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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铁牌·血色玄鹰
凤仪宫内的空气,仿佛被那块漆黑的玄鹰铁牌彻底冻结。烛火不安地跃动,将铁牌上那只展翅欲飞、鹰眼镶着黯淡血宝石的猛禽阴影拉长、扭曲,投在墙壁上,如同某种不祥的古老图腾苏醒。
“霍……缨。” 南宫陌再次低声念出那两个字,指尖抚过铁牌冰冷粗糙的边缘,以及那两个磨损的古老文字刻痕。铁牌的材质非铁非钢,入手沉重,带着一种奇特的凉意,即使靠近炭盆,也似乎无法被暖热。背面除了几道深刻的划痕,再无其他标记。
“霍,是冠军侯的霍无疑。‘缨’……” 李晚晴强压着心头的悸动,靠近细看,“是破云骑‘簪缨’之缨,还是……女子之名?” 她看向南宫陌,“陛下戍边时,可曾听闻冠军侯有后人名中带‘缨’字?”
南宫陌眉头紧锁,沉思良久,缓缓摇头:“冠军侯霍霆获罪时,霍家满门男丁或斩或流,女眷没入掖庭或发配为奴。其独子霍英早夭,这是明面记载。至于女眷名讳……”他顿了顿,“朕记得卷宗提及,霍霆有一独女,但当时年幼,似乎未及笄,抄家后去向,记载模糊,只言‘病殁于掖庭’。名字……未曾详录。”
“独女,病殁……”李晚晴咀嚼着这两个词,目光再次落在那铁牌上,“若真是病殁,这刻有‘霍缨’之名、带着玄鹰图腾的铁牌,又从何而来?这图腾显然是部族或某种组织的标志,绝非霍家女眷寻常之物。除非……”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光,“除非她并未‘病殁’,或者,这块铁牌,并非她所有,而是属于一个叫做‘霍缨’的组织、队伍,或是冠军侯留下的某种信物。”
这个推测更大胆,却也似乎更合理。冠军侯一代枭雄,即便倒台,难道真的没有留下任何后手或隐秘的力量?
“立即去查!”南宫陌对侍立一旁、同样被铁牌震慑的高贤下令,“第一,去掖庭旧档,查当年霍家女眷,尤其是霍霆独女的详细记录,包括名讳、年龄、相貌特征、‘病殁’的具体时间、地点、经手人,哪怕只剩片言只字,也给朕翻出来!第二,传旨将作监,让他们最老的匠师来辨认这块铁牌的材质、工艺,尤其是这玄鹰图腾的雕刻手法,看看是否与北境、漠北,乃至前朝军中某些隐秘匠派的风格有关。第三,今日递送木匣的采办杂役,给朕严加审讯,查清木匣来源、经手何人,一路追查到底!”
“奴才遵旨!”高贤领命,捧着木匣,如同捧着烫手山芋,疾步退下。
殿内再次安静下来。南宫陌拿起那块铁牌,对着烛光仔细端详。血色的鹰眼宝石已然黯淡,却依然能想象其曾经的光彩。“玄鹰……霍缨……”他低声自语,“若‘霍缨’是人,是冠军侯那个本该‘病殁’的独女,那么她如今何在?与这铁牌,与野狐岭的渗透者,与刺杀你的箭镞,又有何关联?若‘霍缨’是物,是信物,那么持有它的人,想通过这块铁牌,告诉我们什么?或者说,想引导我们走向何方?”
“或许,两者皆是。”李晚晴沉吟道,“铁牌是信物,而‘霍缨’既是其名,也是其象征。对方将此物送到我手中,而非陛下,其意微妙。可能认为女子心软,容易触动;也可能……”她顿了顿,“是一种更直接的警告或宣告,针对的,正是我这个‘新后’。”
联想到白日那支直取她后心的毒箭,这个可能性让人不寒而栗。
“无论是人是物,是线索还是陷阱,”南宫陌将铁牌重重按在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既然已经亮了出来,就别想再缩回去。朕倒要看看,这‘血色玄鹰’的背后,到底藏着多少魑魅魍魉!”
