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把茶喝了,你看你性子还真倔强呢!”丫头扶着鄯善黎的下巴,一口口将温茶灌进鄯善黎嘴里,鄯善黎眉头微皱:“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茶啊,还能是什么!”丫头坏笑起来,圆圆脸蛋漾起涟漪,床边的水晶珠帘也被拨弄的哗啦啦直响。
门外忽然响起沙沙脚步声,不待门扉打开就已经听到一阵咯咯笑声先传了进来:“死丫头,又在这胡诌逗我们姑娘呢!”
随着声音进来个中年女子,正是赛海棠,她摇了摇手中绢帕作势打那丫头,接着看向鄯善黎:“姑娘,别怕,这个死丫头叫春宝,逗你玩呢!你之所以起不来,是大夫给你开的药里面有一味药使人发麻,郎中说待你醒转喝了热茶就会好的!”
“多谢赛姐姐,可是我……我现在身无分文,无法报答你的救命之恩。”鄯善黎勉强张了张嘴。
“身无分文就接客还钱啊!”春宝咧嘴笑起来。
“我……我是清白人家的,我不接客!”鄯善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赛海棠咯咯直笑:“这死丫头!她啊每次来新人总爱逗弄人家!我救你也无非给你请了郎中,给你看看肩膀的烫伤,大夫说你感染了风寒,别的没有大碍,所以我也算不得救命之恩,你只管先好好歇着,我看你是个美人儿胚子,暂时大概也无处可去,我且问你,你可愿意留在我们歌舞坊?”
鄯善黎思及此时境况,自己的确无处安身,更无处可去,那边廷尉司说不定还会捉拿自己,不如先安顿下来再说:“我愿意留下来做活儿,只是我绝不接客!”
“我们歌舞坊多的是清官人,他们是卖艺不卖身的!别听那丫头吓唬你!”赛海棠点着春宝的鼻子数落,接着道:“只是要做这清官人,你也需有些才艺在身的。”
“可我如何报答你呢……抱歉,我……我没有钱……而且我肯定是不会接客的!我要怎么才能成为清官人呢?”鄯善黎因为药效,说话还有些颠三倒四的。
“报答,你要真想报答,我倒有个想法!”赛海棠端详着鄯善黎,嘴角漾起一抹笑容。
鄯善黎觉得手腕渐渐有了知觉,慢慢支起上身靠在榻上:“赛姐姐尽管说……”
“我知道,你也是落魄至此,让你还我医药费也是不实际的东西,当初救你回来也没想那么多。但如今,你既然说想报答我,呶,下月初三是咱们长安各大歌舞坊选举花魁的日子,我看你底子不错,不知你可懂得歌舞丝竹之事,若你肯帮我拿个花魁回来,便是对我的报答了,再者若你拿下花魁,自然可当上清官人,到时候别说是清官人,你接待的客人都会任你挑选!”
“花魁?”鄯善黎似乎听说过长安花魁,但却从未见过,心中颇疑。
“对,就是咱们全长安的歌舞坊都会选出自己坊中最漂亮的女子进行比试,也叫‘品花’,赛事也曰“花榜”或者“花案”,考察各个女子的容貌,仪态和歌舞,每次推选出来的头名称为“花魁”,和殿子状元一般,花魁声动长安,一时风头无两。若能拔得头筹选中花魁,便可日进斗金,更可与公子王孙诗酒唱和,结交权贵!啧啧,你看看你呦,皮肤嫩的能掐出水,脸蛋陀红娇艳,绝对是有这个底子的,经过我赛海棠的调教,下一届的花魁,很可能是你!”
赛海棠的最后两句话深深触动了鄯善黎,此时此刻她家破人亡,孤苦伶仃,想进未央宫却已是难于登天,又有张汤虎视眈眈,只有交结权贵才有可能重启淮南王谋反一案的真相,才可以替父报仇!
想到此处,鄯善黎暗暗下定决心:“我决定参选花魁,到时候定不会忘记赛姐姐的恩德!”
“等得就是你这句话!”
赛海棠喜笑颜开:“我这长乐歌舞坊多久没遇到一个一顶一的大美人儿了,正愁下月的花魁大赛到底该怎么办呢,上天就把你赐给了我,老天对我赛海棠不薄啊!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鄯善黎支支吾吾,真名肯定是不能说的,‘黎落’这个名字也被张汤所熟悉,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倒是赛海棠颇识时务:“不想说真名也罢,毕竟到了歌舞坊,谁还没个艺名呢!看你生的冰肌玉骨,正所谓‘雪态冰恣巧耐寒,梅蕊露鲜妍。’,希望你遭逢此难应如梅花般坚忍美丽,度过所有磨难,不如就叫你妍儿吧?”
“妍儿谢赛姐姐赐名。” 从今后,世上再无鄯善黎,只有妍儿了。
“来来来,这个春宝丫头,别看她古灵精怪的,却是颇会照顾人,上一届花魁也是由她伺候的,今儿将她留给你做贴身丫头,还不快来参拜主子?”
“主子!你可别怪我!”春宝过来行了一礼。
“不用叫我主子,以后我们姐妹相称就好。”
鄯善黎抬眸看了看赛海棠:“也多谢赛姐姐收留,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不负赛姐姐栽培。”
“你先好好歇着吧,待你身体好些,我们就开始训练,看你应该曾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仪态端庄,用不着太过修饰,只是这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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