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纪周天 第106章 白衣老者（中）

白衣老者仙风道骨，眉宇间却隐蕴帝王威仪，既超脱尘俗，又自带凛然气场。秦义反复思忖，始终猜不透对方的身份，更不知他在此现身究竟有何用意。

方才一番交谈，白衣老者已对秦义生出几分欣赏，却依旧未曾吐露真实目的。秦义不敢怠慢，又不得不暗自提防，遂暗中运转真气探查对方修为。这一探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 —— 此人气海格局，与域中修行者截然不同，雄浑开阔，超乎想象，难道他亦是域外之人？秦义心中暗忖。

白衣老者早已看穿他的心思，却依旧静立不动，不掩不藏，摆明了让他尽情探查。这般坦荡，反倒让秦义有些尴尬。老者神情悠然，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目光投向荒界入口，缓缓开口：“东域、北域与西域结盟守荒，这道防线，反倒比先前坚固了几分。”

秦义知晓老者意在试探，便坦诚回应：“先前由西域华氏一族独守，将士万众一心，凝聚力十足。如今东北两域联军入驻，令西域兵马后撤千里，三方各怀心思，早已三心两意。若荒界妖兽突袭，这般松散的防线，怕是难及当初一国防守的坚固。”

白衣老者看向秦义，眼中满是赞许：“说得在理。既然知晓其中隐患，为何不设法让他们搁置争议，共解危机？”

“当局者迷，深陷利益纠葛，人人都舍不得眼前的得失，想要促成同心，难如登天。” 秦义轻叹道。

白衣老者不再多言，掌心骤然浮现出一幅星辰图。秦义定睛一看，口中喃喃自语：“这图…… 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此乃北天星辰图，为北天大帝所制。” 老者缓缓说道。

秦义猛然忆起，这正是当初在下方世界石棺中所见的星辰图！他急切追问：“尊者，北天星辰浩瀚无边，就连这古星，也不过是其中一粟。如今荒界危机，与这星辰图又有何关联？”

白衣老者抬手一点星辰图，笑道：“你再看这是什么？”

秦义顺势望去，惊声道：“这…… 这不正是我们所在的古星吗？”

疑惑愈发浓重，他满怀期待地望着老者，盼着能解开这层谜团。

“北天星辰图所及之处，皆是北天大帝创下的基业，我们这颗古星，只是其中一隅。你自域外而来，想必知晓北天神树 —— 北天星辰所有星体，皆由北天神树相连，而我们这颗古星的北天神树，便藏在荒界之中。” 老者语气沉了几分，脸上掠过一丝阴郁，“故而，荒界之内绝非只有妖兽，更有经北天神树而来的域外仙魔、妖王大能。能通过神树通道的，无一不是真正的顶尖强者。”

“原来如此…… 我们将要面对的危机，竟已超出了域中想象。” 秦义心中震撼不已。

两人深入交谈，话题终究回到西域局势。老者对秦义的见识颇为满意，又道：“东域咸海又名阴极海，海中镇压着北天星辰内的原始妖兽，法力无穷，但有圣祖山坐镇，暂无大碍。而西域临荒，因北天神树的存在，早已成了古星最大的危机之地。”

一番述说，秦义终是明白西域所肩负的重任。想到华天辰如今的处境，他不由得唏嘘道：“苦了华天辰，但愿他能扛住这般重任。”

白衣老者面色一肃：“他担不起这般重任。”

秦义闻言，心中不服，连忙辩解：“华天辰乃是华天帝君长子，心胸宽广，智慧过人，修为亦不俗，前辈为何说他不行？”

老者见秦义如此维护华天辰，语气缓和了些许，带着几分感慨：“华天辰治理西域，绰绰有余。但要让他调解全域纷争、牵头抗击荒界浩劫，他的柔仁便成了短板，终究难以驾驭这般复杂局面。”

秦义心中本极信服华天辰，想到他多次救助自己，行事亦雷厉风行，正想继续辩解，却突然语塞 —— 他猛然想起，华天民的觊觎已是华天辰难以逾越的困境，在关乎全域的大局面前，华天辰的那份仁柔，的确可能成为致命的弱点。

白衣老者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微微一笑：“罢了，不必再为他辩解。难道我还不清楚自己的儿子吗？”

“轰！”

此言如惊雷炸响，秦义如遭雷击，连忙俯身参拜，愧声道：“晚辈有眼无珠，竟未能认出尊者便是西域华天帝君，还望恕罪！”

华天大帝语气和蔼，神情自然：“像你这般年纪的少年，见过我的本就不多。你对华天辰的情义，我心中有数。”

秦义心中暗自嘀咕：原以为大帝闭关至少需数十年，没想到今日竟能在此相见。他连忙问道：“听闻帝君闭关调养身体，如今是否已然痊愈？”

“闭关不过是个幌子。” 华天大帝脸色沉了几分，“我只是想看看天辰与天民是否同心，能否担得起守护西域、抵御危机的重任。”

“原来如此。” 秦义恍然大悟，又好奇追问，“那帝君的气海，为何与域中修行者截然不同？”

“无极境之外的气海，本就是另一番景象。” 华天大帝淡淡说道。

“帝君已然破境！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秦义神情激动，难掩欣喜。

“破境之事，唯有你知晓，切不可外传。” 华天大帝郑重叮嘱，“否则必会引发全域动荡。”

秦义连忙点头应是，目光中满是敬佩。

当年北天大帝于古星划定四域，各择一古族镇守，并收四族首领为徒 —— 北域姚氏、东域姜氏、南域姬氏、西域华氏。四族各自镇守一方，为古星生灵赢得代代生机。如今东域姜王、南域姬王皆已仙逝，只剩北域姚光与西域华天。姚光曾不分青红皂白追杀自己，如今却能与华天帝君这般亲切密谈，秦义只觉三生有幸。

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可看到华天大帝脸上的阴郁，便又渐渐平静下来。

华天大帝破境已成，却瞒着族人乃至亲生儿子，只为促成各域团结抗敌。可如今北域、东域暗中算计，妄图染指西域，这让华天大帝怒不可遏。但为了遵守北天大帝留下的玄机，他毅然决定卸下西域帝王之位，以免招致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大帝，您已然破境，为何还要这般小心谨慎？” 秦义不解地问道。

“踏入无极境后，才知晓古星的修行之路何等浅薄。” 华天大帝仰天长叹，“想起师父北天大帝，修为不知比我们高深多少，却仍与大魔天激战而逝。如今域中无极境便是巅峰，连荒界妖兽都难以应付，又如何对抗异界仙魔？”

“可如今西域需要您这样的大能，全域也需要您坐镇啊！” 秦义急切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