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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港区弥漫着与城市其他地方不同的**气息——海水的咸腥混杂着原油泄漏的怪味，还有某种水生生物特有的粘液腥臊。倒塌的吊臂如同巨人的残骸，锈蚀的集装箱堆叠成扭曲的迷宫，地面随处可见破碎的贝壳和风干的、附着藤壶的不明生物残骸。
林凡按照毒蛇给的地图，找到了那个隐蔽的地下排水系统入口。它隐藏在一个半塌的仓库后面，被厚厚的、滑腻的绿色藻类覆盖，只留下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里面黑洞洞的，向外吹着阴冷潮湿的风。
左臂的刺痛感在这里变得异常清晰，不再是面对单一威胁的锐利，而是一种混杂的、来自地下深处的躁动与低语。这里盘踞的东西不少，而且……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他没有犹豫，点燃一根简陋的火把（用浸了变异油脂的布条缠绕木棍制成），弯腰钻了进去。
入口下方是一段陡峭的混凝土斜坡，布满了滑腻的苔藓。向下走了几十米，空间豁然开朗，一条宽阔的地下主排水渠出现在眼前。渠底是及膝的、缓慢流动的浑浊污水，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两侧是可供行走的检修平台，但大多已经破损不堪。头顶是拱形的混凝土穹顶，不时有水滴落下，在寂静中发出清晰的回响。火把的光晕只能照亮有限的范围，更深处是无尽的黑暗，仿佛巨兽的食道。
这里的空气几乎凝滞，混杂着污水味、霉味、还有一种……微弱的、类似硫磺的刺鼻气味。
林凡熄灭了火把，火光在这里太显眼。他适应着黑暗，左臂带来的微弱热感和增强的视觉让他能在几乎无光的环境下勉强视物。他像幽灵一样在检修平台上移动，脚步轻得几乎听不到声音。
没走多远，前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几只体型硕大、皮毛湿漉漉、眼睛退化成白点的变异老鼠从污水里爬上来，它们似乎依靠嗅觉和听觉行动，朝着林凡的方向躁动不安地吱吱叫着。
林凡没有动用消防斧。他想试试新获得的力量——对大地之力的微弱亲和。他集中精神，引导左臂那股温热的力量流向双脚，尝试与脚下的混凝土平台建立联系。
很模糊，很艰难。但他确实感觉到了一丝回应。他猛地一跺脚！
“咔嚓！”
他脚下的混凝土平台应声裂开几道缝隙，一股微弱的地面震动向前传导！
那几只变异老鼠受到惊吓，吱哇乱叫着跌回污水中，迅速游走了。
效果很一般，远不如岩石男那种硬化皮肤的能力。看来吞噬获得的特质需要长时间练习和开发才能有效利用。林凡并不气馁，这验证了他的猜想，吞噬的潜力巨大。
他继续深入。地下排水系统如同庞大的地下城市，岔路众多，管道纵横。他依靠左臂的刺痛感指引，避开那些让他感到强烈威胁的方向（那里可能栖息着大型掠食者），朝着能量波动相对异常、但又并非不可应对的区域前进。
途中，他遭遇了几波攻击。有从污水里突然跃出、长满獠牙的怪鱼；有从管道阴影里射出的、带有麻痹毒性的骨刺；还有一种能够拟态成混凝土颜色的地衣状生物，会突然伸出触须缠绕猎物。这些变异体都比地面的同类更加诡异、难缠。
林凡没有浪费机会。他使用消防斧高效地解决它们，同时尝试用左手进行接触吞噬。结果发现，对于这些智力低下、意识混沌的低级变异体，吞噬获得的精神力增长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也无法获得有用的特质。只有那种冰冷的、混乱的杀戮本能碎片会涌入脑海，被他左臂的力量轻易碾碎。
看来，左手更“偏爱”强大的、拥有清晰意识或特殊能量的“猎物”。这让他对找到紫色晶体，或者遭遇更强大的异能者，更加期待。
在地下辗转了不知多久（他的机械手表早已停摆），根据估算可能已经过去了大半天，他终于在一处相对干燥的、像是旧日泵站休息室的地方，发现了异常。
这里的空气中，那股硫磺味明显浓烈了许多。左臂的刺痛感也变得活跃，指向休息室内部的一个坍塌的储物柜后面。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挪开锈蚀的柜子碎片，后面露出一个仅容人匍匐通过的洞口，一股热风从里面吹出，带着更浓的硫磺味和……一丝极其微弱的、熟悉的能量波动！
是那种紫色晶体的波动！虽然很微弱，但与他吞噬异能者时感受到的能量性质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加纯粹、稳定。
洞口后面似乎是一个因地质变动形成的天然岩缝，向下延伸。
就在林凡准备钻进去一探究竟时，左臂的刺痛感陡然加剧！来自身后！
他想也不想，向前猛地扑倒！
“咻！咻！咻！”
