着墙壁撞去，那里竟藏着一个暗门！暗门打开的瞬间，一道黑影窜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锦盒，朝着沈清辞掷去 —— 锦盒碎裂，里面的黑色虫子纷纷掉落，正是之前在尚书府遇到的幻蛊！

“小心！” 沈清辞立刻点燃一张雷火符，掷向地面的幻蛊。符纸燃烧的金光将幻蛊烧成灰烬，却给了赵峰逃跑的机会。他趁机钻进暗门，还不忘拉动机关 —— 暗门瞬间关闭，墙壁恢复原状，与周围的砖石严丝合缝，找不到任何痕迹。

“追！” 谢景渊大喊一声，想劈开暗门，却发现墙壁是用精钢混合砖石砌成的，绣春刀砍在上面，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