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带我去哪里?!”
鄯善黎奋力挣扎,却被头戴黑巾满脸络腮胡的汉子一把摁住:“叫嚣什么!和你说了,待会儿就知道了!”
一队骏马四蹄撒欢,脚不点地地飞奔,黑巾队伍呼啦啦出了长安城,穿过东西横亘百里的“五陵原”,沿路芳草萋萋,大路宽广笔直,直奔关中茂陵而去,鄯善黎眼看出了长安城,心中恐惧更深,无奈已被五花大绑撂在马背上,任是叫喊也是无用的,不如先冷静下来,看其究竟。
转眼间,人马来到一处宽宅大院,院墙外树木葱茏,装点的别有雅致,院子周围洒扫一新,院门上黑漆匾额上两个烫金大字“郭府”,那满脸络腮胡的黑巾汉子勒住头马,翻身下来,朝着身后道:“弟兄们辛苦了,咱们到了!” 接着一把拽下鄯善黎抗在肩上,大步朝着郭府内走去,门口家丁似乎早就认识此人,并未加阻拦。
“翁伯,翁伯,在吗?”
络腮胡汉子边往里面走,边大声喊叫,一个小娃娃忽然从屋内闪身而出,睁着一双大眼睛道:“许叔叔,祖父在堂屋喝茶。”
络腮胡汉子俯身摸了摸娃娃的小脸,笑道:“好,我这就去找他,小郭梵,最近可还听话啊?”
原来这络腮胡汉子名为许多,乃是郭家门客,因仰慕翁伯郭解而甘愿追随其左右,平素里都尊称游侠大佬郭解为翁伯,小娃娃郭梵乃是郭解收养的小孙子,时常跟在这帮人身后,所以对身边的人非常熟识。
“我才不听话!”小郭梵吐了吐舌头,颠颠地跑开了。
“这孩子!”许多感叹一声,抬头忽见一个个子矮小,精明强悍的小老儿从房间内闪身而出,手中拄着一根并不需要的小拐杖,鄯善黎见此人身量不高却气势逼人,定就是这事件的主使。许多在抬头的一瞬间忽然变得肃然起敬,就连嘴巴都变得磕巴起来,他将鄯善黎放到地上恭敬施礼:“翁……翁伯!”
小老儿皱了皱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强绑了个女子回来?!”
此话一出,倒叫鄯善黎吃惊不小,难道此事不是这小老儿的指使,看来还待观察,自己或许还有转机。
“翁,翁伯,这是……是长安今年的……花魁!你……你有所不知,少主郭照曾以五百金相约这……这花魁,还亲自……亲自跳水救这……这落水的丫头,她……她竟……竟……竟然拒绝了少主,我……我许多……看……看不过去,就,就……就把人虏来了!长安城不敢……不敢呆,就先送……送到翁伯这儿……这儿来了!”许多紧张的说话都磕磕巴巴起来。
难道这小老儿就是自己曾在淮南便已经闻其大名,响当当的游侠大佬郭解?少主郭照说的不就是他的儿子!鄯善黎这才明白门外匾额上书的“郭府”的意思了,原来他们是要将自己绑来献给虎贲中郎将郭照!看来游侠大佬还真不是说说而已,这么多人能够不待他的命令就为其效命,甚至不惜掀起骚乱,也不畏惧朝廷。
“胡闹!简直胡闹!”
郭解一脸怒气背过双手:“你们在哪里抢夺的人家姑娘?刚才好像听你说她是花魁,不会是花魁游街的时候当街抢过来的吧?!”
络腮胡汉子许多像做错了事的孩子,看着郭解生气样子忽然微微垂下脑袋:“正……正是!”
“坏了!”郭解忽然往后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倒,朝着身后黑巾弟兄大吼:“许多脑子简单!你们也跟着犯浑?!啊?可怜我郭解身为游侠大佬,一心想要洗白自己,不再做那些任性使气的事情,可是,可是偏偏你们又不让我省心!!”
“我们也是想为翁伯做些事,帮少主达成心愿!”
身后黑巾队伍齐声回答,声震院落,惊的麻雀扑落落展翅而飞。
郭解将手中拐杖杵地杵的啪啪直响:“你们啊你们!之前朝廷要将各郡国的豪富人家迁往茂陵居住,卫将军好意为我说情,已经惊动了当今陛下,你们又当街抢夺花魁,岂不是落人话柄,多少昔日仇敌又会以此大做文章!我郭解曾亲手杀死过很多仇家,但如今已经金盆洗手不再为所欲为,你们赶快将花魁送回去!”
郭解看着愣在原地的许多,吼道:“还不快去!哦,对了,另外拿上五百两金,一半送给姑娘所在的花楼给人家赔礼道歉,一半拿去撒给长安街头的百姓,为那日的叨扰赔罪!只盼望能尽快平息这场闹剧!”
“我……我是不去!我好不……好不容易将花魁虏来送给……送给少主!”
许多泛起了浑,双臂抱着肩膀,牛脾气死性不改,络腮胡在下巴上因为憋气和委屈而微微颤抖。
“就是,许多不去,我们也不去!翁伯给朝廷出了多大的力?要不是您在民间苦心搜罗到武刚车的图纸,他卫青能不能大败匈奴还不好说呢!还不都是翁伯的功劳,陛下不但不念及您的功劳,还在卫将军给台阶说您‘家贫,不符合迁移的标准’的时候,一点面子也不给,说什么‘一个百姓的权势竟能使将军替他说话,这就可见他家不穷。’而非让德高望重的您迁到这茂陵偏远之地来,今日我等劫了花魁就劫了,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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