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阶玉碎 第76章

赵峰见谢景渊猛地冲过来，转身欲逃，却被暗卫们堵住了去路。他脸色煞白如纸，手中的匕首胡乱挥舞，却只是做无用功。谢景渊的绣春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冰冷的刀刃让他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赵峰，你输了。”谢景渊语气冰冷，“现在老实交代：赵成在黑风破庙的具体位置在哪？蛊王的密室位于何处？还有多少同党潜藏在京城？”

赵峰的身体剧烈颤抖着，眼泪夺眶而出：“我……我招！我全都招！赵成在黑风破庙的大雄宝殿后面，那里有个密室，蛊王就藏在密室里！同党……还有吏部尚书周明、礼部侍郎吴伟，他们负责在宫变时，带领家丁在宫外制造混乱！”

沈清辞走到赵峰面前，神情凝重地问道：“处子血祭蛊王是怎么回事？赵成要到哪里去抓处子？”

“是……是在城郊的孤儿院。”赵峰带着哭腔说道，“那里有几十个孤儿，都是处子，赵成说……今晚子时，就会派人去抓他们，用他们的血祭蛊王！”

“不好！”沈清辞和谢景渊同时惊呼。如今已经是辰时，距离子时仅剩下十几个时辰，若不尽快阻止，那些孤儿都会成为蛊王的祭品！

“林风，你带暗卫把赵峰押回御史台，严加看管，不准任何人与他接触！”谢景渊立刻下令，“陈忠应该已经从内务府回来了，让他立刻带人去城郊孤儿院，保护那些孩子！”

“是！”林风领命，立刻带着暗卫押着赵峰离开了。

沈清辞则走到正厅的角落，拾起一个掉落的黑色陶罐，罐口还残留着幻蛊的气味。他腰间的玄阴罗盘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指针死死地指向西郊黑风破庙的方向，盘面裂痕中渗出的暗红微光，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浓烈——这是蛊王即将成熟的征兆，也是赵成在召唤幻蛊的反应。

“谢大人，我们必须立刻前往黑风破庙。”沈清辞语气凝重，“赵成今晚就要祭蛊王，一旦蛊王成熟，我们就再也阻拦不了他了。”

谢景渊点头，眼神坚定地说：“好！我们兵分三路：我带一队衙役去孤儿院，保护孩子；你带一队暗卫去黑风破庙，阻止赵成祭蛊王；陈忠带剩下的人，去抓捕周明和吴伟，切断赵成的外部支援。”

“嗯！”沈清辞应了一声，转身朝着正厅外走去。晨光已然升得很高，洒在赵府的庭院里，却无法驱散空气中残留的冷香。他明白，一场关乎大雍命运的决战，已然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而黑风破庙的方向，正弥漫着愈发浓烈的邪气，宛如一张巨大的网，等待着他们自投罗网。

暗卫们已经牵好了马匹，沈清辞翻身上马，朝着西郊黑风破庙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在晨风中回荡，仿佛是在与时间赛跑。他低头看着腰间的罗盘，指针依旧死死地指向西郊，盘面的暗红微光越来越亮，几乎要凝结成实质——他知道，赵成和即将成熟的蛊王，就在前方等着他。而他，必须取胜。

三月十四的午时，日头已升至中天，阳光炽烈得晃眼，却穿不透赵府正厅厚重的雕花木门，只在门帘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谢景渊坐在客座的梨花木椅上，手中端着一盏青瓷茶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却压不住心头的寒意。他的目光看似落在杯中的茶叶上，余光却死死盯着厅内的每一处细节 —— 墙壁上挂满了红衣，从房梁垂到地面，衣料是与苏怜儿同款的云锦，却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暗光，像是吸走了周围的热气；红衣之间的空隙里，隐约能看到黑色的金属部件，像是某种机关的开关。

“谢大人今日驾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 主位上的赵峰突然开口，打破了厅内的寂静。他穿着一身银光闪闪的禁军统领铠甲，甲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腰间挂着一块羊脂白玉佩，玉佩上刻着 “太后赐” 三个字，与张谦袖口红丝线上的花纹出自同一批工匠之手。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玉佩，眼神却时不时瞟向厅外的回廊，显然在等待埋伏的人手就位。

谢景渊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 “咚” 的轻响，在寂静的厅内格外清晰。“赵统领客气了。”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近日京城不宁，宫变余党尚未肃清，皇上忧心忡忡，特命我加强宫防。你身为禁军统领，掌京城防务，我今日前来，是想与你商议三月十五生辰宴（原定）的布防 —— 毕竟那日皇亲国戚、文武百官都会入宫，容不得半点差错。”

他特意加重 “生辰宴” 三个字，目光紧紧盯着赵峰的脸。果然，赵峰的瞳孔微微收缩，手指摩挲玉佩的动作顿了一下，嘴角的笑容也僵硬了几分，却很快又恢复如常：“谢大人多虑了！禁军日夜轮班巡逻，皇宫内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别说宫变余党，就算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皇宫！” 他拍了拍手，声音陡然拔高，“来人，给谢大人上点心！用我珍藏的西域蜜饯，让谢大人尝尝鲜！”

回廊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两名穿着红衣的丫鬟端着黑漆托盘走了进来。她们的长发垂落，遮住了整张脸，只能看到纤细的脖颈和苍白的耳垂；走路时脚步轻盈得像飘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与之前在苏怜儿闺房遇到的红衣怨煞有着相同的阴寒气。谢景渊的手心瞬间冒出冷汗，握住绣春刀刀柄的手指微微用力 —— 他清楚地看到，丫鬟宽大的袖口下，藏着一点寒光，是匕首的刀尖！

“不必了！” 谢景渊突然起身，绣春刀 “呛啷” 一声出鞘，刀光如闪电般朝着身边的丫鬟砍去。甲片碰撞的脆响瞬间响起 —— 红衣被劈开的瞬间，露出里面的黑色劲装和银色禁军甲片，丫鬟竟是禁军士兵假扮的！士兵手中的匕首 “当啷” 掉在地上，厅外立刻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数十名穿着红衣的杀手冲了进来，手中拿着装满黑色液体的银瓶，朝着谢景渊的方向喷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