三道闪烁着绿光的骨针擦着他的后背射入对面的墙壁，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林凡迅速翻身，消防斧横在身前。只见来时的通道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三只他从未见过的变异体——它们有着类似人类的直立身躯，但更加佝偻瘦长，皮肤是暗绿色的，布满粘液，手脚指间有蹼状结构。它们的头部没有鼻子，只有一张布满细密尖牙的巨口，和一双巨大的、如同青蛙般的凸出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惨绿色的幽光。它们的后背脊椎位置，生长着一排如同豪猪般的尖刺，刚才的骨针显然就是由此发射。
“深潜者……”林凡脑中闪过一个从铁拳据点听来的名词。这是一种主要活跃在沿海和水域附近的变异体，狡猾、恶毒，擅长潜伏和毒击。
这三只深潜者显然把他当成了入侵领地的猎物。它们发出“咕噜咕噜”的威胁声，四肢着地，如同蜥蜴般快速爬行而来，速度极快！
林凡眼神一冷。正好，用你们来试试手！
他主动迎上，消防斧带着恶风劈向冲在最前面的那只深潜者！那深潜者异常灵活，侧身躲过斧劈，长满利爪的手掌直掏林凡的心窝！
林凡不闪不避，左拳后发先至，燃烧着微弱红芒（他刻意控制，没有完全激发），一拳轰在深潜者的利爪上！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深潜者的爪子连同小臂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打得扭曲变形，它发出痛苦的嘶鸣。
另外两只深潜者趁机从两侧扑上，背上的毒刺再次瞄准！
林凡脚步一错，身形如同鬼魅般晃动，险之又险地避开毒刺，消防斧一个横扫，逼退左侧那只，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了右侧那只深潜者射出的毒刺根部！
“嗤！”毒刺上的腐蚀性粘液灼烧着他的手掌，传来刺痛，但林凡毫不在意，猛地用力一扯！
“噗嗤！”那根毒刺连同着一小块血肉被他硬生生从深潜者背上撕了下来！
深潜者发出凄厉的惨叫。
林凡眼中红芒一闪，杀戮的**升腾。他丢掉毒刺，左手五指成爪，直接插入了那只受伤深潜者的胸膛！
吞噬！
冰冷、潮湿、充满了恶毒和贪婪的意识流涌入，比变异老鼠的强烈，但远不如异能者。伴随着意识流的，还有一股阴寒的、带着腐蚀特性的能量。
左臂的灼热感微微跳动，如同品尝开胃小菜般，将这股能量和意识碎片碾碎、吸收。林凡能感觉到，自己的毒抗似乎有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提升，对水环境也多了分模糊的适应感。
短短几秒，那只深潜者便眼神黯淡，软倒在地。
另外两只深潜者看到同伴瞬间惨死，眼中露出了恐惧，嘶叫着向后退去，想要逃离。
“想跑？”林凡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他享受这种掌控生杀予夺的感觉。他身影一闪，追上其中一只，消防斧毫不留情地劈下，将其头颅斩碎。然后他看向最后一只，那只深潜者已经吓破了胆，瘫软在污水中，瑟瑟发抖。
林凡走过去，没有立刻杀死它。他抬起左手，按在它的头顶，再次发动吞噬。
他要更清晰地感受这个过程，感受力量增长的每一个细节。
当最后一丝能量被抽干，深潜者化为干尸。林凡站在原地，微微眯起眼睛。吞噬低级变异体，对精神力的提升确实有限，但积少成多，而且能获得一些针对性的环境适应力，也算不错。
他清理了一下现场，将尸体踢入污水渠中，然后毫不犹豫地钻进了那个散发着硫磺味和能量波动的岩缝。
岩缝向下倾斜，温度明显升高。爬行了约十几米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不大的地下洞穴出现在眼前。洞穴中央有一个小小的、翻滚着浑浊气泡的温泉，硫磺味正是从这里散发。而在温泉旁边的岩壁上，零星镶嵌着几颗指甲盖大小、散发着柔和紫色光晕的晶体！
就是它！紫色能量晶体！
林凡心中一喜，正要上前采集，突然——
“咕咚……咕咚……”
温泉中心的气泡剧烈翻涌起来，一个庞大的黑影缓缓从热水中升起。
那是一只巨大无比的、外壳覆盖着暗红色岩浆状纹路的蟾蜍！它的体型几乎占满了整个温泉，背部那些岩浆纹路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巨大的嘴巴微微张开，露出里面蠕动的、如同触手般的舌头，一双昏黄的眼睛死死盯住了林凡这个不速之客。
它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远超之前的深潜者，甚至比那岩石男异能者还要强悍几分！而且，林凡能感觉到，这巨型岩浆蟾蜍与那些紫色晶体之间，存在着某种能量联系！它似乎在守护这些晶体，或者……依靠它们修炼？
左臂的刺痛感变得尖锐，提醒着眼前生物的极度危险。
林凡握紧了消防斧，眼神却更加炽热。
看来，想拿到晶体，还得经过最后一道关卡。
这个地下猎场，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他舔了舔嘴唇，感受着左臂因为兴奋而微微颤动的力量。
狩猎，**将至。
(第十五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