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道士 第45章 让土地公看动画片

“仙界正版”《大闹天宫》的震撼首映，彻底征服了后院那位口味刁钻的小祖宗。古曼童的煞气前所未有地平和，甚至带着一丝意犹未尽的满足感，这让姜一大大松了口气。他终于找到了“辅导功课”的正确打开方式——用八卦盘播放师父灌顶记忆里的“仙界动画片”，捆妖索当幕布，雷击木令牌做音响（现在只需要轻微震动做背景音效，轻松多了），效果拔群！

姜一美滋滋地抱着八卦盘，感觉这宝贝真是潜力无限。他决定趁热打铁，好好整理一下师父灌顶的那些记忆碎片，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存货”。他盘膝坐在聚宝斋前厅的角落里（钱老板特意给他隔了个“办公区”），闭目凝神，沉入识海，在那片混沌的记忆垃圾堆里翻找起来。

“大闹天宫…有了…蟠桃会…偷吃金丹…八卦炉…嗯，西游记系列还挺全…”姜一一边“翻看”那些模糊晃动的老电影片段，一边暗自嘀咕，“还有啥？《封神演义》？哪吒闹海？嚯！这个刺激！水淹陈塘关！…《白蛇传》？水漫金山？不行不行，这个太惨，万一小祖宗看哭了咋办？…《聊斋》？画皮？聂小倩？算了算了，别再把真鬼招来…”

他筛选着，发现师父的记忆碎片里，动画片（或者说仙界动态影像？）还真不少，题材广泛，内容丰富，足够应付古曼童一阵子了。他心情大好，感觉未来一片光明。

就在这时，钱老板搓着手，一脸谄媚地凑了过来：“姜天师…嘿嘿…忙着呢？”

“嗯？钱老板有事？”姜一睁开眼。

“嘿嘿，是这样…”钱老板压低声音，“您看啊…您这‘仙界动画片’…效果这么好！小祖宗看得高兴，后院也太平了…这…这可是大好事啊！”

“然后呢？”姜一挑眉，感觉这胖子又要出幺蛾子。

“然后…嘿嘿…”钱老板小眼睛放光，“您说…这么好的东西…光给小祖宗看…是不是有点…浪费了？咱们前厅…土地公他老人家…是不是…也该享受享受？”

“土地公？！”姜一差点被口水呛到，“您…您想让土地公…看动画片？！”

“对啊！”钱老板一拍大腿，“土地公他老人家保佑咱们聚宝斋，劳苦功高！咱们是不是该…孝敬孝敬？您想啊，土地公天天坐那儿，多无聊？给他放点好看的动画片，解解闷，他老人家一高兴，香火更旺！咱们生意不就更好了吗？”

姜一：“……” 这胖子真是商业鬼才！连神仙的娱乐生活都安排上了！

“这…这能行吗？”姜一哭笑不得，“土地公是正经神仙！能看咱们这…山寨动画片？”

“怎么不行！”钱老板理直气壮，“神仙也是人…呃…也是神变的！也得有点娱乐活动吧？您看那戏台子，不也经常给神仙唱戏吗？咱们这是…新时代的娱乐方式！与时俱进！”

姜一被钱老板的歪理邪说绕得有点晕。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土地公虽然是神仙，但神格不高，性情也比较温和（从香火反馈来看），说不定…真会喜欢？

“试试…倒也无妨…”姜一摸着下巴，“反正放给小祖宗看也是放，多放一个观众…也没什么损失？万一土地公真喜欢呢？”

“对对对！就是这个理儿！”钱老板大喜，“那…那今晚就安排上？给小祖宗放完，接着给土地公放一场？”

“行吧…”姜一无奈答应，感觉自己的“家庭影院”业务范围又扩大了。

深夜，后院“影院”准时开张。

古曼童的阴影轮廓早已就位，冰冷的意念带着催促：“快…蟠桃…会…”

“来了来了！”姜一熟练地架起设备。八卦盘光芒亮起，光柱打在捆妖索上，师父记忆碎片中“孙悟空大闹蟠桃会”的精彩画面开始上演！仙桃诱人，仙酒飘香（意念脑补），七仙女翩翩起舞（画面模糊但身姿曼妙），孙悟空变化蜜蜂偷吃仙桃仙酒，搅得天庭鸡飞狗跳！

古曼童看得煞气起伏，意念不时传来简短的点评：“桃…好…”（看到仙桃）“酒…香…”（看到仙酒）“打…好…”（看到孙悟空戏弄神仙）。

姜一轻松地控制着雷击木令牌，发出轻微的嗡鸣和滋啦声做背景音效。阿黄趴在一旁，尾巴偶尔扫一下，似乎也习惯了这夜夜笙歌（？）的生活。

一集播完，古曼童意犹未尽，但还算满意，卷走糖果缩回了书房。

“好了，钱老板，该土地公了。”姜一招呼一声，抱着设备来到前厅。

钱老板早已恭恭敬敬地在土地公神龛前摆好了蒲团，还特意点了三炷新香，烟气袅袅。

“土地公爷爷，您老人家辛苦！今晚请您看场好戏！仙界正版！包您满意！”钱老板对着神龛拜了拜，然后示意姜一赶紧开始。

姜一将八卦盘对准土地公的神龛（主要是神像的脸），深吸一口气，再次运转法力，注入八卦盘！这一次，他选择播放的是记忆碎片里比较“正能量”的片段——《西游记》里唐僧师徒历经磨难，终于到达西天，取得真经，功德圆满的画面！金光闪闪的大雷音寺，庄严的佛祖，师徒四人受封成佛…画面虽然老旧，但自带一股神圣祥和的气息。

