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给朕滚出去!”
少年皇帝愤怒而惊恐的咆哮,并非通过耳膜,而是直接在她意识的殿堂里轰然炸响,震得沈娇娇脑仁嗡嗡作响,一阵眩晕。那声音里裹挟着属于少年人的清冽,却又被无尽的恐惧和屈辱浸泡得嘶哑,如同被困绝境的幼兽,亮出它脆弱却拼尽全力的爪牙。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遭遇如此灵异事件,怕是要吓得魂飞魄散,至少也得尖叫出声。
但沈娇娇是谁?是熬夜刷遍各类狗血短剧、心理素质在互联网大风大浪里锤炼得堪比城墙拐角的现代女性!是能一边啃着泡面一边对着屏幕里虐心剧情精准吐槽“这届男主不行”的狠人!
她非但没怕,反而在脑子里尝试着构建起一道意识之桥,小心翼翼地传递过去一个念头:“喂?Hello?听得到吗?哥们儿,你叫什么名字?”
回应她的是更深的戒备和一种被冒犯的帝王尊严:“朕的名讳,岂是……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问的!” 那意识波动带着色厉内荏的倔强。
沈娇娇在现实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傲娇上了:“你爱说不说。” →_→
“你!” 那意识明显一滞,气势像是被戳破的气球,软了下去,带着几分屈辱和无奈,闷闷地传递过来两个字:“……萧烬。”
“萧烬是吧?” 沈娇娇掌握了初步主动权,立刻乘胜追击,用意识发出强力的“信号”,“冷静点!冷静点!!别嚎了!!再嚎把太后招来了,看她再给你扎几针!”
脑海中的哭声和吼声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戛然而止。短暂的、近乎凝滞的死寂后,是更深的惊疑不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你……你果真能听到朕说话?你到底是何方妖孽?用了什么邪术侵占朕的龙体?!速速离去,朕可饶你不死!” 声音依旧虚弱,却强撑着帝王应有的、不容置疑的威严,只是那尾音的细微颤抖出卖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沈娇娇再次翻了个白眼,尽管这表情在她如今这张棱角分明的男性面孔上显得有些怪异:“妖孽?邪术?我说小老弟,你瞪大你的‘龙眼’看清楚形势!是我救了你!要不是本姑娘……本好汉及时赶到,你这会儿还在太后的绣花针和谢慎那老阉狗的铁链底下当瑟瑟发抖的受气包呢!魂飞魄散了你懂不懂?”
她决定彻底掌握主动权,把从日记里窥探到的、属于萧烬最私密、最痛苦的信息当作筹码,一股脑地砸过去,以增加自己这番离奇说辞的可信度:“嘉佑三年,腊月初八,大雪天,就因为你背不出那劳什子《帝范》,太后是不是让那个孙嬷嬷,用绣花针扎你的右手食指了?十指连心,痛不痛?血是不是滴在书页上了?”
意识深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瑟缩,如同被鞭子抽打。
她不停,继续道:“嘉佑五年,春天,谢慎是不是用带倒刺的铁链锁你脚踝,美其名曰防止你梦游?你挣扎,皮开肉绽,血粘在裤管上,他是不是就站在旁边,笑着问你‘陛下可清醒了?’恨不恨?”
那意识波动变得狂乱,愤怒与恐惧交织。
“还有那个顾长渊,是不是总上折子,明里暗里说你德不配位,想让你‘禅位’给他那还在吃奶的侄子?气不气?”
每说一句,沈娇娇都能清晰地“感觉”到意识深处那个灵魂如同被剥开了所有伪装,剧烈地颤抖着,那些被他深埋的耻辱、无助和滔天恨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来,冲击着她的感知。
“你……你怎会知道?!这些……这些……” 萧烬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破碎感,这些是他藏在心底最阴暗角落、连自己都不敢轻易触碰的伤疤。
“我说了,我是来救你的!” 沈娇娇趁热打铁,语气带着一种她刷短剧时学来的、女主角在绝境中逆袭时常有的、夸张又笃定的气势,“你可以叫我沈娇娇。简单说,你之前被欺负得太惨,灵魂能量快耗尽了,眼看就要彻底玩完。我嘛,算是天外来的救兵,受某种不可言说的伟大力量指派,暂时接管一下这具身体,帮你支棱起来,报仇雪恨,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她刻意模糊了“手机触电穿越”的土鳖真相,努力塑造了一个神秘高大上的“救世主”形象,虽然她自己心里也虚得很。
萧烬沉默了下去,那沉默并非默认,而是充满了巨大的震惊、混乱和挣扎。
匪夷所思的信息冲击着他十几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怀疑如同藤蔓般缠绕着他,但沈娇娇能如此精准地说出他绝无可能对外人言的隐秘,又让他坚固的敌意堡垒产生了裂痕。
“救朕?你如何救?太后掌后宫,勾结外廷;谢慎控内宦,爪牙遍布禁宫;顾长渊把持朝政,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他们势力盘根错节,朕如同笼中困兽,寸步难行……”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深彻骨髓的无力感。
“困兽?” 沈娇娇嗤笑一声,属于现代人的、信息爆炸时代赋予的某种优越感和灵活(或者说莽撞)的思维模式油然而生,“那是你没找对方法!论阴谋诡计、论朝堂权术,我可能暂时玩不过那些修炼成精的老狐狸,但论发疯、论搞事、论用魔法打败魔法、论打破规则让他们无所适从,我是专业的!今天选秀场上,朕那石破天惊的‘帅哥宣言’看见没?效果怎么样?是不是把太后那张假脸都气绿了?是不是让谢慎那老狗和顾长渊那伪君子都懵了?是不是一下子就把他们设定好的剧本砸了个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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