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最后一缕金光洒在村头的老槐树上时,陈华亨正蹲在王伯家的屋顶上,手里摩挲着那只草编小狼。唐清旭在院子里收草药,浅绿的裙摆在暮色中轻轻晃动,像株被晚风吹动的禾苗。她把晒干的紫花地丁捆成小把,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嘴里还哼着早上那支不知名的小调。
“老大,真不等青丘的人来了?” 李大明趴在烟囱后面,玄铁枪的枪尖在夕阳下闪着寒光,“那黑袍修士说他们今晚就到,咱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蠢货。” 陈华亨弹了下他的脑袋,破妄眼扫过村外的山林,“这里是人类村落,打起来会伤及无辜。等入夜了再说。” 他瞥了眼院子里的唐清旭,姑娘正踮着脚够竹竿上的草药,裙摆被风吹得贴在小腿上,露出纤细的脚踝,“你去通知村里的猎户,让他们今晚别巡山,就说…… 有暴风雨。”
李大明刚要跳下去,又被陈华亨拽住:“记住,别说是妖兽或者修士,就说是天气不好。” 他怕吓到村民,更怕吓到唐清旭。
“知道了。” 李大明咧嘴一笑,像阵风似的窜下屋顶,玄铁枪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惹得唐清旭抬头往屋顶看了看。
“谁在上面?” 她仰着脖子喊,夕阳的金光落在她脸上,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陈华亨赶紧缩回头,心脏莫名跳得快了些。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有点发紧:“是我,看星星。”
“星星还没出来呢。” 唐清旭的笑声像风铃,“快下来吧,我娘熬了绿豆汤,清热解暑的。”
陈华亨从屋顶跳下来时,故意在落地时带起阵风,吹得唐清旭的发梢飘起来。姑娘伸手按住头发,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背,像触电似的缩了回去,脸颊在暮色中泛起淡淡的红晕。
“王伯说你让猎户们别巡山?” 她端来两碗绿豆汤,粗瓷碗边缘有点磕碰,“是要下雨了吗?”
“嗯,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 陈华亨接过碗,绿豆汤甜丝丝的,带着冰糖的清冽,“晚上早点睡,别出门。”
唐清旭点点头,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光:“你也要小心。” 她顿了顿,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进他手里,“这个给你。”
是个用红绳系着的平安符,布面上绣着歪歪扭扭的 “安” 字,针脚松松散散的,一看就是刚学绣的。陈华亨捏着平安符,感觉那粗糙的布料比任何法宝都温暖,他把符塞进怀里,正好贴在草编小狼旁边。
“谢谢。” 他的声音有点哑。
“不客气。” 唐清旭笑了笑,转身回了屋,浅绿的裙摆消失在门后时,还不忘回头叮嘱,“晚上冷,多穿点衣服。”
夜幕像块浸了墨的绒布,沉沉压下来。陈华亨站在村头的老槐树上,金丹期的妖力在体内缓缓流转,背后的龙纹泛着淡淡的金光。他能感觉到远处的山林里有妖气在聚集,数量不少,气息驳杂,像是被什么东西驱使着往村子这边来。
“老大,来了!” 李大明的声音从西边传来,带着雷灵晶的噼啪声,“至少有三十只,还有两只筑基期的!”
“别硬拼。” 陈华亨的声音透过妖力传过去,像道无形的线,“把它们引到东边的山谷里,我在那儿设了阵。”
他早在下午就带着李大明在村东头的山谷布置了陷阱,用雷灵晶和土拨鼠妖留下的符文组成了简易的雷阵,虽然对付不了高阶修士,收拾这些低阶妖兽绰绰有余。
妖兽的嘶吼声越来越近,混杂着树木断裂的脆响。陈华亨深吸一口气,玄铁爪在掌心凝聚起金色的妖力,龙纹在背后游动得越来越快,带着磅礴的龙威。他没有立刻冲上去,而是隐在槐树的枝叶里,等待最佳时机。
第一只妖兽冲进村口时,陈华亨动了。他像道金色的闪电,瞬间出现在那只熊罴妖身后,龙拳带着破空声砸在它的后脑勺上。熊罴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庞大的身躯砸起一片尘土。
“来得正好。” 陈华亨冷笑一声,玄铁爪一挥,几道金色的爪风劈向后面的妖兽,瞬间将两只野狼妖拦腰斩断。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剩下的妖兽被他的气势震慑,竟停下了脚步。
“愣着干什么?上啊!” 陈华亨故意放出金丹期的威压,同时用妖力模拟出青丘修士的气息,“青丘大人说了,拿下这个村子,每人赏一颗妖丹!”
那些妖兽果然被 “青丘” 两个字刺激到,又开始往前冲。陈华亨边打边退,故意露出破绽,引着它们往东边的山谷跑。他的速度极快,金色的身影在夜色中穿梭,偶尔回头放几道雷诀,精准地劈在妖兽脚边,激起的碎石打得它们嗷嗷直叫。
李大明在山谷入口等着,看见陈华亨引着妖兽过来,赶紧启动了雷阵。埋在地上的雷灵晶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雷光,无数道闪电在山谷里交织,形成一张巨大的电网。冲在最前面的几只妖兽被电网罩住,瞬间被劈成了焦炭,焦糊味混着血腥味飘满了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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