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农机厂车间里,弥漫着金属和机油的味道。
辛遥正准备去查看播种机的调试情况,却被一阵嘈杂的敲击声和工人的抱怨吸引了注意。
“这破轴承,卡得死死的!”
只见一个年轻维修工满头大汗,正用锤子和撬棍跟一个锈死的轴承较劲,旁边的老师傅也皱着眉头,“轻点!别把轴给敲坏了!这老法子就是费时费力,还容易伤零件。”
乔娜娜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凑到辛遥耳边小声说:“这问题几乎每周都得上演一两回,大伙儿都头疼得很。”
辛遥看着那场景,心里一动。
她走到那台“罢工”的设备旁,仔细观察轴承的安装方式和周围结构。
“娜娜,你去把林枫,还有严新华和曹永树叫来一下。”辛遥沉吟片刻,说道,“就说……这边有个小难题,看大家有没有空一起琢磨琢磨。”
很快,几个人就在这台设备旁凑齐了。
辛遥指着卡死的轴承,把问题简单一说。
“这不就是个死力气活儿吗?”严新华挠挠头。
“不然,”林枫推了推眼镜,仔细看了看轴承座的构造,“如果能有一个专门的工具,利用螺纹或者杠杆原理,产生平稳的拉力,应该就能无损拆解。”
“对对对!”曹永树眼睛一亮,“就像拔萝卜,不能硬薅,得用巧劲儿!”
看到大家都有了兴趣,辛遥顺势提议:“那咱们就试试,自己做一个这样的专用工具?利用下班时间,就当是……练练手?”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响应。
接下来的几个傍晚,车间角落的那个旧工作台就成了他们的“攻关基地”。
林枫负责理论计算和绘制初步草图;严新华和曹永树根据草图来制作雏形;乔娜娜则负责跑腿、递工具,以及记录下每一次尝试的细节。
辛遥作为核心,协调着整个进度。
林枫在一个关键的结构设计上卡住了,大家都有些垂头丧气。
想改进创新哪里那么容易。
辛遥这两天也在琢磨设计图纸。这是他们小组一起攻关的第一个项目,她希望大家的努力能看到成效,而不是因为一次挫败就陷入低迷。
看着那张摊开在旧工作台上、被反复修改的草图,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
既然她的感知能让机械在意识中立体展示,那反过来呢?
绘制好的立体模型,是否能在意识中动态模拟运行?
她试着将图纸映入脑海,以理论知识为基,在一遍遍地推演中,把这个理论模型具象化。
果然,这个虚拟的拉马,模拟着它卡紧轴承,然后螺杆开始旋转,施加拉力……
但很快,她便承受不住这种巨大的消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大量冷汗。
一阵剧烈的、如同针扎般的头痛猛地袭来,让她眼前发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干呕出来。
她不得不扶住旁边的工具柜,才勉强站稳。
小葫芦在意识里发出嗡鸣,仿佛在对她发出抗议,谴责她的莽撞胡来。
随后三滴碧绿泉液滴出,浸润着辛遥仿佛干涸的身心,辛遥才终于缓了过来。
她的内心既后怕又欣喜,竟然真的可以做到!
只是目前对她而言,这种逆向推演还很勉强。如果以后小葫芦再度升级,是不是就能轻松做到了呢?
值得庆幸的是,刚才她已经在推演中,发现了设计图纸上的崩溃点。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林枫,这里,”她指着一个连接处,“受力分析没问题,但实际加工时,这个过渡圆弧是不是可以再大一点?”
林枫重新核算了一下,惊讶地点头:“有道理!是我考虑不周,只算了静态强度,没充分考虑疲劳应力集中。”
在辛遥与林枫的合作下,工具的设计图被一次次优化。
严新华和曹永树的手艺也在实践中飞速进步,焊接和打磨愈发精细。
几天后,一个看起来其貌不扬但结构精巧的“轴承拉马”诞生了。
再次来到那台“罢工”的设备前,在众人好奇和期待的目光中,严新华和曹永树亲自操作。他们将拉马的三爪稳稳扣住轴承内圈,然后用扳手缓缓旋转中心的螺杆。
没有刺耳的敲击声,没有飞溅的火星,只有螺杆平稳推进发出的“吱吱”声。在持续而均匀的拉力下,那个曾经顽固无比的轴承,竟悄无声息地被“吐”了出来!
“神了!”之前抱怨的年轻维修工瞪大了眼睛。
老师傅拿起那个完好无损的轴承和轴,仔细看了看,脸上露出笑容:“好家伙!这玩意儿真管用!省时省力,还不伤家伙!”
这小小的“轴承拉马”迅速在维修班传开,紧接着风靡全厂各个车间。
它结构简单,制造容易,却解决了大麻烦。
工人们交口称赞,技术革新小组的名声,不知不觉就在厂里传开了。
月底的时候,厂里不少符合条件的职工,已经开始向上提交高考报名审核——只有厂里审核通过,开具参加高考的介绍信,才能去县级招生办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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