第二节:兰台·尘封之秘
翌日,御书房暖阁。
屏风后,李晚晴面前摊开的,不再是北境舆图,而是高贤连夜整理送来的、关于冠军侯霍霆旧案的零碎抄录,以及掖庭关于霍家女眷的残缺记录。翰林院新任的兰台令效率颇高,或许是嗅到了非同寻常的气息,不敢怠慢。
冠军侯案的卷宗浩繁,且关键部分封存极严,一时难以尽览。但仅从这些边缘记录中,已能窥见当年那场风波的惨烈与诡异。
霍霆,出身将门,十六岁从军,二十五岁拜将,三十岁封冠军侯,组建“飞云军”,十年间北击胡虏,拓土千里,战功彪炳史册。其用兵如神,尤善奇袭,麾下“破云骑”更是精锐中的精锐。然而,永初二十三年,先帝突下诏书,罗列霍霆十二大罪,其中“私蓄甲兵、结交方外、交通宫掖、图谋不轨”最为致命。霍霆拒捕,于黑水城“**”而死(存疑),“飞云军”骨干被清洗,霍家被抄,族人星散。
“结交方外”一条,旁边有朱笔小注,写着:“疑与漠北玄鹰遗族过从甚密,得其锻铁秘术,私铸利器,形制诡奇,威力绝伦。”
“交通宫掖”旁则注:“霍氏有女,小字不详,尝随母入宫,得某太妃青眼,或为日后祸根。”
而掖庭那份记录更是潦草含糊:“罪臣霍霆之女,年十四,没入永巷。体弱多病,越明年,冬,病殁。尸骨按例处置。” 经办人签名模糊,仿佛不愿留下痕迹。
十四岁入掖庭,十五岁“病殁”。时间、地点、病因、见证人,一概没有。在那个吃人的地方,一个罪臣之女悄无声息地“病殁”,实在太过平常,平常得……有些刻意。
李晚晴将这些碎片信息记下,心中疑窦更深。她提笔,在旁边空白处写下自己的推断:
“一、‘玄鹰遗族’与霍霆确有交集,‘寒铁箭’技艺可能由此而来。
二、霍霆‘**’存疑,其女‘病殁’亦存疑。
三、‘霍缨’铁牌出现,暗示霍霆之女可能未死,且与‘玄鹰’标志紧密相连。
四、野狐岭渗透者所用箭镞、刺杀箭镞,工艺疑似‘寒铁箭’,佐证‘玄鹰’技艺流传。
五、对方行动周密,反应迅速,灭口果断,具备军队或严密组织特征,与‘飞云军’旧部能力吻合。
六、目标似有双重:制造边境危机(野狐岭)、扰乱朝堂(刺杀、送铁牌),最终目的不明,或与复仇、复起有关。”
她放下笔,揉了揉眉心。线索似乎越来越多,却依然如同一团乱麻,缺少那根能将一切串联起来的主线。最关键的是,对手在哪里?他们的首领,真的是那个可能还活着的“霍缨”吗?
屏风外,南宫陌正在召见几位大臣,除了陈骞、赵崇,今日还多了太傅王诠。议题依旧是北境边防与内部清查,但气氛明显更加微妙。
“……火麟砂流失路径,已有初步眉目。”枢密使赵崇禀报,声音带着疲惫与一丝兴奋,“三年前,曾有一批火麟砂矿渣,因‘品相不佳、杂质过多’,经工部核准,作为废料处理给京郊一家名为‘百炼坊’的私营造坊,用于民用铁器淬火试验。但根据追查,那批‘废料’中,至少混入了两成以上的上等火麟砂原矿!‘百炼坊’的东家,已于去年暴病身亡,坊子也转手他人,线索看似断了。但臣查到,当年经办此事的工部一个小吏,两年前已辞官,举家迁回原籍陇西。臣已派人星夜兼程前往缉拿。”
“做得好。”南宫陌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继续追,所有经手人,一个都不能漏。工部的内鬼,给朕挖出来。”
兵部尚书陈骞接着禀报北境军务调整及对野狐岭区域的进一步监控布置。南宫陌一一给予批复,条理清晰,杀伐果断。
轮到王诠时,这位老臣沉吟片刻,道:“陛下,老臣近日反复思量冠军侯旧事,又闻北境异动,心中甚是不安。老臣想起一事,或许……与此有关联,只是年代久远,记忆模糊,不敢妄言。”
“太傅但说无妨。”南宫陌道。
“老臣记得,先帝在时,曾有一次酒后谈及霍霆,言其‘才堪大用,惜乎心野,非池中之物,尤怜其幼女聪慧刚烈,惜哉’。当时先帝神色复杂,似有悔意,又似有惧意。老臣斗胆猜测,当年霍霆案,或许另有隐情,而陛下所寻之‘霍缨’……若真是霍霆之女,恐怕,绝非易于之辈。”王诠的话说得很慢,很谨慎,仿佛每个字都在斟酌,“老臣只是觉得,对方既能于北境腹地设下工坊,又能于京城重地行刺,其能量与怨恨,恐非常理可度。陛下与娘娘,还需万分小心,尤其……需提防来自宫闱旧人、军中故旧的冷箭。”
宫闱旧人?军中故旧?这指向已经非常明确。王诠是在暗示,对手可能就隐藏在过去与霍霆有关联、如今或许已经身居某种位置的人群之中!
