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左手也能弑神 第14章 力量的代价

山坡上的风带着血腥气与焦糊味，吹拂着死寂。铁塔投下斜长的阴影，将林凡与两具尸体笼罩。搜索队员们僵在原地，无人敢上前，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那个刚刚以雷霆手段格杀两名异能者的身影。

林凡缓缓放下左手，皮肤下涌动的暗红纹路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种深入骨髓的温热与饱胀感。这感觉与吞噬变异生物时截然不同，更加…充实，仿佛干涸的土地被甘霖浸润，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精神力以前所未有的幅度增长，周围世界的细节前所未有的清晰，他甚至能“听”到远处微光聚集地方向传来的、模糊的喧嚣。

力量。这就是更强大力量的感觉。

他低头，冷漠地扫过岩石男焦黑崩裂的尸体，以及电系青年干瘪灰败的躯壳。没有怜悯，没有后怕，只有一种冰冷的评估——岩石化的防御异能似乎被左手完全克制，吞噬起来异常顺利；电系能量则相对狂暴，大部分逸散，只吸收了小部分，但即便如此，带来的提升也远超猎杀数十只变异体。

“星火……”他默念着这个组织名字。一个由异能者组成的势力，显然拥有秩序和资源。他们将自己这样的人视作研究材料？林凡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看来，在这末日，拥有特殊能力也未必是幸事，可能只是从一种猎物，变成了更珍贵的猎物。

“林凡……”疤狼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他走上前，目光复杂地看着林凡，又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你…没事吧？”

队员们也陆续围拢过来，眼神里混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对林凡力量的敬畏，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他们亲眼目睹了林凡如何像捏死虫子一样杀死了两个强大的异能者，那种非人的力量和冷酷，让他们本能地感到战栗。

“没事。”林凡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他弯腰，从电系青年尸体上搜出一个小巧的、闪烁着微弱蓝光的金属牌，上面刻着复杂的火焰纹章和编号；又从岩石男身上找到类似的牌子，只是纹路略有不同。他将牌子收起，这或许是“星火”的身份标识。

“收拾一下，尽快离开这里。”疤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恢复了队长的职责，“‘星火’的人不会善罢甘休，那个女人逃了，很快会有更强的追兵。”

队员们这才如梦初醒，慌忙行动起来，不再去看那两具令人心悸的尸体，快速进入通讯基站内部搜寻所需的无线电零件。这一次，过程异常顺利，再无任何阻碍。

林凡没有参与搜索，他走到一旁，靠在一块残破的水泥构件上，闭上眼睛，仔细体会着身体内部的变化。左臂吞噬的力量并未完全平息，仍在缓慢地改造着他的身体。肌肉纤维似乎更紧密，骨骼密度增加，五感敏锐度提升了一个档次。更重要的是精神力，感知范围稳定在了大约半径一百五十米左右，对能量波动的感应也清晰了许多。

他甚至能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多了一种模糊的“属性”亲和——对大地（源自岩石男）和雷电（源自电系青年）的微弱感应。虽然远达不到操控的程度，但这是一个全新的方向。吞噬，不仅能夺取能量，还能掠夺对方的“特质”？

这个发现让他心跳微微加速。

“感觉如何？”毒蛇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边，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探究，“一次性吞噬两个异能者的力量，滋味不错吧？”

林凡睁开眼，看向毒蛇。对方眼中没有其他人的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狂热的兴趣和…了然。

“你知道我会动手？”林凡问。

“我猜到了。”毒蛇嘴角微扬，“当你推开疤狼，徒手接下那道电弧时，我就知道，你和我是一类人。我们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不惜代价。”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凡的左手，“你的能力…很特殊，吞噬？掠夺？看来我之前的判断还是保守了。你比我想象的更有潜力。”

“那紫色晶体，到底是什么？”林凡直接问道。毒蛇显然知道更多关于异能的事情。

“一种高纯度能量结晶体，据说是‘清道夫’投放某些特殊单位时，能量逸散与环境物质结合形成的。”毒蛇解释道，“它对异能者有大用，可以纯化能量，加速成长，甚至有可能激发新的能力。微光聚集地那么紧张，很可能就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一处晶体矿脉，或者…他们拥有利用晶体的技术，却缺少关键元件，比如我们上次带来的那些。”

林凡心中念头飞转。能量晶体…左手吞噬…异能者…这一切似乎串联了起来。他的能力，或许就是打开这扇门的“钥匙”之一。

“星火不会放过你。”毒蛇话锋一转，“杀了他们的人，尤其是正式成员，等于宣战。铁拳据点保不住你，甚至可能被牵连。”

“我知道。”林凡语气平淡。在他动手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后果。

“所以，你需要更强的力量，也需要…退路。”毒蛇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帮我找到紫色晶体，我能提供你需要的东西——关于异能修炼的知识，关于星火和微光聚集地的情报，甚至…一个绝对安全的藏身之处。”