光柱射出，没有捆妖索的银光加持，画面直接投射在土地公神龛后面的墙壁上，显得有些暗淡模糊。但内容清晰可见：唐僧虔诚跪拜，孙悟空抓耳挠腮（被封斗战胜佛），猪八戒乐呵呵（净坛使者），沙和尚憨厚老实（金身罗汉）。

姜一也配合着发出轻微的、带着梵音意味的嗡鸣声（用雷击木令牌模拟）。

钱老板紧张地盯着土地公的神像，搓着手，小声嘀咕：“土地公爷爷…您看…还行吗？喜欢吗？”

神像毫无反应，泥塑木雕，一如既往。

“看来…土地公他老人家…对这种娱乐活动…不太感兴趣？”钱老板有些失望。

“可能吧…”姜一也觉得有点尴尬，“神仙嘛…境界高…”

就在两人准备收工的时候，异变突生！

后院方向，那间供奉古曼童的小书房，紧闭的房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一股冰冷、粘稠、带着无尽怨念的煞气，如同被惊动的毒蛇，猛地探出！这一次，它的目标不是姜一，也不是阿黄，而是…直扑前厅的土地公神龛！

“不好！”姜一脸色剧变！小祖宗怎么跑出来了？！还冲着土地公去了？！

然而，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股汹涌扑向土地公神龛的煞气，在距离神龛三尺远的地方，猛地停滞了！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

紧接着，土地公那尊泥塑的神像，原本低垂的眼睑，似乎…极其轻微地抬了一下？！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不容侵犯的神威，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

“嗡——！”

八卦盘猛地一震！盘面上的磁针疯狂旋转！投射在墙壁上的画面瞬间扭曲、闪烁！原本的“功德圆满”画面，如同信号不良般，猛地切换成了另一个片段——孙悟空被压五行山下，风雨交加，孤苦伶仃的画面！

“不…！”

一声尖锐、凄厉、充满了痛苦和愤怒的意念嘶吼，猛地从书房方向爆发出来！那团漆黑的阴影轮廓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滚！那股停滞的煞气如同被激怒的野兽，疯狂地冲击着那无形的屏障！整个聚宝斋的温度骤降！前厅的烛火疯狂摇曳！

“姜天师！怎么回事？！”钱老板吓得面无人色，瘫坐在地！

姜一也懵了！八卦盘怎么会突然切换画面？！而且偏偏是孙悟空被压五行山这段？！这刺激也太大了！

他猛地看向土地公神像！

只见那泥塑的神像，在摇曳的烛光下，眼角的位置…似乎…渗出了一滴极其微小的、浑浊的…水渍？！

神像…流泪了？！

“痛…好痛…”冰冷的意念嘶吼着，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悲伤和绝望！那团阴影疯狂地撞击着无形的屏障，煞气如同黑色的火焰般燃烧！

“小祖宗！冷静！冷静！”姜一急得大喊，“那是假的！是动画片！是假的啊！”

但古曼童显然已经陷入了某种剧烈的情绪波动中，根本听不进去！煞气翻涌，整个后院和前厅都笼罩在刺骨的寒意和狂暴的怨念之中！

“快！关掉！关掉八卦盘！”钱老板尖叫！

姜一赶紧收回法力！八卦盘光芒瞬间熄灭！墙壁上的画面消失！

然而，古曼童的暴走并未停止！它似乎被那“五行山”的画面彻底刺激到了，煞气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冲击着土地公神像散发出的微弱神威！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的碎裂声响起！

土地公神像的底座…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

“土地公爷爷！”钱老板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姜一脸色惨白！他知道闯大祸了！他万万没想到，给土地公放动画片，竟然会引来古曼童如此剧烈的反应！更没想到，土地公神像竟然会因此受损！

“阿黄！”姜一厉喝一声！

“嗷呜——！”阿黄早已蓄势待发，独眼金光爆射，化作一道黄影，猛地扑向后院书房方向！它不能直接攻击古曼童的阴影（那煞气太恐怖），但它可以堵住房门，阻止煞气继续涌出！

同时，姜一毫不犹豫，一把抓起旁边那柄沾满糖渍、被他冷落多日的桃木剑！虽然它还在闹脾气，但此刻顾不上了！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桃木神剑，斩妖除魔！急急如律令！”姜一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剑身！同时疯狂运转法力注入！

“嗡——锵！！！”

桃木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剑身上凝固的糖浆瞬间被震碎剥落！璀璨的金光轰然爆发！一股浩然、刚正、斩尽邪祟的纯阳剑气冲天而起！

姜一双手持剑，剑尖直指后院书房！他必须阻止古曼童！否则，土地公神像崩碎，聚宝斋的气运就完了！他自己也得遭殃！

“小祖宗！得罪了！”姜一怒吼一声，就要挥剑！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土地公神像上，那滴浑浊的“泪水”突然亮起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土黄色光芒！

紧接着，一个苍老、疲惫、却带着无尽悲悯的声音，如同叹息般，直接在姜一和钱老板的脑海中响起：

“住手…孩子…别伤它…”

“它…在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