屏风后,李晚晴心头一凛。王诠此言,是忠心提醒,还是……另有所指?他身为三朝元老,知道的内情恐怕远比说出来的多。
“多谢太傅提醒。”南宫陌淡淡道,“朕心中有数。无论是宫闱旧人,还是军中故旧,若心怀不轨,朕的刀,一样砍得。”
议事完毕,众臣退去。南宫陌移步暖阁。
“都听到了?”他问。
李晚晴点头,将刚才记录和推断的纸张递给他:“王太傅的话,印证了我们的部分猜测。霍霆之女,很可能就是关键。只是,若她还活着,这十几年,她藏在何处?又是如何集结起这样一股力量的?”
南宫陌快速浏览着她的推断,眼中光芒闪动:“藏身之处……或许本就在我们眼皮底下。掖庭、寺庙、甚至某个被遗忘的角落。至于力量,‘飞云军’虽被清洗,但树大根深,总有些漏网之鱼,或者心中不服的旧部。加上可能掌握的‘玄鹰’技艺,以及不知从何处获得的财力和情报支持……足以成事。”
他放下纸,目光幽深:“现在的问题是,她,或者他们,下一步想做什么?野狐岭的工坊和渗透者,是幌子,还是真正的前奏?送铁牌给你,是挑衅,还是……某种沟通的尝试?”
“沟通?”李晚晴微讶。
“若单纯为挑衅或警告,方法很多,何必送一块可能暴露自身渊源的信物?”南宫陌手指敲击着案几,“除非,这块铁牌本身,就是一把钥匙,或者一个约定。它在告诉我们:‘看,我们是谁,我们来了。’ 但接下来是战是和,却没有明说。”
这个角度让李晚晴陷入沉思。的确,若对方只想制造恐惧和混乱,方法很多。如此大费周章送出带有明确标识的铁牌,更像是一种宣告身份的姿态。
“陛下,”她忽然想到一点,“无论是鲁大叔的恐惧,韩十三的被灭口,还是今日王太傅隐晦的提醒,都指向一点:知晓冠军侯旧事核心的人,都对此讳莫如深,甚至充满恐惧。这恐惧的源头,恐怕不仅仅是霍霆的倒台,更可能是当年掩盖真相的过程中,使用了某些非常规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手段。而‘霍缨’若真活着,她所知道的、所经历的,恐怕就是这恐惧的核心。她的‘怨恨’,可能远超寻常的家族仇恨。”
南宫陌默然。宫廷倾轧,政治清洗,其中的黑暗与血腥,他比谁都清楚。一个本该天真烂漫的侯门千金,一夜之间沦为罪奴,在掖庭那等地方挣扎求存,最后还要“被病殁”……若她真的活了下来,并且知晓了部分真相,那么她心中滋长的,会是怎样一种毁灭性的力量?
