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阶玉碎 第74章

“我们兵分两路。” 谢景渊放下碗，语气坚定，“我带一队衙役，以‘商议三月十五宫防’为由，正面去赵府拜访 —— 赵峰不敢公然拒见朝廷命官，这样能缠住他；你带一队暗卫，从赵府后院的小巷潜入，那里有棵老槐树，枝桠能搭到墙头，正好能避开正门的守卫。你的任务有两个：一是找到致幻药的存放地点，若能烧毁最好；二是盯着赵峰的动向，一旦他要动手，立刻从后院接应我。”

“好。” 沈清辞点头，目光扫过暗卫们，“林风，你选十个身手最好的暗卫，都换上便装，带足雷火符和桃木钉 —— 雷火符对付蛊虫，桃木钉对付可能出现的怨煞。记住，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单独行动，必须两人一组。”

“是！” 林风躬身应下，立刻开始挑选暗卫。暗卫们动作迅速，很快就换上了青色的布衣，腰间藏着雷火符，靴筒里插着桃木钉，眼神锐利如鹰，随时准备行动。

半个时辰后，两队人马在尚书府门口分开。谢景渊带着衙役，朝着赵府正门的方向走去，玄色官袍在晨光下格外醒目；沈清辞则带着暗卫，绕到赵府后院的小巷 —— 这里僻静无人，只有墙根处生长的野草，被晨露打湿，泛着水光。

小巷尽头，一棵老槐树斜斜地长着，枝桠像伸出的手臂，刚好搭到赵府的墙头。沈清辞仰头望去，墙头覆盖着青瓦，瓦缝间长着几株瓦松，而在瓦松之间，隐约挂着几件红衣，衣摆垂落，在晨风中轻轻摇曳，像极了苏怜儿缢亡时穿的红衣，透着一样的阴寒气。

“沈公子，那红衣不对劲。” 一名叫阿木的暗卫突然开口，他曾参与过苏怜儿案的现场勘查，对红衣格外敏感，“苏姑娘的红衣是云锦料，这些红衣的布料看起来一样，但更轻薄，像是特意为了隐藏身形做的。”

“你说得对。” 沈清辞的指尖轻轻按在腰间的罗盘上，此刻罗盘正传来细微的震颤，指针微微偏向墙头的红衣，“赵峰故意在墙头挂红衣，一是想制造‘怨煞作祟’的假象，让我们不敢靠近；二是红衣里可能藏着机关，或者…… 藏着人。” 他从袖中摸出十张驱邪符，分给暗卫，“贴在袖口，若遇到邪气，符纸会泛出金光；若遇到人，符纸会发烫 —— 这是用朱砂和硫磺混合画的，对活人和邪祟都有反应。”

暗卫们接过符纸，小心地贴在袖口，然后踩着林风的肩膀，一个个爬上槐树的枝桠。沈清辞最后一个爬上墙头，刚坐稳，就闻到一股浓烈的冷香 —— 比尚书府库房的气味更浓，像是有人在府内点燃了致幻药，让整个赵府都笼罩在烟雾中。

他的心跳莫名加快，指尖的驱邪符微微发烫 —— 不是遇到邪祟的金光，而是遇到活人的温热感。沈清辞低头看向府内，只见后院的墙角处，堆放着几十个黑色的陶罐，罐口用黑布封着，却在晨风中泛着幽绿的光，与之前在尚书府遇到的蛊虫陶罐一模一样！

“沈公子，你看罐身上的标记！” 阿木的声音压低，指向陶罐 —— 罐身侧面刻着曼珠沙华图案，只是图案的花瓣少了一片，像是未完成的半成品。

沈清辞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陶罐：“这是鬼医门的‘次等蛊罐’，用来装幻蛊的 —— 幻蛊比控心蛊弱，不需要用顶级的陶罐封存。” 他从袖中摸出一张雷火符，点燃后捏在手中，“我先扔一张雷火符试试，你们注意看罐口的反应 —— 若有黑色烟雾冒出，就是幻蛊没错。”

雷火符被掷出，在空中划过一道金色的弧线，精准地落在陶罐堆中。符纸燃烧的瞬间，化作一道金色的雷霆，“轰” 的一声炸开！陶罐的黑布被震飞，罐口立刻冒出黑色的烟雾，烟雾中还夹杂着细小的黑色虫子 —— 它们只有米粒大小，却能在空中快速飞行，正是之前在尚书府遇到的幻蛊！

“快！都用雷火符！” 沈清辞大喊一声，率先又点燃一张符纸。暗卫们也纷纷效仿，金色的雷霆在陶罐堆中炸开，幻蛊被烧得发出 “滋滋” 的声响，黑色的烟雾升腾而起，却在接触到晨露时迅速消散 —— 醒神草的药效正在发挥作用，即使有漏网的幻蛊，也无法影响他们。

陶罐很快就被烧毁，只剩下一堆黑色的残渣。沈清辞跳下墙头，落在后院的青砖上，刚站稳，就听到走廊传来 “窸窸窣窣” 的声响 —— 像是有人在拖动重物。他示意暗卫们蹲下，自己则贴着墙根，悄悄朝着走廊的方向摸去。

走廊两侧挂满了红衣，与墙头的红衣一样，都是轻薄的云锦料，衣摆垂到地面，遮住了墙壁。沈清辞伸手触摸其中一件红衣，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却在触到衣料内侧时，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搏动 —— 是人的心跳！

“小心！” 沈清辞猛地抽回手，桃木剑瞬间出鞘，剑身上的金色符文在晨光下泛着耀眼的光。他朝着红衣狠狠砍去，“嗤啦” 一声，红衣被劈成两半，里面掉出一个黑衣人 —— 他穿着黑色的劲装，脸上蒙着黑布，手中握着一个小巧的银瓶，瓶口正对着沈清辞，显然是准备趁人不备释放致幻药！

“杀！” 沈清辞大喊一声，剑刃朝着黑衣人的胸口刺去。黑衣人反应极快，侧身躲过，手中的银瓶朝着地面掷去 —— 银瓶碎裂，黑色的液体溅在地上，瞬间升腾起黑色的烟雾。“快屏住呼吸！” 沈清辞大喊，同时点燃一张雷火符，掷向烟雾。

烟雾被雷火符点燃，发出 “滋滋” 的声响，黑衣人想趁机逃跑，却被赶来的林风一脚踹倒。暗卫们立刻上前，将黑衣人按住，扯下他的黑布 —— 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左脸颊上刻着曼珠沙华的标记，眼神中满是疯狂。

“赵成在哪里？你们在府里藏了多少致幻药？” 沈清辞的剑尖抵在黑衣人的喉咙上，声音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