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灼主导的“现场仲裁”大获成功,其展现出的缜密逻辑、公正立场以及对底层弟子权益的坚决维护,如同在玄天门投下了一颗精神核弹。
不仅彻底赢得了广大中低层弟子的心,也让许多原本中立的执事、甚至部分长老开始认真思考“法治”的可能。
“江师叔说得好!规矩就是规矩!”
“以后咱们干活也有底气了!”
“要是法典真能实行,咱们玄天门说不定真能成为一方净土!”
类似的议论在宗门各处发酵,一种崭新的、名为“希望”的氛围开始在弟子间弥漫。
甚至连一些负责具体事务的执事,在处理公务时也变得谨慎了许多,生怕成为下一个“赵干”,被拉到阳光底下“仲裁”。
法典编纂委员会的威望借此东风,水涨船高。
原本一些称病或观望的长老,也开始“病愈”回归,参与到热烈的讨论中。
草案的推进速度明显加快。
然而,光明越是耀眼,阴影便越是浓重。
玄珏掌门所在的“静养”洞府,如今已成了保守派势力暗中串联的据点。
虽然玄珏本人因道心受损、元气大伤,不便直接出面,但玄明、玄镜两位长老,以及他们笼络的一批利益攸关者,从未停止活动。
“不能再让那小子继续蛊惑人心了!”玄明长老脸色阴沉,一掌拍在石桌上,留下清晰的掌印,
“看看现在宗门成了什么样子!弟子不像弟子,执事不敢管事,长此以往,宗门威严何在?传承何在?”
“他那套所谓‘法典’,根本就是要掘我等的根基!”玄镜长老捻着胡须,眼神阴鸷,
“资源按需分配?贡献积分?那我们的亲传弟子、家族后辈,还有什么优势可言?难道要和那些泥腿子一起抢食吗?”
一位依附于他们的丹堂长老忧心忡忡:“更麻烦的是,凛霄师侄明显偏袒那小子。有他坐镇,我们硬来不得。”
“硬来不行,那就智取。”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戒律院的一位副掌院,姓孙,
素以心思诡谲着称,“那江灼,终究是个毫无修为的凡人。他的依仗,无非是凛霄师侄的庇护和那套歪理邪说。”
孙副掌院阴冷一笑:
“凛霄师侄强行出关,道基之伤岂是那么容易好的?我们只需寻一个恰当的时机,让他无法插手……
至于那江灼,哼,凡人最大的弱点,就是脆弱。一次‘意外’,一场‘急病’,甚至是被某些‘不懂事’的灵兽冲撞……都有可能。”
洞府内顿时一静,随即响起几声心照不宣的冷哼。显然,这种阴暗的想法,并非一人所有。
“此外,”孙副掌院继续道,
“他那套法典,也并非无懈可击。我们可以从内部瓦解。
找几个信得过的弟子,在委员会讨论时,提出一些看似合理实则极端、或者根本无法执行的条款,搅乱视线,拖延进度。甚至……可以‘帮’他们树敌。”
“树敌?”玄明长老皱眉。
“没错。”孙副掌院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
“比如,在讨论‘灵兽保护’条款时,我们可以提议极其严苛的保护措施,触犯者重罚。
这必然会得罪经常需要猎杀、驯养灵兽的御兽一脉弟子。
再比如,在‘炼丹、炼器材料分配’上,我们可以鼓吹绝对平均,这必然会引来丹堂、器堂的不满……
只要矛盾挑起来,他江灼就是众矢之的!”
此计可谓毒辣,旨在利用改革必然触及的利益调整,煽动内部矛盾,让江灼和法典成为各方的攻击目标。
很快,暗流以更隐蔽、更阴险的方式涌动起来。
委员会内部,果然开始出现一些看似“激进环保”、“绝对平均”的提案,引发了激烈争论,甚至几次导致御兽坊、丹堂的长老愤然离席,进度确实受到了一些影响。
同时,关于江灼的谣言也升级了。
“听说江师叔其实身患隐疾,全靠凛霄师叔用珍贵丹药吊着命呢!”
“他这么急着推行法典,是不是想在自己……之前,留下点名声?”
“我有个远房表兄在凡间衙门当过差,他说江师叔那套,就是凡间酷吏的手段,专门折腾人!”
这些谣言真假掺半,恶毒异常,试图从健康、动机等层面抹黑江灼。
更令人担忧的是,凛霄的状况。
那日现场仲裁后,凛霄回到雪霄峰,便再次闭关。
江灼虽不通医术,但敏锐地察觉到凛霄的气息比之前更加紊乱,脸色也苍白了几分。他强行出关的代价,显然比表现出来的更严重。
“师兄,你的伤……”江灼端着清虚真人派人送来的疗伤丹药,眉头紧锁。
“无碍。”凛霄接过丹药,语气依旧平淡,但指尖触及江灼手背时,那冰凉的触感让江灼心头一沉。
“丹药治标不治本。”江灼看着他,“可有根治之法?”
凛霄沉默片刻,才道:“需‘九转还魂草’或‘万年温玉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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