就在这时,高贤再次求见,这次带来了将作监老匠师的初步研判结果,以及关于那支刺杀箭镞的进一步分析。
第三节:铜锈·道观迷踪
“启禀陛下,娘娘,”高贤呈上两份文书,“将作监三位资深老匠师会同辨识,结论如下:那玄鹰铁牌,主体材质是一种罕见的‘阴铁’,产自极北苦寒之地的深层矿脉,性极寒,韧性佳,但难以锻造。其上的玄鹰图腾雕刻手法,并非中原常见,刀法古拙凌厉,带有明显的漠北游牧部落祭祀器物的风格,尤其是鹰眼镶嵌血宝石的手法,与已发掘的某些古‘玄鹰部’墓葬中零星发现的饰品工艺有相似之处。至于‘霍缨’二字的刻痕,则是后来加刻,用的是军中制式刻刀,但年代似乎比铁牌本身晚不少。”
“阴铁……玄鹰部古法……后来加刻的军刀字迹……”南宫陌沉吟,“这铁牌本身是古物,可能真是‘玄鹰部’的信物或重要器物,后来落到了霍霆或与其相关的人手中,刻上了‘霍缨’二字。那么,这‘霍缨’是人名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李晚晴点头,看向第二份文书,那是关于刺杀箭镞的详细分析。
这份分析则更加具体,甚至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突破。将作监的匠人不仅确认了箭镞材质含有特殊的寒铁成分,与“玄鹰”工艺吻合,他们还在箭镞根部与箭杆粘合的鳔胶残留物中,以及箭镞表面细微的铜锈里,发现了一些极其微小的杂质颗粒。
“经过反复查验比对,”高贤念着文书上的结论,“这些杂质颗粒,包括少量特殊的石青矿粉末(常用于壁画颜料或特定丹药)、一种京城近郊紫云观后山特有的蕨类植物孢子,以及微量的、只有长期存放于陈旧桐油木箱中才会沾染的油蠹虫分泌物。”
石青矿粉末!紫云观后山蕨类孢子!陈旧桐油木箱!
这三样东西组合在一起,指向了一个非常具体的地点范围!
南宫陌与李晚晴同时精神大振!
“紫云观……”南宫陌迅速在脑海中调取信息,“那是京城西郊一座早已荒废的道观,香火断绝多年,因其地势偏僻,近乎荒山野岭。石青矿……朕记得工部旧档提过,前朝曾在紫云观附近开采过一个小型石青矿,用以绘制宫观壁画,后因矿脉枯竭而废弃。桐油木箱……多是存放贵重或需防潮之物。”
“箭镞在射出前,很可能就存放在紫云观附近某个地方,那里有废弃的石青矿洞或堆场,环境潮湿生长特定蕨类,并且使用了陈旧的桐油木箱!”李晚晴语速加快,眼中闪着光,“对方即便转移,仓促之间,也可能留下痕迹!至少,那里曾经是一个重要的据点或储藏点!”
“影七!”南宫陌当即喝道。
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角落的暗卫统领影七无声上前。
“你亲自带‘夜枭’最精锐的一组,立刻秘密前往紫云观及周边区域,尤其是废弃矿洞、道观建筑、以及任何可能藏匿人员物资的隐蔽之处,给朕一寸一寸地搜!注意伪装,避免打草惊蛇,但若发现可疑人物或痕迹,必要时可雷霆手段控制!重点寻找箭镞、箭杆制作痕迹,火麟砂残留,以及……任何与玄鹰图腾、霍家、冠军侯相关的东西!”
“属下领命!”影七领命,身影一晃,已消失不见。
这个突破性的发现,如同在浓密的乌云中撕开了一道缝隙,透出些许光亮。虽然不能直接找到主谋,但至少有了一个可以实地探查的明确方向。
“对方恐怕想不到,一枚箭镞上附着的微小痕迹,竟能泄露如此多的秘密。”李晚晴感慨道,同时心中对将作监匠人的细致深感佩服。
“百密一疏。”南宫陌冷声道,“他们技艺精湛,计划周密,却终究是人,不是神。只要活动,就会留下痕迹。现在,我们等影七的消息。另外……”
他看向高贤:“那个递送木匣的杂役,审得如何?”
高贤脸色有些为难:“回陛下,那杂役只是个最底层的跑腿,木匣是清晨在宫外采买时,一个面生的乞丐塞给他的,说是有贵人重金酬谢,让他务必带给凤仪宫的管事姑姑。他贪图那几两银子,又见木匣普通,便混在货物中带了进来。至于那乞丐,早已不知所踪。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果然,对方行事极为谨慎,不会留下明显的尾巴。
“继续查那乞丐可能的踪迹,但不必抱太大希望。”南宫陌道,“重点还是放在紫云观和霍霆旧案的深入挖掘上。”
事情似乎有了推进的方向,但殿内的气氛并未轻松多少。无论是可能还活着的“霍缨”,还是那神秘而古老的“玄鹰”力量,以及隐藏在朝野军中、阴影里的同谋者,都像是一座座沉重的大山,压在心头。
李晚晴走到窗边,望着宫墙外铅灰色的天空,忽然轻声问道:“陛下,若那‘霍缨’真的站在我们面前,陛下会如何处置?”
