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护城河,水波潋滟犹如明镜,映照着河边的垂柳和漫天散射的白云,骑马奔驰而来的太子刘彻和公子韩嫣身后跟着一队整装肃然地羽林卫,这样的场面难免惊到长安城的百姓,都纷纷侧目避让,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随着一队又一队的羽林卫下河搜寻,眼瞧着没有一点动静,韩嫣的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越来越多,他看着神情木然的刘彻,只看到他喉结动了动,不停地吞咽着口水,想来也在压抑着自己内心的焦躁。
“太子殿下,微臣亲自去找!”
韩嫣跳下马,几步来到护城河边,破开水波,护城河水中映照出白衣公子焦急的身影,水草蔓延,纠葛着韩嫣的腿脚,他艰难地向前跋涉,和羽林卫一样,一边呼喊一边仔细查看水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好的预感渐渐升腾在每个人的心里。。
“这边有没有?”
“没有……”
“没有……”
“那边有没有?”
“没有发现!”
直到刘彻眼中的灯光渐次亮起,河水被灯火照的亮堂堂犹如白昼,韩嫣拖着湿漉漉地裤脚和疲惫的身躯来到太子刘彻的身边,他的双手被水浸泡地发白,因吃饱了水分手指布满了交错的褶皱……
公子韩嫣看向太子刘彻,声音抽噎:“殿下,找不到了……”
没有任何回应,韩嫣抬头看着骑乘在高头大马上,犹如雕像般一动不动的刘彻,以为他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襟:“太子殿下,你说话啊,秋蝉我们没有找到……”
刘彻眼中深黑的护城河幽深不见底,万家灯火阑珊,仿佛一个个橘黄色的光斑,在护城河的河面上跳舞,就像那日的鄯善黎,轻盈,灵动,仿佛抓不住的散落在人间的精灵。
羽林卫找了一个下午也已经筋疲力尽,三五成群地倒在护城河的草地边上,一些人还在水中继续寻找,白日里远远围观地人群已经散去,各自归家。
“嘶……吼吼吼……”
一声马儿的嘶鸣传来,一架华丽的马车遥遥从宫殿那边驶来,轻盈盈停在护城河边上,轻挑帘栊,两个身形纤细的姑娘从车马上走下来。
碧痕提着灯笼在前面,将南宫公主引到护城河边来。
南宫公主看着灰头垢面,周身湿漉漉地韩嫣,未及说话先掉下泪来,忙以手帕拭去:“韩嫣,听闻秋蝉在掖庭出了事,现在找到人了么?”
韩嫣垂下眼睑,万分无奈地摇了摇头,上牙咬住了下唇。
“掖庭那边呢,有新的发现吗?小溪中有发现吗?”
“掖庭那边的羽林卫来报,也没有任何发现……”韩嫣眼眶发红,鼻子发酸,赶紧扭过头去。
碧痕和南宫公主听了这话都沉默了,无声地眼泪从脸颊上滑落。
“都怪本宫没照顾好她,本想着长公主阿娇正在气头上,先别和她过不去,哪怕就是一时想不到办法,到时候等大赦天下,也可将她接回来,谁知道能出这档子事,呜呜……”
南宫公主抽噎着看向韩嫣:“听说生前,秋蝉被打的挺惨的是吗?”
韩嫣身体抽动,以手背抹了一下眼睛,转过头看着南宫公主,点了点头。
“碧痕哪,本宫怎么就顾着忙巫蛊的事情,就忘了去掖庭打点一番,就没想到阿娇能……阿娇以往没这么多心机的啊……”南宫公主捶打着自己的胸膛,说着哭倒在碧痕的怀中,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接着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南宫公主,南宫公主!”韩嫣强忍住泪水,大声呼喊着。
碧痕流着眼泪道:“南宫公主身子本来就弱,昨日刚忙活完祭祀法事,秋蝉又出了这种事,肯定受不了刺|激,这可怎么办哪!”
一声声叫喊仿佛才将刘彻拉回到现实中来,他跳下马,却因为长久不动,腿脚酸胀,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草地上,淳公公赶忙去扶,刘彻挡开他的手,两人奔到南宫公主身旁,为南宫公主掐住人中,一会儿南宫公主才醒转过来。
“阿姊,阿姊……快去宣御医!”
“无碍的……姊姊就是太激动了……”
南宫公主看到刘彻憔悴的面容,拉住他的手,声音哽咽:“都怪姊姊,是本宫不让她再和你相处下去,谁知道今日就天人永隔了!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今却连个尸首也寻不见,如何能不叫人伤心呢!”
刘彻眼眸暗淡,垂下头,只是一张苍白的面孔已经出卖了他,他望着漆黑的河面:“姊姊,不是你的错,是本王……本王对她不起!母后和姊姊都说要本王得到这片江山,可如今,得到这江山又如何?她却没有了!本王富有四海,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韩嫣攥紧双拳,此刻真想和刘彻像小时候那样大打一架:“还不是因为你受人蒙蔽,疑心太重!现在已经太迟了!”
“太迟了……”
刘彻仿佛被人抽干了体内的气力,喃喃自语着太迟了,身体却软了下去,还是淳公公上前扶住他才没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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