林凡沉默了片刻，问道：“你为什么需要晶体？”

“每个人都有秘密，林凡。”毒蛇笑了笑，笑容有些阴冷，“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的目标暂时一致。变强，然后活下去，活得比所有人都好。”

这时，搜索队已经找到了需要的零件，疤狼招呼大家准备撤离。回程的路上，气氛比来时更加沉闷。队员们下意识地与林凡保持着距离，只有疤狼和毒蛇偶尔会跟他交谈几句。

回到铁拳据点，疤狼单独向头领铁拳汇报了任务经过，特别是林凡击杀两名“星火”异能者的事情。很快，林凡被铁拳单独召见。

在据点最深处、由厚重钢板隔出的“首领室”里，铁拳坐在一张破旧的办公桌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如鹰隼般审视着林凡。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空气凝重。

“你杀了星火的人。”铁拳开口，声音沉稳，听不出喜怒。

“他们先动手，要杀疤狼，抓我。”林凡平静回答。

铁拳盯着他看了许久，才缓缓道：“我相信疤狼的判断。你救了搜索队，立了功。但是，林凡，你惹了大麻烦。星火是一个我们惹不起的组织。”

“我会离开。”林凡直接说道。他不想连累据点，更重要的是，这里已经无法满足他快速变强的需求。

铁拳似乎有些意外他的干脆，沉吟了一下：“离开？去哪里？外面到处都是怪物，还有星火的追捕。”

“总有地方可去。”

铁拳站起身，走到林凡面前，近距离地看着他：“你的能力，很强大，也很…危险。我不管你是怎么获得这种力量的，但我提醒你，力量是一把双刃剑，驾驭不好，会反噬自身。”

林凡迎着他的目光，没有回避。

铁拳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布袋，递给林凡：“这是你这次任务的额外奖励，一百贡献点换的物资，和一些你可能用得上的东西。算是据点对你…最后的帮助。明天天亮前，离开。”

林凡接过布袋，入手沉甸甸的，里面除了压缩食物和水，还有一张手绘的、标注着附近区域几个小型避难所和危险地带的地图，以及…一把保养良好的军用匕首。

“谢谢。”林凡说道。铁拳此举，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离开首领室，林凡回到自己的铺位，开始默默整理行装。他杀死异能者的事情已经在据点里悄悄传开，所过之处，人们纷纷避让，眼神复杂。

夜里，他躺在铺位上，没有入睡。左臂吞噬的力量仍在缓慢消化，带来一种微醺般的舒适感，但他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杀死那两名异能者时的画面。那种生命在指尖流逝的感觉，那种力量涌入体内的快感……确实令人沉迷。

但铁拳的话也在他耳边回响——“力量是一把双刃剑”。

他抬起左手，在黑暗中凝视。吞噬带来的快速提升，是否隐藏着未知的代价？那些被吞噬的意识和能量，真的被完全净化了吗？岩石男的绝望，电系青年的恐惧，是否会有残留？

他想起吞噬骨刃鼬时感受到的冰冷杀戮意念，虽然被压制，但似乎也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让他对杀戮更加…习以为常。

这力量，正在改变他。

他握紧了左手。即使有代价，他也别无选择。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没有力量，连生存的资格都没有。他宁愿握着这双刃剑战死，也不愿像那些底层的幸存者一样，在绝望中苟延残喘。

他要变强，强到无惧“星火”，强到能窥探“清道夫”的秘密，强到能面对那即将到来的“灭星者”！

第二天凌晨，天还未亮，林凡背起行囊，悄然离开了铁拳据点。他没有惊动任何人，除了……

在据点外围的废墟中，毒蛇如同约定好般等在那里。

“决定了吗？”毒蛇问道。

林凡看着他，点了点头：“紫色晶体，我会留意。”

毒蛇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递给他一个更详细的地图碎片，上面标注了一个可能的晶体出现区域——靠近城市旧港区的一处地下排水系统入口。“那里环境复杂，变异体众多，但根据一些零散信息，有人在那里感受到过异常能量波动。小心点，‘星火’的搜查队很可能也会往那个方向派。”

林凡接过地图碎片，塞进口袋。

“记住，林凡，”毒蛇看着他，眼神深邃，“尽情使用你的力量，吞噬你能吞噬的一切。只有站在尸山血海之上，才能触摸到真正的…神之领域。”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林凡没有回应，只是深深地看了毒蛇一眼，然后转身，大步没入了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中。

他孤身上路，左手蕴含着澎湃的力量，也潜藏着未知的诅咒。

狩猎，进入了新的阶段。而他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怪物，还有同类，以及…力量本身带来的诱惑与侵蚀。

(第十四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