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阶玉碎 第59章

“果然有问题。” 林风心中暗道，手指在树干上轻轻敲击 —— 这是暗卫间传递信号的暗号，短敲三下代表 “目标出现，跟踪待命”。树影深处，两名暗卫立刻会意，像两道鬼魅般跟了上去，他们的脚步声轻得像猫，很快就消失在晨雾中。

林风的目光重新落回张谦的卧房。窗棂上的烛火突然亮起，昏黄的光透过窗纸，映出一个焦躁踱步的身影 —— 正是张谦。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寝衣，头发散乱，时不时抬手擦拭额头的冷汗，指尖还沾着一点粉色的痕迹，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林风的心跳骤然加快，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望远镜（这是西域进贡的物件，谢景渊特意拨给他用于监视），仔细一看，那粉色痕迹的颜色、质地，与前几日从苏怜儿房间搜出的 “醉春红” 胭脂完全相同！

“大人果然与苏怜儿的死有关。” 林风的手指再次敲击树干，这次是长敲两下 —— 代表 “发现异常，请求支援”。他知道，仅凭自己和两名跟踪的暗卫，无法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必须尽快让谢景渊赶来。

片刻后，巷口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林风抬头望去，只见谢景渊带着陈忠，正沿着墙根悄然走来。谢景渊穿着一身玄色官袍，外面罩着一件便于隐藏的黑斗篷，腰间的绣春刀被斗篷遮住，只露出一点泛着冷光的刀鞘。陈忠跟在他身后，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箱子，里面装着撬锁工具、驱邪符和解毒药 —— 这些都是谢景渊特意准备的，以防遇到蛊虫或怨煞。

“里面动静如何？” 谢景渊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与晨雾融为一体。他的目光扫过张谦府邸的高墙，墙头上的瓦片泛着青灰，与三年前柳府墙头那些被蛊虫邪气浸染过的瓦片有着几分相似，只是更隐蔽，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瓦片缝隙中残留的绿色黏液痕迹。

林风从树上跃下，动作轻盈得像一片叶子，单膝跪在谢景渊面前：“回大人，张谦从寅时起就没睡，一直在卧房踱步，神色焦躁。刚才他的家丁来福提着一个黑色食盒，朝着城郊方向去了，属下已派两人跟踪。另外，张谦的指尖沾着粉色痕迹，与苏怜儿的‘醉春红’胭脂颜色一致，很可能是昨夜接触过胭脂盒。”

谢景渊的眉峰骤然拧紧，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 这是他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遗物，据说能驱邪避灾，可自从查案以来，玉佩多次发烫，像是在预警危险。“城郊方向……” 他低声自语，“张谦的老家就在城郊，来福去那里，很可能是去传递密信，或者交接蛊虫相关的东西。” 他顿了顿，看向林风，“你继续留在这里监视，若张谦有任何异动，立刻用信号弹通知我们。”

“是！” 林风躬身应下，重新跃回树上，很快就与树影融为一体。

谢景渊带着陈忠，沿着墙根绕到张谦卧房的后窗。陈忠拿出撬锁工具，小心翼翼地撬开窗户的插销，动作轻柔得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谢景渊率先翻进房间，落地时脚步轻得像猫，他屏住呼吸，仔细观察着房间内的景象。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胭脂香，与苏怜儿房间的气味相似，却更浓，还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 —— 是蛊虫分泌物的味道。梳妆台上摆放着一个螺钿胭脂盒，与苏怜儿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盒盖紧闭，看不到里面的内容。床榻凌乱，显然张谦一夜未眠。最引人注目的是卧房的墙角，那里有一块青砖与其他砖块颜色不同，边缘还留着新鲜的泥土痕迹，像是刚被移动过。

“大人，您看这里！” 陈忠突然压低声音，指着那块青砖。他蹲下身，用手指敲了敲青砖，传来 “空” 的声响，显然下面是空的，很可能是密室入口。

谢景渊点了点头，示意陈忠退后，自己则拿出特制的撬砖工具。这工具是用精钢打造的，前端呈尖状，专门用于撬开隐藏的砖缝。他将工具插入青砖的缝隙中，轻轻用力，青砖 “咔嚓” 一声被撬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浓烈的胭脂香夹杂着腥气扑面而来，差点让他屏住呼吸。

“里面有邪气。” 谢景渊的眼神变得凝重，他从袖中摸出一张黄符，点燃后掷向洞口。符纸燃烧的瞬间，发出 “滋滋” 的声响，泛着淡金色的光，洞口的腥气似乎减弱了几分，但符纸很快就熄灭了，显然里面的邪气很重。“我下去探查，你和外面的暗卫在外接应，若我半个时辰内没出来，就立刻去烟雨阁找沈清辞，告诉他这里的情况。”

“大人，让属下去吧！” 陈忠连忙说道，声音中带着担忧，“您是查案的核心，不能冒险！”

“不行。” 谢景渊摇了摇头，眼神坚定，“你不懂驱邪术，里面若有蛊虫或怨煞，你应付不了。我虽然也不懂，但身上带着沈清辞给的驱邪符和桃木片，能暂时抵挡。放心，我会小心。” 他接过陈忠递来的火把，深吸一口气，率先钻进洞口。

通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墙壁上布满了蛛网，却在火把光下泛着幽绿的光 —— 是被蛊虫邪气浸染过的痕迹。谢景渊的心跳越来越快，他想起沈清辞说的 “蛊虫邪气会依附在物体表面，越是隐蔽的地方，邪气越重”，看来这个密室，确实是外戚党羽藏东西的地方。

走了约一盏茶的时间，通道豁然开朗，一间约丈许见方的密室出现在眼前。密室的墙壁上挂着十几盏油灯，灯芯泛着幽绿的光，将整个密室照得阴森可怖。木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十几个胭脂盒，每个都与苏怜儿的螺钿胭脂盒一模一样，盒身上贴着一张小纸条，写着不同的名字：“苏怜儿”“赵三”“李嵩”“王显”…… 最后一个盒子上，写着 “太后” 两个字，字体娟秀，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