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金融街威斯汀大酒店,总统套房
落地窗外,是京城灰蒙蒙却又透着一股子权钱味道的天空。
老金站在窗前,手里并没有拿那根标志性的古巴雪茄,而是端着一杯温热的枸杞茶。他身上的阿玛尼西装剪裁得体,为了遮住那日益发福的肚子,特意选了深色系,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头发更是抹了发蜡,油光锃亮得能让苍蝇劈叉。
这半个月,他像是活在云端上,又像是活在战场里。
若是放在半年前,像他这种搞废品回收起家的“土财主”,哪怕是有钱,到了这地界也得夹着尾巴做人。但这几天,这间总统套房的门槛都快被踩平了。
“金总,华北矿业的刘董已经到了,在楼下大堂等了二十分钟了。”
那个新招来的、名牌大学毕业的女秘书踩着高跟鞋走进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崇拜。她可是亲眼看着那些平时只能在财经杂志封面上见到的大佬,是如何在这个胖乎乎的老板面前赔笑脸的。
“晾着。”老金吹了吹杯子里的浮沫,头都没回,“才二十分钟,急什么?上次我去他们办事处,可是坐了三个小时的冷板凳,连口水都没人倒。”
“可是……刘董毕竟是国企的老资历……”
“资历?”老金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比狐狸还要狡黠的笑,“小张啊,记住了,现在咱们卖的不是废铜烂铁,咱们卖的是未来的入场券。苏总说了,咱们现在是大爷。让他等着,等到三十分钟再让他上来。”
老金坐回那张宽大的真皮沙发上,心里却在感慨苏壮的那步棋走得真是绝了。
这半个月,他按照苏壮的指示,没有直接去谈融资,而是先放风。
他先是豪掷千金,在几个顶级的行业峰会上做了几场云山雾罩的演讲,张口就是循环经济的终极形态,闭口就是分子级拆解技术的商业化应用。虽然他自己都背不太顺溜那些专业术语,但架不住苏壮给他准备的道具硬啊。
当他在酒会上,当着一众大佬的面,像变魔术一样把一堆混杂着塑料、橡胶和金属的电子垃圾,在短短十分钟内(当然,那是经过伪装的演示设备)变成了纯度极高的金粉和铜锭时,全场都安静了。
那一刻,老金看到的不是震惊,而是贪婪。
**裸的、原始的、资本的贪婪。
“叮铃铃——”
桌上的私人手机响了,是苏壮打来的。老金原本端着的架子瞬间垮了下来,秒接电话,声音谄媚得像个老太监。
“喂!老板!您指示!”
“老金,别跟我整这虚头巴脑的。”电话那头传来苏壮懒洋洋的声音,背景音里还有蝉鸣,“怎么样?京城的烤鸭吃腻了没?”
“嘿嘿,老板,您别说,这天天山珍海味的,我还真有点想念咱们公司门口那家兰州拉面了。”老金笑着说道,“汇报个好消息,华夏紫金和北方稀土的意向书已经签了!”
“干得漂亮。”苏壮的声音听起来很满意,“条款看清楚了吗?别被这帮老狐狸给绕进去了。”
“放心吧老板!刘梅虽然人没来,但那是全程远程监控。那合同审得,连标点符号都没放过。现在咱们可是跟这几尊大佛绑在一根绳上了。昨天晚上,那个之前老查咱们税务的局长,居然托人给我带话,说是想请我吃饭赔罪。您说这世道,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这就对了。既然上了船,那就坐稳了。”苏壮顿了顿,“还有,别光顾着得意。记住我们的底线,核心技术和管理权,一步都不能让。”
“明白!现在的协议里,他们只分红,不参与经营。”
“行,那你继续当你的大爷。对了,回头给我带两只真空包装的烤鸭,丽娜说想吃。”
“好嘞!保证全聚德特供的!”
挂了电话,老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领带。
“小张,让刘董上来吧。告诉他,我也很忙,只能给他二十分钟。”
……
海城,茁壮集团新工业园工地
如果说京城是名利场,那这里就是火热的战场。
王宏伟戴着一顶红色的安全帽,皮肤被晒成了古铜色,原本还有些书生气的脸庞现在满是风霜和尘土,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那个谁!三号车间的地基稍微偏了一公分!给我返工!立刻!马上!”
他站在一个土坡上,手里拿着对讲机,声音嘶哑地咆哮着。
“王总,一公分而已,又是放设备的,看不出来吧?”一个包工头凑过来递烟,一脸苦相。
“看不出来?”王宏伟猛地转过身,把那根烟推回去,眼神凌厉,“你知不知道我们要装的是什么设备?那是微米级精度的自动化产线!地基偏一公分,到了上面就是几十公分的误差!到时候设备震动超标,产品良率下降,你负责?还是我负责?”
“这……”包工头被怼得哑口无言。
“砸了重做!今天完不成就别吃饭!”
王宏伟吼完,转身又跳下土坡,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里,去检查下一处管线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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