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褐余烬 第41章 墙的真相与体内的风暴

沃尔特博士的话语如同冰水浇头，让林野和苏婉瞬间僵在原地。

“叹息之墙”……隔绝“外面”那些彻底疯狂、不可名状之物的最后防线？“守夜人”是这道防线的看守者？而他们身上携带的力量，竟是构成这堵墙的本源，以及其扭曲的产物？

信息量过于庞大，几乎颠覆了他们对这个锈色末世的认知。

“外面……是什么？”苏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那些‘不可名状之物’……”

沃尔特博士的脸上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仿佛仅仅是回忆都是一种亵渎。“旧世界终结的元凶，或者说……是终结后，在那片彻底腐化的废土上诞生的……‘新神’。”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它们的存在形式超出了我们旧有科学的理解范畴，是纯粹的混乱、扭曲与疯狂的聚合体。‘叹息之墙’的存在，不仅仅是为了阻挡物理上的侵蚀，更是为了隔绝它们那足以扭曲现实、污染灵魂的低语和视线。”

他指向林野，又指了指苏宇和那个背包：“‘原初锈蚀’，据我们考证，很可能就是那些‘外面’存在力量渗透进来后，与我们的物质世界结合产生的‘种子’或‘触须’。而‘方舟核心’（你们称之为‘净化之源’），则是旧文明为了对抗这种侵蚀，利用某种超越时代的技术制造的‘秩序’具现化装置。它们本应是绝对的对立面。”

“但是，”沃尔特博士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紧紧盯着林野，“你，林野。你打破了这种绝对。你不仅承受了‘锈蚀’的侵蚀，更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强行将它与‘方舟’的力量扭曲、融合，在你体内，以及通过你影响的那个装置和那个孩子身上，形成了一种……危险的、不稳定的共存状态。”

“白杨，那个‘灯塔’的疯子，他恐怕根本不明白自己在玩火！他以为他是在追寻进化，是在掌控神的力量，但他很可能是在……挖凿‘叹息之墙’的根基！一旦墙内外这两种本源力量通过你们这种异常状态产生大规模的共鸣或对冲，极有可能削弱甚至撕裂墙体的稳定！”

林野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回想起“静滞间”里自己引导两股力量爆发时那毁天灭地的景象，回想起苏宇异变时引动的精神风暴。如果那种程度的力量冲突发生在“墙”的关键节点……

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并不知道这些。”林野的声音干涩，“我们只是想活下去。”

“我理解。”沃尔特博士的语气稍微缓和，“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立刻将你们列为最高威胁进行‘净化’。你们是受害者，也是……关键的样本。我们需要研究你们身上的现象，了解这种异常共存状态的原理和极限，评估它对‘墙’的真正威胁。同时，我们也需要知道‘墙’外，‘灯塔’和白杨的具体动向。”

他看向林野，眼神中带着一种研究者特有的、近乎冷酷的坦诚：“所以，林野，我们需要你的配合。深入的检查，能量层面的分析，甚至……可能需要在你意识清醒的状态下，引导并观测你体内力量的运行。这有风险，对你，对我们，都是。但这是弄清真相、评估风险、并可能找到控制方法的唯一途径。”

配合研究？像小白鼠一样？

林野的眉头紧紧皱起。这听起来与白杨的行径并无本质区别，只是目的可能不同。但他也清楚，沃尔特博士说的是事实。他们身不由己地卷入了远超他们理解的巨大旋涡，无知和逃避只会带来更大的灾难。

“如果我配合，你能保证苏婉和苏宇的安全吗？还有我外面的同伴？”林野问道。

“我可以保证他们在基地内的基本安全和必要的生活保障。”沃尔特博士回答得很谨慎，“但只要你们身上的异常状态存在，他们就无法完全脱离监控。至于你外面的同伴，只要他们不主动威胁基地安全，我们可以将他们安置在标准隔离区，暂时不会进行强制性的‘处理’。”

这已经是目前能得到的最好条件。

林野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内间紧紧抱着苏宇、满脸担忧的苏婉，又感受了一下左臂那蠢蠢欲动的冰冷力量和背包里装置的隐隐共鸣。他没有选择。

“……我配合。”他最终说道，声音低沉而坚定，“但我需要知道所有的检查项目和可能的风险。而且，在检查期间，苏婉和苏宇必须在我能感知到的范围内。”

沃尔特博士点了点头：“可以。初步的非侵入性扫描和能量图谱绘制可以在这里进行。更深入的研究需要转移到更专业的实验室，届时会提前告知你具体流程。至于他们，”他看了一眼苏婉姐弟，“可以暂时安排他们在相邻的观察室。”

就在这时，林野猛地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晃动了一下！他的左臂皮肤下，那沉寂了片刻的锈红色光芒毫无征兆地再次亮起，并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暴躁！一股灼热与冰冷交织的剧痛，如同失控的电流，瞬间窜遍他的半边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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