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谜医 第9章 医生的职责与尊严

清晨六点的仁心医院急诊科，刚交班的护士们还在整理抢救室的器械，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和碰撞声——紧接着，急诊大厅的玻璃门被撞得哐当响，几个浑身是汗的消防员抬着担架冲了进来，担架上的年轻人浑身是血，蓝色的牛仔裤被撕裂，露出的左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胸口还嵌着一块变形的金属碎片。

“患者，男性，22岁，车祸撞击伤！被货车追尾，驾驶室变形挤压，救出时意识模糊，血压82\/50mmhg，心率136次\/分！”消防员的声音带着喘息，“胸口有异物刺入，左腿疑似粉碎性骨折，还有……他怀里抱着个铁盒子，打开看是些旧的手术器械，好像沾了奇怪的粉末！”

叶辰刚啃了一口包子，听到“旧手术器械”几个字，瞬间把包子扔在桌上，抓起白大褂就往抢救室跑。苏然也从值班室冲了出来，手里还攥着昨晚整理的康泰器械清单——这几天他们一直在等赵承业的见面，却没料到线索会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找上门。

抢救室里，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尖锐刺耳。年轻人的瞳孔已经开始出现对光反射迟钝，胸口的金属碎片每随着呼吸动一下，就有鲜血从伤口渗出来。苏然蹲下身，手指轻轻避开碎片，按压住患者的颈动脉：“血气分析提示严重失血性休克，左侧气胸，胸口异物可能穿透胸膜，甚至损伤心脏！叶辰，立刻联系胸外科和骨科急会诊，准备急诊手术！”

“我已经联系了！”叶辰一边帮护士给患者建立静脉通路，一边盯着那盒旧器械——铁盒子上印着模糊的“康泰医疗 2006”字样，里面的止血钳、镊子都生了锈，粉末状的锈迹沾在患者的衣服上，颜色和之前找到的“试剂A”金属颗粒一模一样，“王文，快把器械上的粉末取样，送病理科找陈默做成分分析！还有，查一下这个患者的信息，看看他为什么会带这些旧器械！”

王文的手指在平板上飞快滑动，屏幕上很快跳出患者的资料：“患者叫江晓，刚毕业的机械专业学生，昨天从向阳养老院废品站买了这批旧器械，说是要做‘工业设计改造’，今早开车去工作室的路上被追尾……”

“向阳养老院废品站！”苏然的眼神骤然一紧——那正是他们之前查到的，康泰当年处理七栋楼废弃器械的地方。江晓带的这批器械，大概率就是十八年前那批有毒器械的残余，而他伤口的异常出血，会不会和器械上的毒物有关？

就在这时，抢救室的门被推开，李明远带着总务处的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胸外科的副主任。他扫了一眼手术准备清单，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苏医生，叶辰医生，你们搞什么？一个车祸外伤，需要动用胸外、骨科、麻醉三科联合手术？还要用急诊的备用血库？现在医院血源紧张，普通外伤患者优先用互助血，你们这样是滥用资源！”

“普通外伤？”叶辰的声音瞬间拔高，指着监护仪上的血压数值，“患者现在失血性休克，胸口异物可能伤到心脏，转院或等互助血就是等死！你说这是滥用资源，那你告诉我，什么叫不滥用？看着他死吗？”

胸外科副主任也跟着附和：“李院长说得对，苏医生，要不先把患者转到胸外科普通病房，等完善检查后再安排手术？急诊手术室条件有限，万一出了问题……”

“出了问题我负责！”苏然猛地站起来，眼神像淬了冰，“现在患者的情况根本经不起转院折腾，每延迟一分钟，死亡率就增加10%！你们所谓的‘完善检查’‘条件有限’，本质上就是在推责任！这不是医院该有的样子，更不是医生该说的话！”

这番话让抢救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护士们手里的动作都停了，胸外科副主任的脸涨得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李明远盯着苏然，手指在身后攥紧了拳头：“苏然，你别太狂！我是副院长，有权调配医院资源！这个手术，必须按流程来，否则你就别想上手术台！”

“按流程？”苏然拿起患者胸口的金属碎片，对着灯光展示给所有人看，“这碎片上的锈迹，和康泰医疗十八年前生产的有毒器械成分一致，患者的伤口出血速度异常，很可能是毒物导致的凝血功能障碍！现在不仅要救他的命，还要取到毒物证据，这是查清楚旧案的关键！你不让手术，是怕我们找到证据，还是根本就不在乎患者的死活？”

李明远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苏然会当众把“康泰旧案”说出来，只能硬着头皮吼：“你胡说八道！什么有毒器械？我看你是查案查疯了，连患者的命都不顾了！总务处，把急诊的备用血库锁了，没有我的签字，谁也不能用！”

总务处的人刚要动，刘梅护士长突然挡在血库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本献血登记本：“李院长，这是急诊医护人员的献血记录，苏医生、叶医生还有我，上个月刚献过血，按规定急诊备用血优先用于危重症患者，你没权利锁！而且江晓的父母已经在来的路上，他们同意用备用血，签字马上就到！”

林溪也拿着刚出来的凝血报告跑进来：“患者的凝血酶原时间已经延长到28秒，d-二聚体是正常的五倍，确实是毒物导致的凝血功能障碍！现在必须立刻手术，清除异物 止血 骨折固定，再晚就真的救不活了！”

王文的平板也适时亮起，屏幕上是卫健委的投诉界面：“我已经把患者的情况和李明远院长的阻挠行为匿名上报给卫健委了，他们回复说会立刻派人来医院督查，让我们先按急救流程处理！”