南宫陌沉默片刻,走到她身边,与她一同望向远方:“那要看她想要什么。若只为复仇,向当年构陷霍霆、迫害霍家的人复仇,朕或许可以给她一个公道。但若她想要的,是颠覆这刚刚安稳下来的江山,是让边境再起烽烟,是让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他的声音冷硬下来,“那么,无论她是冠军侯之女,还是谁,朕都会亲手将她,连同她带来的灾厄,一起埋葬。”
他的回答冷酷而现实,带着帝王的决绝。李晚晴理解,却也不禁心生一丝复杂。那个可能叫“霍缨”的女子,若真经历了那些黑暗,她的偏执与怨恨,或许早已无法用简单的对错来衡量。
“娘娘,”高贤的声音再次在殿外响起,这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西市铁匠铺的鲁大……他、他方才趁我们保护的人换岗间隙,在铺子后屋……悬梁自尽了!留下了一封血书!”
“什么?!”李晚晴猛地转身。
南宫陌眼中厉芒爆射:“血书呢?!”
高贤双手捧着一块被撕下的、沾着暗褐色血迹的粗布衣襟,疾步而入。布上字迹歪斜颤抖,是用指尖蘸血写成:
“玄鹰再现,霍女索命。旧债血偿,新朝不宁。知无不言,祸及子孙。老朽先走一步,求……求放过我小孙女。她什么都不知道……在……在……”
后面的字迹被一大团血污覆盖,难以辨认,似乎鲁大写到最关键处,力气不济或情绪崩溃,无法继续。
玄鹰再现,霍女索命!霍女!果然是指霍霆之女!
鲁大果然知道内情,而且恐惧到了极点,以至于用死亡来逃避,并试图用最后的血书换取孙女的平安。但他最后想说的,他孙女在哪里?那被血雾掩盖的地点,是不是另一个关键所在?
“他孙女何在?”南宫陌急问。
高贤脸色惨白:“我们的人发现鲁大自尽后,立刻搜寻,他家中空无一人。邻居说,昨日黄昏,似乎看到一个戴着斗笠、看不清面目的妇人,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离开,说是走亲戚……方向,似乎是往西城门外去了……”
又被抢先一步!对方连鲁大这样的小角色都不放过,甚至可能早就控制或带走了他的孙女作为人质或筹码!
“追!沿着西城门所有道路追查!查昨日所有出城车辆、行人记录!一定要找到那个小女孩!”南宫陌怒道。
李晚晴却紧紧盯着那血污覆盖的地方,心中忽然一动:“陛下,鲁大叔最后想写的地点,会不会是……紫云观?” 西城门出去,正是通往西郊紫云观的方向!
一切,仿佛都隐隐指向了那座荒废的道观。
玄鹰铁牌,霍女索命,鲁大血书,紫云观的箭镞痕迹,失踪的小女孩……无数碎片似乎正在以那座荒山野观为中心,缓慢而狰狞地拼凑起来。
影七已经去了那里。等待他的,会是终于揭开的冰山一角,还是另一个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殿外,寒风呼啸,卷起枯叶,拍打在窗棂上,如同不安的叩问。
(第五章 完)
悬念: 鲁大的血书坐实了“霍女”(霍霆之女)的存在与复仇动机,其孙女的失踪更添凶险。所有线索汇聚于废弃的紫云观。影七带队前往探查,他将发现什么?是对方遗留的据点、更多关于“霍缨”的线索,还是埋伏与杀机?那被血雾掩盖的地点是否就是紫云观?带走鲁大孙女的神秘妇人是谁?是“霍女”本人,还是其手下?帝后二人能否赶在对手再次清除痕迹或伤害人质之前,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突破口?“霍女索命”的宣言,预示着她将采取怎样更激烈的手段?朝野之中,究竟还隐藏着多少她的“旧债”与同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