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岚面无表情地盯着吧台桌面,愣了足足两秒,才像是终于把 “蒸汽电力轨道车” 和 “营养膏” 这些颠覆认知的词从脑子里捋顺。
他干咳一声,凝固的表情慢慢松垮下来。
“我尽量理解…… 尽量理解。” 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又忍不住朝二楼的方向瞥了一眼,天花板还隐约传来 “滋滋” 的细小电流声,像是某种仪器在低鸣。
莱瑟莉也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多言。
就在这时——
酒馆大门被猛地推开,带进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店长!”
艾莉诺的声音率先传来。她抱着被干净布包裹、气息微弱的小女孩米拉快步走进来,身后是搀扶着形容枯槁、精神恍惚的梅琳达的薇丝珀拉,以及最后面压阵、一脸不爽、帽檐压得更低的艾拉。
莱瑟莉见状,立刻优雅地欠身:“看来您有客人需要处理,我就不打扰了。”
她端起自己那杯几乎没动的酒,脚步轻快地转身走上楼梯,身影消失在二楼走廊尽头。
“怎么回事?”魏岚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平稳,但微微低沉了一些。
“梅琳达·霍恩,亚伯·霍恩的遗孀。这是她的女儿米拉,肺疾很重,几乎危及生命。”
艾莉诺言简意赅地说明,同时小心翼翼地将米拉放在吧台旁一张铺着软垫的长椅上。
“我们在她家遇到了锈钩帮的人勒索,交了手,那里不能再待了。她相信这里是‘神眷之地’,愿意跟我们来。”
“锈钩帮?”魏岚重复了一句,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几个不开眼的小喽啰,已经收拾了。”艾拉抱着胳膊,撇撇嘴,“但屁都没问出来,费奇老狐狸藏得深得很,根本不是那种底层混混能接触到的。”
魏岚空洞的眼眶转向长椅上那个小小的、呼吸微弱的身影。
他缓缓从吧台后“站”起,走到米拉身边。
指尖悬停在女孩滚烫的额头上方几英寸处,一股柔和而沛然的翠绿色能量如同温暖的溪流,缓缓注入米拉瘦小的身体。
肉眼可见的,米拉苍白如纸的小脸泛起一丝红润,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稳、悠长。
她甚至无意识地咂了咂嘴,仿佛陷入了久违的舒适沉睡。
梅琳达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泪水再次奔涌而出,但这一次,是高兴的泪水。
她亲眼见证了“神迹”!
魏岚收回手:“肺部的病灶和炎症已清除,命保住了。”
梅琳达腿一软,就要跪下磕头,被薇丝珀拉和艾莉诺连忙扶住。
“但是,”魏岚的话让梅琳达的心又提了起来,“常年亏空,本源损耗太重。需要细水长流,慢慢温养。”
他的目光转向薇丝珀拉:“薇丝珀拉,用新到的月光苔和银叶薄荷为主,辅以少量金线蕨调和,配一剂‘温养灵液’,分量要轻,药性要柔,每日三次,饭后服用。地根姜切片,每晚煮水给她泡脚,活络气血。”
“是!店长!我这就去!”薇丝珀拉立刻点头,转身就小跑着冲向二楼炼金室。
魏岚又看向艾莉诺:“安排她们住下。嗯……暂时安排在后院吧。然后联系卡珊德拉。”
说着,他挥了挥手,伴随着一阵“隆隆”的声响,后院瞬间凭空长出来一个小木屋。
“明白。”艾莉诺颔首,小心地再次抱起沉睡的米拉,对情绪激动、几乎无法行走的梅琳达轻声道,“夫人,跟我来,先安顿下来。米拉需要休息。”
梅琳达千恩万谢,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魏岚,这才跟着艾莉诺走向酒馆后院。
艾莉诺刚安顿好梅琳达母女回到酒馆前厅,门上的铃铛再次清脆作响。身披深蓝色斗篷,发髻一丝不苟的卡珊德拉挟着一股夜间的凉风走了进来。
海蓝色的眼眸迅速扫过酒馆内部,看到魏岚、艾拉以及刚从二楼下来的薇丝珀拉,径直走向吧台。
“卡珊德拉女士,你来得正好。”魏岚示意她过来吧台。
艾拉已经从怀里掏出了那本从梅琳达家找到的、用油布包裹着的小册子,没好气地把它放在吧台上,推向卡珊德拉。
“喏,就这玩意儿。”
卡珊德拉小心地拿起册子,解开油布。册子的封皮是厚实的羊皮纸,边缘已被磨损,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和海腥气。她戴上白手套,轻轻翻开第一页。
“这似乎是一本私人航海日志。”她很快做出了判断,指尖划过泛黄纸页上略显潦草的字迹,“看笔迹和署名,是亚伯·霍恩本人的记录。”
她开始逐页翻阅,并低声念出一些片段:
“圣辉历 773年,季风之月,第12日。”卡珊德拉指尖划过纸面,“‘晨间离港,风向东北,风力三级,晴。装载标准教区补给(面粉、咸肉、圣烛、低级治疗药水x10箱),目的地:海崖哨所。航路预计:沿近海航道,经海狮岩转向北。’……后面是船员状态记录,‘无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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