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君之论,谬误明显。”
“何处有误?”
昌平君眉头紧锁。
“连错在何方都未能察觉,实在令人失望。”
司马空目光微冷,言语渐显锋芒,“相国乃大王仲父,非君臣之争,实为父子之辩。
昌平君,现在可明白了?”
言外之意,嬴政若与吕不韦相争,便是不孝。
“你……”
昌平君一时语塞。
嬴政年少继位,吕不韦以仲父之名辅政,天下皆知。
司马空趁势转向韩辰,悠然道:“儒家最重孝悌之道,以‘孝、悌、忠、信’为纲。
韩先生该如何抉择,无需多言了吧?”
荀况抚须蹙眉。
司马空巧舌如簧,虽强词夺理,却难以驳斥,难怪吕不韦派他前来。
韩辰淡然一笑:“司马先生此言偏颇。”
“哦?”
司马空面色一沉,“愿闻高见。”
众人目光齐聚韩辰。
他朗声道:“儒家先贤有云,‘天、地、君、亲、师’,‘君’在‘亲’前。
君王尚在孝道之上,何来混淆之说?”
“妙论!”
伏念击掌赞叹。
荀况含笑点头,目露赞许。
司马空一时哑然。
韩辰深谙典籍,其辩才岂是他能轻易撼动?
“韩先生大才!”
昌平君拱手致意,心中郁结顿消。
司马空见势不利,索性直言:“韩先生,相国诚邀您入府为客卿,可否应允?”
荀况、昌平君与在场儒家众人目光齐聚韩辰,静候他的决断。
这位年轻人的选择将决定众人的立场。
韩辰早已权衡利弊:
若应允相府之邀,不过三千客卿中再添一人,锦上添花无足轻重。
若拒绝邀请,便是接受昌平君引荐,直面尚未掌权的秦王嬴政。
正因秦王势弱,方显相助之珍贵。
况且对于欲避焚书厄运的儒家而言,嬴政确是破局关键。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韩辰淡然望向司马空,眼中毫无波澜。
司马空脸色骤青,暗恨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他咬紧牙关拂袖而去:你会后悔的!几名随从慌忙跟上。
昌平君抱拳致谢:多谢先生成全。
秦王交付的任务总算圆满完成。
望着司马空远去的背影,昌平君提醒道:此人睚眦必报,归秦后必大肆诋毁,先生务必当心。
韩辰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七日之后,怒气冲冲的司马空重返咸阳相府。
那韩辰目中无人!他跪伏在吕不韦座前,不仅拒绝相国美意,更投效昌平君门下教导皇子,此乃公然与相府为敌!
厅中门客哗然。
这些年来,尚无人敢如此忤逆相国威严。
吕不韦震怒拍案而起:放肆!
那双布满阴鸷的眼睛里燃起熊熊怒火。
?眼见吕不韦满面怒容,司马空拱手进言:韩辰这般不识抬举,公然与相府作对,若不加以惩戒,恐损相国威仪。
?相府威严,岂容轻侮!
?吕不韦双眼微眯,苍老的脸上阴云密布,眸中寒光闪烁。
?殿中众门客里,一位青衫书生上前施礼:学生李斯,有拙见欲陈,不知当讲不当讲。
?吕不韦深知李斯才智过人,略一颔首示意他直言。
?李斯恭谨道:韩辰拒绝相府美意却接受王宫征召,以学生浅见,相国非但不必恼怒,反而应当欣喜才是。
?满座哗然。
?七八位门客尽皆瞠目,纷纷望向李斯,面露诧异。
?吕不韦虽感惊诧,却知李斯必有深意,抬手道:且细说分明。
?遵命。
李斯正色道,韩辰入咸阳,恰是相府向天下展示实力的良机。
贤臣择明主而事,以儒家大贤的眼光,王宫相府孰强孰弱,定会作出明智抉择。
?听闻此言,吕不韦眼中精光闪动,怒意渐消。
?李斯继而言道:若相国能以德报怨,再度礼聘韩辰,不仅可得天下美誉,更能引四海贤士来投。
得民心者得天下,此乃成就大业之基。
?殿中客卿频频颔首,对李斯之言深以为然。
?司马空见状冷哼道:李兄莫忘了,韩辰已应王宫太傅之职,岂会再来做客卿?
?李斯从容应答:太傅与客卿本可并存。
司马大人身兼谏议大夫与相府客卿二职,不正是最佳例证?
?纵使如此,司马空咄咄逼人,另有一事不得不问。
?这位相府首席客卿面沉似水,显然不愿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
李斯淡然一笑,问道:司马大人有何高见?
司马空冷哼一声:倘若韩辰不识抬举,再次拒绝相府招揽,又当如何处置?
不知司马大人意下如何?
李斯不露声色地将问题抛回,展现出行云流水般的应对之策。
司马空眼中寒光一闪:相国大人的威严,从无人敢两次冒犯。
但凡第二次拂逆相国之人,早已魂归九泉。
此事无需再议。
吕不韦目光掠过二人,缓缓说道:李斯所言有理,待韩辰抵咸阳时,本相自当再次以礼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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