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道士 第57章 老鼠精灰爷的情报网络

“净心凝魄露”的限量发售，在临江城掀起的风暴远超钱老板最狂野的想象。二十两银子一小瓶（稀释了百倍！）的“仙露”，不到半天就被闻讯而来的富商、官宦和名流们抢购一空。聚宝斋的门槛差点被踩烂，钱老板的脸笑成了一朵怒放的菊花，小眼睛里全是金元宝在跳舞。

“姜天师！神了！太神了！”钱老板抱着一大堆银票，激动得声音都在抖，“二十瓶！整整四百两！半天！半天啊！刘掌柜的凝香斋门槛也被踏平了，都在问什么时候还有下一批！咱们...咱们是不是该让小草兄再努努力？或者...把给小祖宗用的原液...稍微匀出来一点点？”

姜一正抱着八卦盘，看着盘面上那株翡翠般的小草。它叶腋处的净化果雏形还只是个小绿点，显然上次消耗巨大，需要慢慢恢复。听到钱老板的话，他眼皮都没抬：“想都别想。给小祖宗的那份，一滴都不能少。钱老板，贪心不足蛇吞象，小心有命赚没命花。这香露牵扯太大，低调点。”

“是是是！您说得对！”钱老板嘴上应着，眼睛却还是黏在银票上。

前厅的土地公神像，自从被喷了稀释香露后，神光越发温润祥和，隐隐有凝聚香火金身的趋势。钱老板每日上香都格外虔诚——这可是财神爷！

然而，聚宝斋的平静，或者说姜一心头的平静，再次被打破了。这一次，不是来自疯狂的求购者，也不是来自后院的小祖宗，而是来自...地下。

深夜，姜一正在前厅角落打坐温养八卦盘和小草。阿黄突然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独眼警惕地盯着角落一个不起眼的、被杂物堵住的老鼠洞。

“嗯？”姜一立刻警觉起来。阿黄对妖邪气息极为敏感。

只见那老鼠洞口，几缕微弱的灰色妖气如同烟雾般渗出，凝聚成一个巴掌大小、贼眉鼠眼的老鼠虚影。这虚影穿着件破旧的小马褂，人立而起，两只前爪对着姜一作揖，绿豆小眼滴溜溜乱转，带着一丝谄媚和...难以掩饰的渴望？它的鼻子不停地耸动，目光死死锁定在八卦盘的小草上，更准确地说，是锁定在小草周围弥漫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奇异香气上！

“吱吱...姜...姜爷！小的灰爷，给您请安了！”老鼠虚影尖细的声音响起，带着讨好。

“灰爷？”姜一挑了挑眉，想起章节目录里提到过这个名字（第13章登场），看来是城中的老住户了。“大半夜钻洞来，有何贵干？想偷吃我家小草的肥料？”

“哎呦！不敢不敢！”灰爷的虚影吓得一哆嗦，连连作揖，“小的哪敢动姜爷您的宝贝！小的...小的就是...闻着味儿了...这味儿...太香了！比城东粮仓新到的陈米还香！比城南老桂花树开的花还香！勾得小的百爪挠心，睡不着觉啊！”

灰爷绿豆大的小眼里满是迷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吱吱...姜爷！您这聚宝斋，现在可是临江城妖界第一香饽饽！这奇香，地下都传遍了！小的这点道行，离着老远就被勾过来了...实在忍不住，冒死来求姜爷开恩...赏...赏一点点...就一点点香灰闻闻也好啊！”

姜一心中一动。这老鼠精灰爷，盘踞临江城地下多年，以他章节目录里能拥有“情报网络”的身份来看，绝对是个地头蛇。香水能引来它，说明这“净心凝魄露”对妖怪的吸引力恐怕比对人还大！这倒是个意想不到的收获。

“香灰？没有。”姜一故意板着脸，“我这香露金贵得很，一滴值二十两银子，凭啥给你个钻洞的耗子？”

灰爷的虚影急得直转圈：“吱吱！姜爷！小的不白要！小的知道规矩！小的有情报！有价值的情报！跟姜爷您换！”

“情报？”姜一来了兴趣，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八卦盘盘面，“说来听听？看看值不值一滴香露。”

灰爷绿豆眼一亮，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吱吱...姜爷，您最近是不是在查幽冥教的事儿？还有您那房东...古宅地下青铜匣子的秘密？”

