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堂长老发起的“静坐抗议”,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水,瞬间让整个玄天门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而微妙。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
广场一角的划定区域内,以器堂钱长老为首的数十名器堂弟子、执事,
以及一些被鼓动来的、对新政心存疑虑的其他部门弟子,盘膝而坐,沉默无声,却自有一股沉重的压力弥漫开来。
周围聚集了大量围观弟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真的静坐了!”
“钱长老可是炼器大师,连他都反对,这‘贡献积分’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江师叔会怎么应对?会不会强行驱散?”
委员会内部也出现了一些杂音。几位原本就摇摆不定的长老面露忧色,私下里嘀咕着是否应该暂缓积分试行,以免矛盾激化。
“江师侄,此事是否再从长计议?器堂乃宗门重要支柱,若真闹僵了,影响炼器供给,后果不堪设想啊。”一位长老劝道。
“是啊,凛霄师侄伤势未愈,此时不宜大动干戈。”另一位附和。
面对内外的压力,江灼却异常冷静。他深知,此刻退缩一步,之前建立的所有威信和改革势头都可能付诸东流。
这不仅是一场政策之争,更是一场信念与勇气的较量。
“诸位长老,”江灼站定,目光扫过委员会众人,声音清晰而坚定,
“改革必然触及利益,必然会遇到阻力。若因有人抗议,我们便畏缩不前,那法典即便制定出来,也不过是一纸空文,毫无威严可言!
今日器堂可以静坐逼我们废止积分,明日丹堂、御兽坊皆可效仿,届时,我们该如何自处?新政还如何推行?”
他顿了顿,语气铿锵:
“法律的权威,在于其被普遍遵守,也在于其被平等执行。 不能因为抗议者身份特殊、人数众多,我们就区别对待!
他们既然选择了‘和平请愿’这种方式,那好,我们就用 ‘公开’、‘透明’、‘理性’ 的方式回应他们!”
他转向清虚真人:
“清虚师叔,麻烦您立刻安排,在广场搭建临时讲台。
一个时辰后,我将亲自出席,面向全体静坐弟子和围观同门,就‘贡献积分试行办法’进行 公开答辩!
请钱长老及其代表上台陈述理由,我现场回应。所有弟子皆可旁听,自有公断!”
公开答辩?!
这又是前所未有之举!
众人再次被江灼天马行空却又直指核心的手段所震撼。
这不正是他一直倡导的“公开透明”、“理性辩论”吗?
他不仅要应对,还要将这次危机转化为一次全民普法的公开课!
清虚真人看着江灼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重重点头:“好!老夫亲自去安排!”
消息传出,全场哗然。
静坐的器堂弟子们有些骚动,他们没想到江灼不仅不镇压,反而要和他们公开辩论。
钱长老脸色阴沉,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一个时辰后,广场中央临时搭建的木台周围,已是人山人海。
不仅静坐弟子和围观者在,几乎所有不当值的弟子、执事,甚至许多长老都闻讯赶来。
凛霄亦悄然出现在不远处的一座阁楼顶端,默然关注,周身气息内敛,但若细看,能发现他脸色比之前更苍白了几分。
江灼独自一人,缓步登上木台。他依旧是一身素白道袍,身形略显单薄,在无数道或期待、或质疑、或担忧的目光注视下,却如青松般挺拔。
“诸位同门。”江灼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广场,
“今日器堂钱长老及诸位师弟,以静坐方式,对‘贡献积分试行办法’表达异议。我认为,这是诸位行使自身权利的体现,值得尊重。”
开场先定下基调,肯定对方行为的“合法性”,瞬间拔高了辩论的格调,让许多准备看热闹或者担心冲突的人松了口气。
“现在,请钱长老或其代表,上台陈述你们的理由和诉求。”江灼伸手示意,姿态从容。
钱长老深吸一口气,亲自走上台。他毕竟是老牌长老,很快稳住心神,开始陈述。
核心论点无非是:
贡献积分核算复杂,占用炼器时间;
按积分分配资源,导致熟练炼器师为了积分去完成低级任务,浪费人才;
效率下降,影响宗门法器供给等等。言辞激烈,甚至隐含威胁。
台下不少器堂弟子纷纷点头,显然深有同感。
江灼静静听完,没有打断。待钱长老陈述完毕,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平和却自带力量:
“钱长老所言,关乎宗门炼器大业,关乎弟子切身利益,江灼不敢怠慢。现在,我将逐一回应。”
“第一,关于积分核算复杂,占用时间。”江灼看向台下,
“请问,是核算过程本身复杂,还是因为初次试行,大家不熟悉流程?
委员会已开发简易核算玉简,并安排执事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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