一连串的反击让李明远彻底慌了。他看着周围医护人员愤怒的眼神，知道自己再拦下去只会引火烧身，只能咬牙丢下一句“出了问题你们自己负责”，转身狼狈地离开。

手术室内，无影灯的光芒照亮了江晓苍白的脸。苏然穿着手术服，双手握着手术刀，眼神专注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水——这场景像极了《手术直播间》里常见的画面：主角在顶住所有压力后，用最精湛的技术与死神赛跑。

“麻醉深度调至t4，准备单肺通气。”苏然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叶辰，你负责左侧气胸闭式引流，注意观察胸腔压力；林溪，准备好止血材料和抗毒药物，一旦找到出血点，立刻给药。”

手术刀划开皮肤的瞬间，苏然的超空间感知力全面启动。患者胸腔内的结构在他脑海中立体呈现：金属碎片穿透了左侧第四肋骨，尖端距离心包只有0.5厘米，万幸没有伤到心脏，但左肺下叶有一处3厘米的裂伤，正在大量出血，而且出血点周围的血管壁呈现出暗红色的坏死状态——和之前肝衰竭患者的血管病变完全一致。

“找到了，左肺下叶裂伤合并血管坏死。”苏然的手指在出血点附近快速移动，避开坏死的血管组织，“王文，用智能手术导航系统标记坏死区域，避免误伤正常组织。”

王文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导航标记完成，坏死区域已用红色标注，安全边界1厘米。”

叶辰在一旁操作闭式引流管，看着苏然的动作，忍不住想起《手术直播间》里主角处理复杂外伤的场景——同样的精准，同样的冷静，同样在绝境中寻找生机。苏然的镊子精准地夹住出血点，用可吸收线进行缝合，每一针的间距、深度都恰到好处，原本喷涌的鲜血很快就被控制住。

“现在处理胸口异物。”苏然拿起异物钳，小心翼翼地靠近金属碎片，“碎片周围有纤维粘连，还有毒物残留，先用电凝刀清除粘连组织，再取异物。”

电凝刀的滋滋声在手术室内响起。苏然的动作慢而稳，他知道一旦用力过猛，碎片可能会穿透心包，引发致命的大出血。在智能导航的辅助下，他一点点剥离粘连的组织，终于将碎片完整地取了出来——碎片上还挂着一丝坏死的肺组织，表面的锈迹在灯光下泛着暗灰色的光，和康泰旧器械的金属成分完全吻合。

“王文，把碎片送去病理科，让陈默加急做成分分析，一定要确认是否含有‘试剂A’的毒物成分。”苏然一边吩咐，一边继续处理剩下的伤口，“叶辰，准备处理左腿骨折，注意避开血管神经，患者现在凝血功能还没恢复，尽量减少出血。”

手术进行到第三个小时，江晓的血压终于稳定在105\/65mmhg，心率也降到了90次\/分。当苏然缝合完最后一针，宣布“手术成功”时，手术室里所有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护士们的眼睛红了，叶辰的额头上全是汗，连一直冷静的王文，声音里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术后监护室里，江晓的父母握着苏然的手，哭得说不出话。苏然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放心，手术很成功，患者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后续只要配合解毒治疗，很快就能康复。”

江晓的父亲哽咽着说：“医生，谢谢你们……刚才那个副院长说要等检查，我还以为我儿子没救了……你们真是好人，是真正的医生！”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苏然的心里一暖，想起刚才李明远的阻挠，想起手术中所有人的坚持，突然明白——医生的职责，从来不是服从不合理的命令，不是追求权力或利益，而是在患者生命垂危时，顶住所有压力，拼尽全力去救；而医生的尊严，也不是来自职位或头衔，而是来自患者的信任，来自“救死扶伤”这四个字带来的沉甸甸的责任。

这时，陈默的消息发了过来：“碎片成分确认，含有甲基汞化合物和邻苯二甲酸酯衍生物，和‘试剂A’完全一致，而且碎片上的生产编号，和十八年前刘芳手术时用的康泰止血钳编号，属于同一批次！”

苏然把消息递给叶辰，两人相视而笑——又一个关键证据到手，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傍晚，卫健委的督查人员来到医院，调取了江晓的病历和手术记录，还找苏然、叶辰做了笔录。李明远因为“阻挠急救流程”被督查人员约谈，脸色难看地坐在办公室里，连门都不敢出。

赵承业也发来消息：“明天十点，咖啡馆见，带好所有证据，我会告诉你们当年康泰和李明远的交易细节。”

急诊室的灯光依旧明亮，苏然站在窗边，看着楼下来往的人群，心里一片平静。他想起《手术直播间》里主角说过的一句话：“医生的战场在手术台，在患者身边，不在会议室，不在权力斗争里。”今天，他和叶辰、林溪、王文还有所有急诊医护人员，都守住了这个战场，守住了医生的职责与尊严。

明天，他们将带着这些证据，去见赵承业，去揭开十八年前最后的秘密。不管前方还有多少阻碍，他们都会像今天这样，为了患者，为了真相，为了医生的职责与尊严，坚定地走下去。

夜色渐深，急诊室的呼叫器再次响起——又一个生命需要他们去守护。苏然和叶辰对视一眼，拿起白大褂，快步走向抢救室。他们的身影在灯光下交织，像两道永不熄灭的光，照亮了患者通往生的道路，也照亮了追寻正义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