姜一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幽冥教是他一直追查的邪教（第50章首次出现），房东的秘密更是主线（第四卷）。这老鼠精果然有点门道！

“继续说。”

灰爷感受到姜一的态度变化，更加卖力：“吱吱！幽冥教那帮鬼鬼祟祟的家伙，藏得深，但再深也深不过地下的耗子洞！小的手下的小崽子们，遍布临江城下水道、墙缝、地窖！这几天，小的收到线报，说城北废弃的龙王庙地下，半夜老有生面孔进出！那地儿荒了几十年了，连耗子都不爱去！那些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子幽冥教特有的阴晦味儿！错不了！”

“城北龙王庙？”姜一记下这个地点。

“还有您那房东！”灰爷绿豆眼闪着狡黠的光，“吱吱...那古宅地下，可不简单！青铜匣子只是明面上的！更深的地方，有东西！小的手下有个崽子，打洞钻得太深，差点被一股阴冷的煞气冻僵！那煞气...啧啧，比您后院书房那位小祖宗也不遑多让！而且...吱吱，小的还闻到了...土腥味里夹杂着一股极淡的...药味儿？像是陈年的老参...又不太像...”

药味儿？青铜匣子下的更深层？房东半夜焚香（第151章）？姜一心中疑窦丛生，这古宅的秘密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灰爷的情报，价值巨大！

“情报不错。”姜一脸上不动声色，“看来你这耗子洞，确实有点名堂。”

“嘿嘿，姜爷过奖！临江城犄角旮旯的事儿，瞒不过小的！”灰爷得意地捋了捋胡须，随即又可怜巴巴地看着小草，“那...姜爷...香露...”

姜一沉吟片刻。直接给香露太奢侈，而且这耗子精道行不深，万一承受不住怎么办？他目光落在八卦盘上，看着小草翡翠般的叶片。小草似乎对灰爷的妖气有些好奇，叶片轻轻摇曳。

有了！

姜一运转一丝法力，引动八卦盘温养之力，小心翼翼地从小草一片叶子的尖端，采撷下一缕极其微弱的、带着清新草木香和一丝淡到几乎闻不到的净心凝魄露余韵的...气息！这气息如同实质，凝成一颗比芝麻还小的、近乎透明的绿色光点。

“张嘴。”

灰爷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张开了鼠嘴。

姜一屈指一弹，那粒微小的绿色光点精准地射入灰爷虚影口中。

“嗡…”

灰爷的虚影猛地一震！绿豆眼瞬间瞪得溜圆！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纯净、带着勃勃生机和极致安宁的气息瞬间在它虚影内爆开！那丝香露的余韵更是让它整个魂魄都飘飘欲仙！

“吱——！！！”灰爷发出一声尖锐到变形的、充满极致舒爽的尖叫！虚影剧烈波动，仿佛要溃散，又仿佛要凝实！它感觉数十年积累的地底阴秽妖气都被净化了一丝，灵台前所未有的清明！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喜悦和满足感淹没了它！

“香！太香了！舒服！吱吱！太舒服了！姜爷！您就是小的再生父母！小的给您磕头了！”灰爷的虚影趴在地上，对着姜一疯狂磕头，激动得语无伦次。

“行了行了。”姜一摆摆手，“这点‘草尖香露气’，够你消化一阵子了。记住，以后有什么风吹草动，特别是幽冥教和古宅那边的消息，第一时间来报。情报够分量...”姜一指了指八卦盘上的小草，“少不了你的好处。”

“明白！明白！吱吱！小的明白！”灰爷的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小的这就回去！发动所有崽子！把临江城翻个底朝天也给您把情报挖出来！姜爷您就是小的指路明灯！”它又贪婪地、恋恋不舍地吸了一大口空气中残留的香气，才化作一缕灰烟，钻回了老鼠洞。

阿黄对着洞口低吼了一声，算是警告，然后继续趴下假寐。

姜一看着那不起眼的老鼠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没想到一滴香露没出，只用一缕草尖气息，就收服了临江城地下的“包打听”。

“老鼠精的情报网络...”姜一摩挲着八卦盘，“盘兄，小草兄，咱们以后的消息...可就灵通多了。这买卖，比卖香水给那些冤大头划算。”

盘面温热，小草叶片轻轻摇曳，仿佛在说：“嗯...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