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阶玉碎 第67章

“是！”陈忠躬身领命，刚要转身，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暗卫统领林风神色慌张地冲进来：“大人！不好了！暗卫传回消息，兵部尚书府附近出现了鬼医门余党的踪迹，他们手里拿着黑色陶罐，像是要往府里投掷蛊虫！而且……王显的贴身小厮刚才偷偷跑出府，说王大人喝了一杯茶水后，就开始头晕、胡言乱语，像是中了蛊！”

“什么？”谢景渊和沈清辞同时站起身来，谢景渊腰间的绣春刀发出“嗡”的轻响，沈清辞的罗盘则剧烈震颤起来，指针挣脱盘面束缚，在空中划出一道暗红弧线，最终死死钉向兵部尚书府的方向，盘面裂痕中渗出的暗红微光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浓烈，几乎要凝成实质，像是在“嘶吼”着预警危险！

“是噬心蛊！”沈清辞的声音透着急切，他忆起张谦账册里的记载：“噬心蛊，入口即晕，半个时辰内会操控心智，使人沦为傀儡，一个时辰后七窍流血而亡。”

他快步走到桌案前，从袖中掏出一个黑色瓷瓶，里面装着解蛊药——这是他师父留下的，能解大部分常见蛊毒，只是不知对噬心蛊是否有效。“王显必定是喝了掺有噬心蛊的茶水！我们必须在半个时辰内赶到他府中，给他服下解蛊药，否则他就会成为赵成的傀儡，泄露所有秘密！”

谢景渊的脸色变得煞白，他抓起桌案上的官帽，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陈忠，立刻召集所有衙役和暗卫，带上驱邪符、雷火符、解蛊药，随我和沈公子前往兵部尚书府！林风，你带一队暗卫，沿着密道图上的小路绕到王显府的后门，防止赵成的人从后门逃窜！记住，遇到鬼医门余党，格杀勿论；遇到蛊虫，用雷火符焚烧，切勿近身！”

“是！”陈忠和林风同时回应，转身便往外跑去，那急促的脚步声好似在与死神赛跑。

春桃站在角落，听到“噬心蛊”“半个时辰”，脸色变得惨白。她快步走到沈清辞面前，声音满是担忧：“沈公子，那解蛊药……真的能救王大人吗？万一……万一没用怎么办？还有你们，去府中会不会遭遇危险？赵成的人有蛊虫，你们一定要小心！”

沈清辞拍了拍春桃的肩膀，将一张安神符塞进她手中：“你放心，解蛊药虽未必能完全解开噬心蛊，但能暂时抑制蛊虫的活性，为我们争取时间。我和谢大人会小心的，你先回烟雨阁，待在苏怜儿的房间里，那里有我贴的驱邪符，能抵御普通的怨煞和蛊虫。若遇到危险，就点燃这张安神符，附近的暗卫会来接应你。”

“可是……”春桃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谢景渊打断：“春桃姑娘，如今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尽快出发。你在烟雨阁等候，便是对我们最大的助力——万一我们需要人手支援，还得靠你传递消息。”

春桃点了点头，眼眶泛红，却强忍着泪水：“那你们一定要平安归来！我在烟雨阁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谢景渊和沈清辞不再多言，快步走出书房。御史台外，衙役和暗卫已集结完毕，每个人都手持武器，腰间挂着驱邪符，眼神坚毅。谢景渊翻身上马，沈清辞也骑着枣红马紧随其后，两队人马朝着兵部尚书府的方向飞驰而去。

夜色愈发浓重，京城的街道上已不见行人，唯有马蹄踏过青石板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仿佛在与时间赛跑。沈清辞低头看向罗盘，指针依旧牢牢指向兵部尚书府，盘面的暗红微光愈发明亮，甚至在马背上形成一个淡淡的光罩——这是邪气极重的迹象，表明王显府中已布满蛊虫和怨煞，赵成的人，恐怕已经动手了！

“谢大人，我们得再快些！”沈清辞喊道，双腿夹紧马腹，枣红马嘶鸣一声，加快了速度。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噬心蛊的症状：头晕、胡言乱语、心智受控、七窍流血……王显已经中毒有段时间了，留给他们的时间，恐怕不足半个时辰了！

谢景渊点头，也加快了速度。他的目光扫过街道两旁的房屋，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他们，好似是赵成派来的暗哨。他握紧绣春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赶在王显心智受控之前，赶到他府中，给他服下解蛊药，保住他的性命，也保住那本关键的账册！

两队人马策马疾驰，马蹄声如雷，卷起阵阵尘土，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后，远处终于隐约浮现出兵部尚书府巍峨的轮廓。夕阳的余晖洒在府邸的屋檐上，本该是宁静祥和的景象，此刻却显得格外诡异。府门紧闭，铜钉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门口站着的护卫神色异常紧张，双手紧握刀柄，指节都因用力而发白，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仿佛在防备着什么可怕的敌人。

沈清辞和谢景渊刚靠近府门，就听到府内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有蛊虫！杀人了！的呼喊声，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显然，府中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情况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危急。

不好！谢景渊脸色骤变，大喊一声，身形如电般冲上前去。他手中的绣春刀寒光一闪，刀锋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只听一声脆响，粗重的门栓应声而断。所有人跟我进去！保护王大人！遇到蛊虫，立即使用雷火符！他厉声喝道，声音在暮色中格外清晰。

衙役和暗卫们训练有素，立即紧随其后冲进府中。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瞬间瞳孔骤缩，倒吸一口凉气——府内的场景宛如人间地狱：丫鬟、护卫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的七窍流血，面色青紫，已经没了呼吸；有的则状若疯魔，挥舞着武器胡乱砍杀，眼中泛着诡异的绿光，显然是中了噬心蛊，成了被人操控的傀儡；更可怕的是，地面上密密麻麻爬满了黑色的蛊虫，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还有几只长着翅膀的飞蛊在空中盘旋，发出刺耳的嗡鸣，正朝着人群猛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